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轟！」


  趙客的眸子里好似有一團火苗在燃燒。


  看著手邊玻璃瓶內的那顆心臟，不禁深吸口氣，搖搖頭將腦海中那段記憶給驅散掉。


  小心把玻璃罐抱起來，放進儲物戒指。


  趙客回過頭，在一旁辦公桌上，找到了一本布滿灰塵的賬本。


  從儲物戒指里拿出一卷抹布，把上麵灰塵擦掉后，趙客眼神不由一變。


  「這是！！」


  只見裡面記錄著密密麻麻的電話號碼。


  不僅是電話號碼，還有詳細主人的身份，地址，血型，病狀。


  下面還有所需求的器官，以及手術時間。


  賬本下面記錄著每個人的交易記錄。


  一筆一筆的資金，每一筆的價格挪動至少在三十萬起步，有的甚至價格已經達到了百萬。


  看上面記錄的時間，是96年。


  96年……


  那個時候一萬塊錢，雖然稱不上什麼萬元戶之類的富豪，可那個時候一萬差不多頂現在的20萬都不止。


  看著賬目上密密麻麻的進賬記錄，趙客忍不住倒吸口冷氣，這比販毒更暴利。


  器官販賣，可以想象一顆健康的腎臟，能夠在黑市交易出四十萬，甚至五十萬，為了活命，多少人願意傾家蕩產。


  趙客關心的並不是這些，而是他突然明白了。


  之前那些他曾經想不通的問題，看到賬本上賬目的瞬間，這些問題全然迎刃而解。


  如果之前趙客將這裡稱之為一個地獄屠宰場，那麼現在……它甚至比屠宰場更骯髒。


  一個地下內臟批發基地？拐賣人口、從中挑選健康的孩子，因為孩子最好管理，同時也是最保值保鮮的產品。


  有銷售渠道，聯繫客戶，開發市場，有專人去尋找那些急需要內臟移植手術的富人，去推銷。


  如果談定了買賣，他們這邊馬上就可以去安排，後面有的是孩子，自己的那些師兄弟，就是最好的貨源。


  至於摘除內臟后的身體……


  趙客嘴角一抽，將目光看向桌邊的那個空碗，厭惡的眼神，揮手將空碗掃開，扔在地上。


  這個地方，銷售，配型、拐賣兒童、販賣器官、送貨、甚至還有售後，已經成為了一條龍的服務，大量的資金湧入這裡，隨便一筆賬目，就能讓一個人瞬間發家致富。


  相比起來，殺人算什麼，或許正是因為殺人已經到了麻木，對他們產生不了任何刺激感，才會有老怪物這個傢伙的出現。


  做菜！呵呵，不過是一個取樂他們的由頭。


  就如那些滿清八旗，生活無憂，開始養鳥、斗蛐蛐、玩文玩是一樣的道理。


  他們……只是玩物。


  趙客深吸口氣，手掌捏成拳頭，喀喀喀的一陣作響。


  得知部分真相后，他非但沒有釋然，反而感覺胸口有一股煩躁的戾氣，讓趙客眼神中浮現出一團冷酷的陰霾。


  很難說清楚這樣的感受。


  當你還覺得，自己在其中還算是有獨特之處的時候。


  突然有人告訴你，你只是一隻阿貓阿狗，你會是什麼感覺？

  被人當做玩物一樣，被踐踏，揉虐，摧殘，到最後一身血肉，則成為了他們收斂錢財的手段，或者是這裡的一件收藏。


  這種感覺，令人鬱悶的想要發瘋，因為它否定了你的一切。


  「該死。」


  了解到真相，非但沒有讓趙客感到欣慰放鬆，反而更被深深的刺激到。


  被人全盤否定的感覺，讓趙客胸口一陣陣發悶。


  「可笑，哈哈哈哈哈，真的好可笑。」


  趙客臉上肌肉抖動，一條條青筋在趙客太陽穴周圍凸起。


  你爭我奪，一個個拚命的鍛煉廚技，想要以此得到他的青睞。


  殊不知那些自詡不凡的師兄弟，包括自己在內的所有人。


  原來他們都是一群待宰的羔羊，所謂的斗廚，原來不過是別人眼中娛樂的節目。


  可笑的是，他們一個個為此爭的頭破血流。


  噠噠…細微的腳步聲，一道黑影不知道什麼時候，居然悄然出現在地下室的門外。


  全身猶如焦炭般的皮膚，沒有頭髮，連耳朵鼻子都融在了一起一樣。


  扒在地下室的門外仔細的看上一陣后，只見莉姿雙眼溜溜一轉，悄悄順著地下室摸索過去。


  漆黑的地下室，死寂的可怕，她一路小心摸索著走進地下室。


  突然，眼前一顆人頭出現在她面前，令她眼睛瞪園不禁深深一息，整個人差點摔倒在地上。


  不過待看清楚眼前的頭顱，原來只是被泡在玻璃罐裡面的標本后，莉資忍不住長吐口氣。


  扶著牆壁往下繼續走，只見眼前立著整齊的貨架，上面擺放這各種各樣的瓶瓶罐罐。


  她不懂什麼是福爾馬林，也不明白這些器官為什麼會被泡在這裡。


  只不過，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這些瓶瓶罐罐，她總覺得全身一陣陣的發冷。


  這時莉姿突然腳步一頓，把目光聚焦在左手邊的玻璃瓶上。


  只見那個玻璃瓶里寖泡這一整張女人的皮。


  這張皮不知道是用什麼樣的手法給剝下來的，全身上下居然看不到一丁點傷口。


  哪怕是脫殼的蟬蛻，也沒有這樣的完整。


  不過仔細看，不難看到這層依舊有一些瑕疵。


  例如眼角有一道細微的划痕，似乎是某種刀刃切開的痕迹。


  「是線刀！」


  突然她腦中靈光一閃，想到一種很特殊的刀刃，線刀。


  一種猶如頭髮絲一樣纖細，非常柔軟，卻也非常鋒利。


  有頂尖的廚師，能用線刀，將一條魚兒的皮完整無缺的剝下來。


  最重要的是，魚皮被剝下來后，魚還活蹦亂跳的活著。


  這已經是頂尖廚師所能夠做到的極限。


  眾多師兄弟當中能夠做到這一點的，除了大師兄外，就僅僅只有兩人。


  一位是宋衡，另一位是虞師，但兩人的手段，決然做不到將一個人的皮完整切割下來的程度。


  「當時她……還活著么？」


  不知道為什麼，腦子裡突然冒出一個想法，莉姿全身一個激靈，滿身雞皮疙瘩都立了起來。


  一想到一個人被完整的剝掉了外皮的感覺，她忍不住全身打起了冷顫。


  但看看自己燒成炭一樣的皮膚。


  她忍不住伸出手掌，輕輕朝著眼前玻璃罐摸上去。


  眼角盯著玻璃罐里，那張女人的皮，越來越近。


  忽然，人皮空曠的眼窩裡，突然間透出一抹血光，像是一雙血紅的眼睛正凝視這她。


  「啊！」


  莉姿臉色一僵，一聲身體忍不住朝著身後傾倒。


  可這時身後似乎被什麼東西給頂住。


  「呼……」


  一聲沉重的吐息聲，伴隨著一股熱流，順著她的脖子後面鑽進來。


  緩緩回過頭，一股寒氣讓她全身血液都凝固起來，身上被火燒傷的肌膚瞬間緊繃一片。


  一張鐵青枯瘦的臉，尖銳的獠牙在黑暗中依舊閃爍這金屬一般的色澤。


  特別是那雙眼睛，猩紅如血，在黑暗中閃爍這邪光。


  這時她心中突然一驚，頓時明白過來，剛才人皮眼窩裡的眼睛是他目光折射的血光。


  「嘿嘿…」


  只見眼前這個像是邪魔一樣的人影，突然對他一笑，露出整齊的白牙。


  頓時一股涼意像是一盆冷水，從上往下，讓她全身一陣冰涼。


  「碰!」


  還不等她來及反應，只見眼前一隻枯瘦細長的手掌一把拽在她的胳膊上。


  隨即整個人如風箏一樣被帥飛起來，「砰」的一聲，莉姿感覺自己身體摔在地上，全身骨頭都快要散架了一樣。


  「你很想要那張皮么？」


  趙客眼中閃爍這獰色，一隻腳踩在莉姿的後背上，腳尖微微用力，就能聽到她的皮下的骨頭折斷的響聲。


  「不，師兄不要，求您不要傷害我，我錯了。」


  莉姿神情不禁蒼白起來，不斷哀求掙扎。


  然而趙客完全不為所動，聽到對方喊自己師兄，嘴角不禁揚起一抹微笑。


  那種笑容，莉姿無法去形容那是一種怎樣的笑容。


  諷刺、不屑、以及冷酷。


  只見趙客手指細長的指甲，折射著金屬的色澤，卻比刀子更加鋒利。


  在莉姿後背上輕輕一劃，一股涼意湧進自己脊梁骨，冷風吹進來的感覺，讓莉姿全身一陣打顫。


  「啊啊！」


  撕心裂肺的尖叫聲，簡直讓她痛不欲生。


  看著被破開的表皮，趙客把雙手舉起，看著自己手指媲美刀刃的指甲，臉上不禁流露出笑容。


  隨即，趙客雙手沿著被切開的口子，順著她的脊骨，一點一點把手伸進她的表皮下。


  莉姿眼前頓時一黑，強烈的痛覺，讓她頓時暈死過去。


  漆黑的地下室，寂靜的可怕，但仔細聽，卻能聽到一陣低沉的撕裂聲。


  不知道為什麼，如果有人能夠聽到這種聲音，一定會下意識的想到那種撕開膠帶時發出的開裂聲。


  不知道過了有多久時間，莉姿逐漸開始一點點恢復起意識。


  只不過她的記憶太散亂，有些記憶關於疼痛的記憶，被大腦下意識的封存起來。


  但仔細想，她任然會想到一雙血紅的眼睛。


  每次想到她都忍不住全身一個激靈，一股寒氣從心底里湧出來，讓她全身一陣冰涼。


  晃晃腦袋，莉姿強忍著不去想那雙眼睛，睜開雙眼，發現此刻自己正躺在一張破敗的床上。


  見狀，莉姿心中一驚，猛的從床上坐起來，可也就在她坐起來的一瞬間。


  莉姿一愣，帶帶的看著眼前的鏡子：「這……這是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