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失敗品
趙客臉上不動聲色，心裡不禁泛起一股殺意，神情木然的把手上刀高舉過頭頂。
「快嘛，你看，它已經被你撥開了皮，你還在猶豫什麼，繼續啊。」
趙客耳邊一陣低語聲，只見一頭烏黑的頭髮，從趙客身後遮蓋上來，似乎是什麼人，把頭貼在自己的頭頂上。
趙客沒有動，而是借著手上刀刃折射的倒影，看了過去。
只見刀刃上折射的倒影，是一張被各種皮**合起來的臉，看不出是男是女，因為那張臉上，眼睛、鼻子、甚至是嘴巴、都歪歪扭扭，被密密麻麻的線條縫合。
但憑聲音，趙客大概能判斷，聽聲音來看，似乎是一個女人。
對方似乎還未察覺到，趙客已經從幻覺中清醒過來，依舊耐心低聲的催促著，見狀，趙客心中一凜，突然從椅子上跳起來，腦袋撞在那張臉的下顎。
「砰！」
被趙客突如其來的一撞，那張臉龐頓時被撞歪了起來，整個身子轟然倒在地上，下巴、鼻子、快要扭成了一團，甚至上面的線條都已經裂開，大片大片的肉皮崩裂開，讓這張臉看上去更加猙獰起來。
似乎是察覺到臉上的線條已經斷開，它立即伸手捂著自己的臉，尖叫道：「不要看我，不要看我！」
一邊說，一邊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拿出了一面以及破開的鏡子，對照著自己鏡子中的摸樣，把臉上皮肉重新起來。
趙客沒有繼續出手，冷著臉仔細打量她，待看到對方手腕上不起眼的那道刀痕后。
趙客不禁眼神一挑，試探的問道：「涼水？」
趙客記得，當初涼水偷學一位師兄廚技時，被對方察覺到，揮起手上的刀砍了涼水一刀。
這一刀砍在了涼水的手腕上，好在傷口不深，但削掉了一小塊皮肉，所以留下的疤痕看上去也非常獨特，趙客只看了一眼就認出來，這道疤痕，只有一個人有，那就是涼水。
聽到趙客喊她的名字，涼水臉上神情驟然變化，猛的迴轉過頭，眼睛直勾勾盯著趙客尖叫道：「你！是你！我和你拼了！」
一聲尖叫，只見涼水從地上爬起來，撲向趙客，十根尖銳的指甲，直刺向趙客。
趙客不閃不躲，任由對方指甲刺在自己胸口，只聽「咔！」的一聲，十根指甲應聲而斷，瞬間折斷成了兩截，而趙客甚至連一根皮肉都沒傷到。
作為活死人，又修鍊邪屍典，趙客對自己的肉身還是有著充足的自信，冷冷一笑，把之前被自己幾乎割斷的手掌伸出來。
消耗掉兩顆靈魂球后，只見手掌上破碎的血肉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
趙客捏捏手指，只聽骨節嘎巴作響，抬頭看向眼前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涼水，緩緩把眼睛眯成一條直線：「現在輪到我了！」
「嗡！」
十根帶著金屬色澤的指甲，油黑髮亮，指甲還帶著彎曲的弧度，看上去不像是指甲，更像是十柄尖刀。
「嗡嗡」
趙客兩手把指甲交叉在一起，來回輕輕的摩擦，發出如同鋼鐵一樣的響聲。
涼水見狀，眼睛不禁一瞪，看看趙客的指甲，再看看自己的指甲，瞬間一陣絕望感，讓她有種墮入深淵的錯覺，分不清楚到底誰才是殭屍。
「小師妹，你剛才插的我好疼啊！」
趙客揉著胸口，臉上不禁揚起壞笑，漫步朝著眼前這位昔日的小師妹走上去，雖然已經不再是活人，甚至身體都是七零八落的拼湊在了一起。
但女性的本能讓涼水忍不住雙手抱住自己的胸口，可又一想，自己現在人不人鬼不鬼，胸前還有什麼？不過是一對爛肉而已。
索性把手放下，冷眼注視著趙客，冷眼看了眼窗外，臉上揚起一抹詭笑道：「你也要待在這裡，永遠待在著，變得和我一樣，人不人、鬼不鬼。」
趙客沒有理會她，伸手一根手指順著涼水的胸口刺進去。
「空的？」
指甲刺進冰水心口，發現裡面居然是空的，見狀，趙客眉頭一緊，另一根手指直接順著涼水的眉心刺進去。
可結果，裡面同樣是空的。
不管是殭屍，還是喪魂屍、哪怕是行屍，心臟和大腦是必須要有的東西，可眼前冰水居然沒有這些，但對方身上散發著一股濃烈的屍氣，難道是新品種？？
趙客開始很疑惑，但轉念一想，這裡是恐怖空間，是現實世界的另一面影子，故事裡的人物，和現實中都會有所改變，沒有心臟、大腦、或許也並不是什麼問題。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
只見趙客手指上突然湧出一股黑暗物質，這些黑暗物質順著趙客的指甲，鑽進冰水的胸口，緊隨著一股強大吸力，從趙客指尖湧出來。
「你做什麼！」
冰水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身體完全不受控制開始顫抖，一股強烈的撕扯力，感覺好像要把她撕裂一樣。
「嗯！」
趙客眉頭一緊，沒理會涼水的質問，反而加大了力量，自己明明感覺到對方身體里的靈魂被噬魂術吸扯。
可似乎中間中隔著一層什麼東西，讓自己沒辦法將對方靈魂吸收掉。
見狀，趙客雙眸內，湧出一道火光，全力催動赤焰金睛去觀察涼水體內的情形。
雖然整體實力被消弱了許多，可隨著趙客不斷加大力量催動赤焰金睛，眼前，趙客逐漸看清楚。
冰水的體內，似乎有著一層無形的枷鎖，把她的靈魂牢牢鎖在了這具已經腐爛的肉軀里。
即便是自己催動噬魂術，也沒有辦法突破這層枷鎖。
見狀，趙客把手指從冰水那具腐爛的身體里拔出來，神情有所緩和的看著冰水，疑惑道：「誰把你變成了這個摸樣？」
因果空間，涉及到自身的因果，恐怖郵票不會給與任何提示，也沒有任何具體的任務，一切信息全都要靠自己取摸索。
眼下，趙客只能想辦法從冰水的口中獲得更多的消息。
「我憑什麼告訴你，你可以把我撕碎掉，就像是你曾經對待我那樣，你還記得那次斗廚么，我明明已經贏了你，是你作弊，是哪個該死的賤人，甚至沒有去嘗我做的菜，就判你贏！」
說道最後，冰水的扭動著身體，身上的繩頭崩開，大片大片的血肉開始脫落下來，臉上的鼻子、眼睛完全扭成了一團。
趙客冷著臉沒說話，摸摸口袋，不禁一愣，這才發覺口袋裡並沒有裝香煙，只能又摸索了一邊儲物戒指，從裡面拿出銀色煙盒，輕輕擦去煙盒上的灰塵，拿出一根香煙放在鼻尖輕嗅起來。
片刻后，等冰水重新恢復冷靜后，趙客豎起三根手指，向冰水道：「油燜香酥雞，我看著你製作了整個過程，你確實驚艷了我，但你錯了三個地方。」
「錯了？？」
冰水一愣，隨即冷冷一笑道：「哼，我怎麼錯了，是手法？還是調料？」
「都錯了，這道菜是魯菜，講究的是中和、精細、你製作的手法是蘇菜的手法，雖然省去了許多麻煩，但對雞肉的處理上，少了一道工序。
第二，你對火候的掌控還太差了，香酥雞的要反覆的煎炸，確保骨頭徹底炸焦，每炸一次，需要在肌肉裡面抹上一層荔枝水，你用紫糯米代替，雖然沒錯，可火候卻差了。
第三……也是你這道菜最致命的一點，你沒有去除掉雞本身的腥味，哪怕你在這方面專門做了準備，可你遮蓋的只是小部分，卻沒有真正的根除。
這種肉的腥味，普通人嘗不出來，但師姐卻能嗅出來。
所以她不才不會去嘗你的菜，因為你的那道菜，從頭到尾就是失敗品。
這就是你用錯手法，導致少了一道工序，肉的腥味沒有根除的原因。」
趙客說完，把手上的香煙重新放進煙盒，煙盒一收，回過將目光看向冰水道：「你太心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