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嫌疑
「嗯，明明很好吃，還要挑毛病，我看，就是仗著師兄就裝什麼13，哼哼。」
有人見宋衡離開，便忍不住低聲說道，為趙客抱不平。
「呵呵，師兄弟，都這樣。」
趙客對於這些食客的話沒放在心上，挑毛病，是他們師兄弟養成的習慣，或者說是本能。
不過趙客，總覺的今天的宋衡有些不大對勁，說不上來那裡不對勁，可趙客心裡不知道為什麼，總有一種不好的感覺。
待這些食客吃完后，趙客迅速把碗筷收拾乾淨，回頭看了眼還坐在那的芊盈，不禁疑惑道：「你不回家了么，這麼晚了？」
趙客看看時間，已經凌晨三點，這個點，已經很晚了，街道上也已經沒了行人，甚至連計程車都少之又少。
「嗯，家裡太吵了，懶得回去，況且，這麼晚了，我一個人回去也很危險，你知道，最近已經有三個女孩失蹤了。」
芊盈說到後面，忍不住打個冷顫。
「三個？不是兩個么？」
趙客沒抬頭，一邊說，一邊把廚台收拾起來。
仔細擦乾淨那些不起眼的角落，這時，只見慾望蠱和附身蠱兩個剛剛結束大冒險遊戲的蠱蟲，托著疲倦的身體，順著趙客褲腿鑽回來。
「三個，昨晚上又消失了一個，現在外面人心惶惶的，女孩子都不敢單獨出門了。」芊盈說著往外面瞧上一眼，自己心裡也不禁有些打鼓。
「走吧，我送你打的回去。」
這時，趙客拍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塵，解開身上的廚裙，換上自己的衣服。
「嗯！嗯！謝謝。」
芊盈臉色一紅，突然覺得眼前這個老闆比她想象的更體貼。
其實她並不知道，趙客這樣做，只是想讓她趕緊滾蛋。
以趙客挑剔的目光來看，芊盈堪稱飛機場一樣的身材，消瘦的胳膊，以及臉上的雀斑，還帶著一副圓形的眼鏡框。
稚嫩的神情，讓趙客根本沒有任何藝術的靈感。
試想等自己打開了冰櫃，一具皮包骨頭，毫無美感的屍體躺在那，又有什麼樂趣可言。
外面計程車很少，趙客陪著芊盈站在馬路邊等著。
這一等，趙客頓時有些後悔了，因為芊盈的問題太多了，不過好在趙客很快還是等到了計程車，把芊盈送上車后，趙客轉身就走，心裡思索道：「要不要休息幾天？」
趙客心裡一邊想，一邊邁著步子走向自己的房子。
太陽已經快要出山了，街道上不時一輛巡邏車從趙客身邊呼嘯而過。
「嗡……」
這時，一輛警車突然在趙客前面停了下來，車門拉開，一名警察走下車，攔在趙客面前，仔細打量趙客。
見狀趙客眉頭一緊，但臉上並沒有露出神情。
這名警察年齡和趙客差不多大，短髮平頭，很乾練，眼神在趙客身上打量，向趙客盤問道：「這麼晚了，你怎麼不回家？」
「剛關店，正打算回去。」
「關店！」
這名警察在趙客周圍打量一圈，仔細提了提鼻子，看了眼趙客道：「廚師？」
趙客聞言回頭看了眼對方，自己每次做菜，都會換上一套衣服，衣服上能沾染到的味道非常少，對方僅僅只是打個照面就聞出自己職業，確實讓趙客感到意外。
見狀，趙客臉上露出微笑，點頭道：「是，我自己開了家飯店，就在前面，需要過去看看么？」
「嗯，不用，你不是回家么？正好，我們送你吧，最近並不太平，你一個人回去，也不安全。」
趙客沒說話，餘光則看到車上，幾名警察投來的眼神非常警惕，趙客甚至能夠聽到他們的呼吸聲都加速了起來。
「可以啊，正好大個便車，前面不遠就到。」
趙客臉上突然一笑，爽朗的笑容，露出人畜無害的模樣。
他心裡明白這些人已經把他當做了某個嫌疑犯，只要自己說不，相信裡面的那些人馬上就會一擁而上。
趙客說完，一屁股坐在車裡，向前面司機指了指路道：「前面左拐，大概五分鐘就到。」
見趙客出奇的配合，車上幾人不禁相視一眼，最終將目光看向車外組長，岐洋的身上。
岐洋開始也很意外，開始判斷這個人是廚師的時候，岐洋心頭一緊，因為這兩天三起失蹤案里，其中一起失蹤的女孩所失蹤的地方，找到了一些腳印。
而且通過腳印上留下的油跡，他們判斷對方的職業或許和廚師有關聯。
這個設想，還是岐洋提出來的，因為鞋底遺留的腳印，帶著很大的油污，提取腳印的時候，還發現電梯的邊緣有蹭上了一塊油跡。
更重要的是，油跡上還沾著一粒香菜葉。
岐洋就提出了這樣的設想，如果是一名廚師，那麼殺人毀屍的過程會簡單許多，畢竟這些年，被爆出殺人烹屍的變態案例並不少見。
前不久在小北區那些黑人集中區就爆發了一起這樣的案件，雖然案子已經結了，但岐洋覺得，沒那麼簡單。
他已經向上面申請兩次，重新調查這件案子，但考慮到案子後面，可能會牽扯到很大的mz矛盾，而且擔心媒體曝光，所以被上面下了死命令，徹底結案。
這次連續三次少女失蹤，查無所蹤，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岐洋很懷疑兩個案件根本就是一個人做的。
如果對方是廚師了話，很多疑團都能迎刃而解。
「走！」
岐洋雖然驚訝趙客的坦然，但抱著寧錯殺，不放過的原則，岐洋快步坐上車，就坐在趙客身旁。
其實趙客住所並不遠，開車也就是十分鐘左右的事情，不過岐洋的授意下，車子開的很慢，十分鐘的路程，硬是開了半個小時才。
「我叫岐洋、你叫什麼？」
「趙客！」
「趙客？好名字，你的餐廳都主做什麼飯菜，要開到這麼晚？」
岐洋有一搭沒一搭的和趙客聊起來，雖然神態很輕鬆，甚至把眼睛看向窗外，但他眼睛則通過車子的後視鏡，默默觀察著趙客臉上的神情，希望能夠從趙客的臉上找到一點突破的線索。
「什麼都做吧，不過更多的是走創意菜。」
「創意菜？」
岐洋眼睛一亮，越來越覺得眼前這個男人，很符合自己嫌疑人的判斷。
他突然話題一轉道：「人肉也算創意菜吧？」
「人肉？？」
趙客臉色頓時略微冷了下來，目光看著岐洋。
見一招無用，岐洋連忙打個哈哈道：「抱歉，我最近看黃秋生早年演的電影，八仙飯店，哈哈哈，所以突然覺得，人肉或許也算是創意菜里。」
「嘔！」
岐洋話剛說完，就聽到身後幾個幹警，張張嘴，差點吐出來。
要知道一行人可是剛剛吃過夜宵的，被岐洋這麼一說，胃裡頓時一陣翻騰。
岐洋見狀，狠狠回頭盯著這幾個不爭氣的傢伙一眼，正要說話時，趙客突然一指前面道：「到了，就在前面，車不好進去，你們跟著一起走吧。」
「不用，我跟著你去看看吧。」
岐洋笑著臉走下車，表示一個人進去就可以了。
趙客蹭蹭肩膀，帶著岐洋往裡面走，一條小道，背著陰，因為是夜間的緣故，這裡陰氣比尋常時更重了一分。
岐洋走在後面，一陣冷風吹過來，身子直打哆嗦，一隻手警惕的放在腰上槍上。
非常時期，他們出門行動都是佩戴著手槍，這也是局裡所認可的。
「嗯！」
這時，岐洋突然覺得腳下一沉，好像有什麼東西托著他一樣，緩緩低下頭一瞧。
「斯……」
岐洋胸口猛一窒息，一股涼氣順著鼻腔鑽進腦袋瓜裡面一樣，全身忍不住打個哆嗦，臉色刷的一下，變的慘白起來。
只見地上，一個老頭，托著半截身子，兩隻手抓在岐洋的腳腕上。
迎著岐洋的目光，老頭緩緩抬起頭，對著岐洋一笑道：「帶我回家，我要回家。」
冷風吹在岐洋的頭頂，讓他頭皮一陣陣發麻，眼睛瞪圓，雙腿直打哆嗦。
他一隻信奉無神論，認為那些凶靈冤鬼，都是有心人編造出來的，世上根本就沒有鬼，可看著眼前一幕，岐洋只覺得從心底里陣陣發冷。
「小夥子，大娘累了，快來扶一把大娘。」
岐洋耳邊一陣鬼魅的喊聲，讓岐洋額頭青筋之跳，牙關死死要在了一起，一隻手緩緩把槍拿出來。
這個時候，走在前面的趙客突然一回頭，看到呆站在那的岐洋，眉頭一挑，上前伸手一把抓在岐洋胳膊上。
溫厚的大手，似乎帶著一種魔力，一股暖流，順著趙客的手湧出來，讓岐洋全身發僵的身體，頓時暖和了起來。
再一起瞧周圍，什麼東西都沒有了。
「你最近熬夜，身子虛，這種路以後還是多些人一起走比較好。」
趙客拍拍岐洋的肩膀，意味深長的向岐洋開口說道。
身子暖和起來，岐洋臉色終於逐漸紅潤下去，抬頭左右一瞧，什麼也看不到，心跳頓時平緩了許多。
「那些是……鬼？」
雖然平時不信鬼神那一套，可真正遇到了，岐洋心裡也一陣犯嘀咕，他敢肯定，那絕對不是自己的幻覺。
「一些沒有家的遊魂野鬼而已，我就住在哪個宅子，要進去坐坐么？」
趙客指著前面的老宅，只見老宅在黑暗中，影子被拉斜的老長，乍一眼看上去，房子更像是一頭張牙舞爪的怪物。
隱隱間，岐洋還能看到房子上面，似乎有什麼鬼影，一閃而逝。
見狀，岐洋不禁吞吞口水，正要說話時，腰間手機響了，連忙接過電話后，岐洋神色一變，眼睛打量了下趙客后，道：「好，我馬上去。」
掛掉電話，岐洋迅速把槍放收起來，向趙客道：「好了，剩下的路你自己回去吧，我還有事。」
岐洋說完，一轉身，邁著小碎步快步離開，趙客仔細一瞧，這傢伙的褲子居然濕了。
「嘿嘿，這就怕了。」
趙客眯著眼睛，看著岐洋快步離去的背影，身後一行怨魂的身影逐漸清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