第一百七十八章 銀燦屍傀
「噗!」
數度攻擊銀色光罩未果,反而將自身陷入前所未有的危機當中后,殷逸凡一口老血吐了出來。
原本深陷眼眶的眼球,此刻卻是凸了出來,死死地盯著秦岩,滿是憋屈至極的滔天憤怒。
誰成想,他一位築基後期的修士,不但未能將隨手可滅的小輩斬殺,反而致使自己陷入了殞命的危機當中。
這種憋炸肺腑的極致憋屈,以及欲屠對方而不得的滔天憤怒,讓殷逸凡直接被氣得一口老血吐了出來。
若是說他殷逸凡欲斬殺一個鍊氣期小輩,始終無法如願,誰信?
不但無法斬殺,還使自身陷入殞命危機,誰信?
絕然沒人相信。
這就好比他一個二三十歲的魁梧壯漢,殺不了一個剛剛學習蹣跚走路的嬰孩,誰信?
不但殺不了嬰孩,這嬰孩反倒在他頭上拉屎拉尿起來,誰信?
絕然沒人相信。
但是,這一刻,殷逸凡自己確實相信了。
此刻面對這個逐漸龜縮,越發厚實的銀色光罩,他多番出手下,竟然始終未能斬破不算,光罩內生成的陣陣龍捲罡風令他全身痛苦不堪。
即使他在銀色光罩內形成了一個血煞罩防護,但是絲絲龍捲罡風滲透過血煞罩后,依舊令他有種全身血肉被剝離的感覺。
最為重要的是,他現在傷上加傷,法力十步存一,而對方藉助陣法之力后,壓根不懼消耗,若是再耽擱下去的話,老命恐怕都得交代在這裡了。
「嘭!」
「啊……」
正當殷逸凡有些焦急,想著用何種手段才能一擊摧毀這個烏龜殼,從裡面逃出去時。外面的秦岩似乎心有所覺,驀然加大了攻擊力度,使得龍捲罡風的威力頓時加大了倍許,那本就搖擺不定,岌岌可危的血煞罩頓時被撕破。
與此同時,更是撕扯下了殷逸凡的一條臂膀。
不僅如此,殷逸凡整個面孔,以及軀體多處受創,鮮血嗤嗤地射了出來。
其凄慘程度,比秦岩重過十倍都不止。
「這……還不死?」秦岩大為震撼,不禁失聲驚呼道。
正是看這乾癟老頭眼珠滴溜溜亂轉,一副躊躇如何出手的時候,秦岩猛然加大了星罡之力的輸送,想著瞬間撕破對方的血煞罩,從而將對方撕扯粉碎。
沒想到,對方的血煞罩是破了,但是並未生死,著實令他大為駭然了。
平心而論,他若是在對方這般處境的話,多半無法存活的,
並且更為震撼的是對方看似枯瘦如柴,十足的乾癟老頭,但是精血卻異常旺盛,傷口處鮮血不是「汩汩」地冒出來,而是「嗤嗤」地射了出來,使得這個銀色光罩都被染紅了一大片,著實有些匪夷所思。
按理說,即便對方未身亡,但是重創是無疑的,這個時候只要再次凝聚一道龍捲罡風過去的話,其多半無法存活的。
但是,令秦岩頗為鬱悶的是,他驀然加大陣法之力的一擊,完全是孤注一擲的做法,短時間內不但無法凝聚出那般威力加倍的龍捲罡風,就連重新凝聚普通龍捲罡風都有了一些遲滯。
也就是說利用陣法之力施展強大一擊過後,他的攻擊便處於了一個短暫的停滯期,這也是秦岩大為駭然的原因之一。
當然,駭然歸駭然,秦岩還是第一時間重新凝聚龍捲罡風對乾癟老頭進行襲殺,並且祭出了一件極品星罡刃斬了過去。
之所以使用法階極品的星罡刃,而不是星罡炁輪,乃至威力更大的靈階下品的星罡刃、星罡炁輪,完全是現在徹底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
法力急劇消耗,肉身異常疲憊倒是其次,關鍵是神魂消耗過巨,陣陣腦如刀絞的眩暈感湧上心頭,令他難受到了極點。
之所以依舊支撐到現在,卻是牙關極力撕咬舌尖,強振精神的結果。
「砰!」
在銀色光罩內,龍捲罡風還未形成,星罡刃已然先一步的斬了過來,不過卻是被殷逸凡身前驀然多出的一道身影一巴掌拍飛了出去。
確切地說,這道身影是一個渾身散發著銀光,異常美貌的嬌艷女修。
詭異的是,從這嬌艷女修身上感受不到絲毫的生氣,相反卻是濃濃的腐蝕與惡臭氣息,即便隔著銀色光幕也能滲透而出。
使得此女儘管看似嬌艷無比,冷艷寒霜,但是很少有修士會對其生出覬覦之心。
事實上,何止不會生出覬覦之心,秦岩這看到這嬌艷女修后,瞳孔一個勁的收縮,神情完全是一副大為罵娘的憋屈。
因為秦岩如何不知曉這位嬌艷女修,壓根不再是女修,而是死後被人祭煉成為了一具屍傀。
確切地說是一具銀燦屍傀,從其身上散發的淡淡銀光便能證明此點。
屍傀分為綠毛、赤鐵、銀燦、金甲。
其實力分別對應著鍊氣、築基、金丹、元嬰。
也就是說,這乾癟老頭在殞命危機下,終於釋放出了他壓箱底手段之一,銀燦屍傀,這如何不令秦岩大為罵娘。
對付他這樣一個鍊氣期修士,對方竟然祭出了一件相當於金丹期的銀燦屍傀。這令秦岩大為罵娘的同時,麵皮則是一個勁的晃動,一臉的駭然之意。
看來,對方之前所言,其來頭之大,完全不懼血魔宗金丹老祖的話語,多半無疑。
即便在陷入他弱化版的星罡靈陣之內,但其脫困的手段著實不少,只是一時間無法取捨其中哪一種罷了。
而不是像隱霧山脈中,那褚姓修士以及其餘邪修,陷入陣法后,最終難逃殞命一途。
事實也的確如此,作為東域聯盟,殷丞翰道祖的嫡系後輩,殷逸凡的手段自然絕不止這點,只是在被困在法陣內時,他傷上加傷不算,法力也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使得一些壓箱底手段根本就無法施展。
一旦強行施展,後遺症著實不少。
就像這具銀燦屍傀,自從令其意外晉級銀燦境界后,常規手段根本無法驅使此屍傀分毫,除非獻祭一番,再配合秘法才能夠驅使一二。
而獻祭之物苛刻至極,唯有他自身血肉精血才可。
並且,驅使時間也極短,僅能維持一炷香時間而已,一旦超過這個時間,不是遭受反噬,就可能脫離掌控,甚至直接噬主。
因為晉級到銀燦級別的屍傀,已然漸漸擁有了自己的靈智,只是一直被他強行按捺著罷了。
可以說,依他築基後期的修為,驅使這銀燦屍傀本身便是火中取栗,玩火自焚的行為,弄不好,很可能落個以自身噬屍傀的下場。
因此,在這隻屍傀意外進階銀燦境界后,便一直被他雪藏了起來。
此刻等於在他猶豫不決時,秦岩直接為他做出了選擇。
秦岩利用龍捲罡風撕扯下的一條臂膀正好用來獻祭,從而驅使銀燦屍傀將其擒下,然後他用三千六百種酷刑輪番折磨這個令他數度吃癟的小輩,讓其生不如死,神魂每日遭受油燈焚燒之苦。
這時,在秦岩瞠目結舌的神情中,那銀燦屍傀僅僅十多口,便囫圇吞棗般吞下了乾癟老頭被撕扯下的臂膀。
旋即在乾癟老頭怒意滔天的命令下,銀燦屍傀半尺長的黝黑指甲對著銀色光罩一劃。
「哧啦!」
頓時一種撕裂布帛的聲音傳出,兩尺厚的銀色光幕竟然輕易被破開了口子。
緊接著,銀燦時刻雙手掌心向外一拉,被破開的銀色光罩的口子越來越大,即便秦岩利用星罡法盤飛快修復被破損的銀色光罩。
然而,銀燦屍傀不愧為與金丹老祖一個級別的存在,當真力大無窮,看似輕飄飄的撕扯,即便秦岩全力修補也趕不上其破壞的速度。
很快銀燦屍傀的半個身軀已然出現在了銀色光罩外,嚇得秦岩哪敢再有絲毫的遲疑,毫不猶豫的激發瞬移星符,人便驀然消失,下一刻便出現在了十多裡外。
「嘎嘎……毀掉了大爺一條手臂,便想逃跑么,哪有這般的好事,小葵給我擒下他,看本大爺如何炮製這個小雜碎!」殷逸凡左手一抹血肉模糊的面孔,面臨濃濃猙獰神色詛咒道。
這銀燦屍傀即便並不擅長飛遁,但其境界在那擺著呢,飛遁速度起碼比他這個主人快了數倍都不止,因此即便秦岩擁有無窮無盡的瞬移星符,也很快將被擒下。
對於這點殷逸凡毫不懷疑。
他現在考慮的是,在抓住這個挨千刀的小輩后,如何炮製這個小輩,以解他的心頭巨恨。
「咦?噗……」
正當殷逸凡腦中搜刮著各種殘酷的酷刑時,驀然發現秦岩居然在他的神識探查範圍中……消失了。
確切地說是,在他神識探查中,秦岩取出一張完全不同以往,散發著濃郁了數倍星元靈力的瞬移星符,激發后,直接消失在了殷逸凡的神識探查範圍中。
這令本就受創的殷逸凡,再次一口老血吐了出來。
依他的見識,如何認不出,這次秦岩使用的竟然是一張正宗的瞬移星符。
一張正宗的瞬移星符,其傳送距離根本就不是之前那些殘次品可以比擬的,足足可以傳送出二百里左右。
這個挨千刀的小雜碎不但擁有數量眾多的殘次瞬移星符,竟然還有正宗的瞬移星符。
殷逸凡感覺肺腑都要氣炸了。
虧他之前還認為是貓追耗子,然而事實證明,完全便是耗子戲貓啊!
人家之前肆意使用瞬移星符,將你玩得團團轉,最後更是玩掉了你的一條臂膀。在你萬分憋屈下祭出壓箱底的手段后,人家正宗瞬移星符一出,直接出現在二百多裡外,令你根本就無法追蹤。
「好一隻耗子!」
殷逸凡吐血過後,整個乾癟面孔已然陰黑無比,徹底扭曲了起來,這般萬分憤怒地嘟囔一句后驀然想到了什麼。
「耗子?」
「噗噗噗……」
殷逸凡驀然想到什麼,略微感知一番后,不再是吐血,一口口老血直接噴了出來,彷彿這一刻,他肺腑徹底被氣炸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