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5 唇槍舌戰
很快張昊便覺得自己果然是太年輕了，又或者想的太多了。
隨著雙方切入正題，拿出準備好的資料開始正式談判，剛剛所有的和諧場面都成了幻想。唇槍舌戰激烈到能讓張昊咋舌。
尤其是譚瑤提出的那些要求，這個，真的不是獅子大開口么？
「基礎技術轉讓一次性給予的現金不能少於八千萬，至於您以流媒體技術為核心開辦的公司，我的委託人張昊最少要佔有公司百分之七十五的股份，根據貴方的要求，我的委託人可以在公司內任職首席技術顧問，但是鑒於他是學生，不能夠在公司全職工作，所以只能是挂名。」譚瑤面不改色的提出了要求。
「這……」顯然，郭成仁完全想不到這不過一天功夫，換了個人談判，要求竟然就這麼翻了幾番，頓時有些呆住了，不過片刻后便反應過來，在開口時難免帶上了幾分怒意：「譚小姐，這樣說就不對了。我不知道為什麼張昊突然將這件事委託你處理，但是你的要求實在有些過分了！之前我們跟張昊討論的可不是這樣的條件！」
「我剛才沒提這些，就是因為要照顧您的面子。作為華夏網路技術方面的翹楚，更是專門研究類似這種技術的領軍型人物，您覺得之前您開的價合理嗎？完全是利用了信息不對稱，並欺瞞我的委託人！還還之前沒有簽署任何協議，否則就真的是笑話了！」
譚瑤好不留情的說法這番話，隨後壓根不理目瞪口呆的張昊跟正準備開口辯駁的郭成仁，再次從隨身包包里拿出了一疊資料。
「時間有限，我列印出的資料並不齊全，但已經足以說明這些資料的價值！五年前，progressivenetworks公司正式在互聯網上亮相，他們推出的c/s架構音頻接受系統realaudiao可以說是流媒體技術的雛形，到了97年，這家公司更名為realnetworks並相繼發布了多款基於網路流式技術的應用也就是realplay系列，這麼一家同樣是以流媒體技術為主要基礎的公司，吸引到包括微軟在內多家公司投資者的親眯，根據我得到的消息，僅僅只是微軟一家便投入了近十億美元！而現在微軟也看到了這一技術巨大的市場潛力，開始宣布研發自己的流媒體技術。說真的在看到這些資料的時候，我真想象不出您之前的報價是出於何種考慮！」譚瑤振振有詞道。
張昊再次傻眼了。
他還真不知道不過是隨手投了一下骰子，然後被刻印到他腦海中的資料竟然這麼值錢！十億？還是美元？自己之前停留在幾千萬人民幣的思想是不是太保守了？
譚瑤這番話讓張昊真的覺得郭成仁有些不厚道了。
然而沒等他緩過神來，坐在郭成仁身邊的陳誠不甘示弱的開口了：「譚小姐，你說的這些都沒錯！但是有一個問題，不管是realnetworks公司，還是realplay產品，他們都是很成熟的。前者是一個很成熟的公司，realplay系列更是極為成熟的產品，而且是已經接受過市場檢驗的產品！微軟投資realnetworks，並不僅僅只是為了技術，更是看中了realnetworks公司本身的市場潛力，要知道在當時realnetworks的產品佔據了市場百分之八十五的份額，公司本身更是被估值達到數百億美元，這才是微軟肯花近十億美元投資這家公司的原因，而不是僅僅只是為了一個u盤便能裝的下的文檔，跟一些實驗性資料！」
「正是因為如此，所以才有了我剛剛開出的條件！陳先生，您不能否認的是，雖然我委託人研究出來的這些東西暫時還只是躺在u盤上的資料，但假以時日，這些資料必然能帶來巨大的經濟效益！而且我認為我的委託人有多種選擇！我相信只要放出消息，對這些資料有興趣的絕對不會僅僅只有您一家而已！甚至我相信，其中的一些前瞻性極強的技術，如果放出風去，甚至能吸引到一些國際大公司的垂涎。退一萬步說，哪怕我們將這些技術在國外申請專利，並申請一家公司，將這些專利歸於公司名下，以專利經營公司的方式來運作，其遠期利益也能夠得到保證！」譚瑤針鋒相對道。
這番話明顯戳中了郭成仁的痛點，這次不等陳誠開口，郭成仁便伸出一隻手阻止了陳誠的發言，這位一心撲在研究上的中年男人先是看了眼張昊，隨後神色肅穆的望著譚瑤道：「譚小姐，你這麼說就不對了！拿這些技術去歐美申請專利？你是否知道要申請他國專利必須將這些技術資料全部明示？在美國開一家patenttroll性質的公司？你認為一個華人背景的企業在歐美的地界兒上開一家以訴訟流氓為主業的公司，你真認為別國的司法系統會幫著你們？」
「所以我跟張昊商量過，更傾向於走技術授權的路子。」譚瑤立刻道。
「技術授權？為了一點錢把好不容易研究出的技術給那些外國公司？譚小姐，恕我直言，你知不知道國內的網路軟體業是個什麼情況？多少年了，一直被他們壓著！幾乎所有的技術標準都掌握在他們手中，現在我們好不容易有了一個勉強能夠拿的出手的技術，你跟我說又要賣給那些國外的公司？然後在不遠的未來，讓他們以這些技術來繼續要挾我們從視頻格式，到協議，必須遵從他們的標準，甚至讓無數未來以這項為基礎的視頻技術服務公司給那些外國人交費？你這是不愛國！」郭成仁怒氣爆棚的指責道。
「您這句話就不對了！」譚瑤壓根沒被郭成仁的氣勢所震懾，依然顯得非常平靜，滴水不漏的開口道：「只是再商言商而已，您可千萬別隨隨便便給我帶這樣或者那樣的大帽子。愛國並不一定就是要犧牲我委託人的個人利益，更重要的是，這些技術未來帶來的收益難道您都是捐給國家？再退一萬步說，既然您覺得我們把這些技術賣給那些國外的公司是不愛國，難道您不該乾脆滿足我們的要求，把這項技術留在國內？總之，這鍋我們不背，您也別總想著耍些小手段來左右我們！」
一番話讓郭成仁半晌說不出話來，他認真的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這個女孩兒。
不一般啊！
真的不一般啊！
剛才的對話氣憤或許真是有點，但絕對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那麼明顯。
就好像譚瑤說的那樣，這些只是小手段，用其實來震懾對方，往往會有出人意料的效果！尤其是在對方還是兩個學生的情況下。
然而這種他屢試不爽的辦法，卻對一個不過二十來歲的年輕妹子完全失效了。
人家壓根就不理你的怒氣值，甚至還鄙視了他一通。
好吧，的確他說的話有些沒道理，但年輕人不是就該吃這一套么？怎麼對面這個丫頭表現的比某些成年人還要成熟？難道他遇到的是個假年輕人？
之前的擔心果然不是沒有道理。
果然是新時代啊，年輕人都變得這麼厲害了。先是張昊，單槍匹馬搞出的技術直接秒殺他整個研發小組，現在又出來個丫頭，牙尖嘴利便也罷了，在如此短的時間便能準備到如此多的資料來應對這場談判，了不得！
郭成仁心裡在暗暗苦笑著，一邊的陳誠卻是有些按耐不住了。
只是老郭沒讓他說話，他也不好插嘴。
之前張昊提出的條件他就已經覺得夠過分了，誰想到換了一個女人過來，提出的要求竟讓更加過分！
當然陳誠到不覺得這是譚瑤的主意。
畢竟張昊才是技術開發者，更是受益人。在陳誠看來，這必然張昊出爾反爾。開出條件之後便又後悔了，找出換個人來談判的由頭，來開出更過分的條件！
簡直是太過分了！
張昊可不知道自己又在別人心裡被鄙視了！而且還是躺槍。
他此時已經神遊天外了。
郭成仁向他使了幾次眼色，他只能選擇視而不見！
說好的和諧氣氛呢？
幹嘛搞得這麼箭撥弩張的。
另外譚瑤這是什麼情況？給出這些要求竟然沒跟他通過氣？不過聽起來似乎要求也很合理嘛！
總之，張昊很糾結，真的很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