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孩子是你的!(一個大章,感謝諸位)
「啪噠……」
火盆里的木炭不時爆出一陣零星的火星,扭動的火光,在黑夜中把每個人的影子被拉長扭曲。?
被高架起的祭台,只見一顆頭顱正擺放在祭台上,是秋菊的頭顱,看著那張被砸爛的臉頰,一些傭人不禁低下頭,雖然在黑夜中看不清他們的臉上神情,但一些細微的舉動,已經出賣了這些人心裡的愧疚和不安。
「歸兮魂兮,上祭蒼天、下祭厚土,一拜牛頭馬面、二拜無常陰兵、三拜十殿閻羅。」
只見段長偉站在祭台,手舉三柱長香,插在香爐上面,每喊一聲,一旁楚衣便將手上一疊值錢灑進火盆。
一張張紙錢在火盆中焚起,可剛剛焚燒一半。
「呼呼……」
突然,一股冷風,吹動這祭壇四角的鈴鐺,出凌亂鈴聲。
寒風吹過來,讓眾人不禁打個寒戰,一些傭人更是冷的全身打哆嗦。
「不好。」
楚衣的神色一變,只見火盆里一張張紙錢飛起,在半空中被風吹滅掉,飄落在地上。
「轟隆……」
同時平地一聲旱雷,震的人人心神一陣抖。
「香斷了!」
有人看到祭壇上三根長香,不禁神情難看的尖叫道。
左右兩根長香,被直接震斷,三長兩短,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看著眼前詭異一幕,眾人心裡感到一陣陣窒息的壓抑感,甚至連坐在後面。
代替宋家大奶奶觀摩的縣太爺,都不禁翹起鬍子,坐在那裡,雙腿不斷在打顫。
這位縣太爺的心裡不禁有些後悔,早知道法事這麼詭異,他就不來了。
現在大奶奶被安置在主卧休息,只有他一人坐在後面,總覺得陰風吹過來,吹的他全身涼颼颼的。
三長兩短,連投進火盆里的紙錢都被吹出來。
站在祭台上的段長偉不禁皺起眉頭,回頭看了眼楚衣,眼神中多出幾分猶豫,他知道,這是上蒼在給他的警告。
「一根沒斷,說明還有機會,都走到這個地步,你難道還想回頭?」楚衣冷峻著臉,用只能兩人聽到的聲音低聲說道。
段長偉聞言回頭一看天空,天空上那輪明月已經微微的開始出現缺角。
顯然月食的時間已經要到了,段長偉見狀,回頭一瞧,看著祭壇上那顆人頭,一陣愧疚感,讓他一咬牙,低聲道:「繼續!」
叮鈴鈴……
陣陣鈴聲,在冷風中越來越響,總讓人感覺心神不寧,連周圍氣氛也開始變的詭異起來。
如果說唯一不受影響的人是誰,那就是楊福,只見他坐在祭台後面,左手抱著一桶米飯,右手拿著雞腿,恨不得把腦袋都埋進飯桶里。
「餓!太餓了。」
不知道為什麼,從自己回來后,楊福就覺得自己好餓,他的胃現在就像是一個無底洞一樣,吃下去多少東西,都滿足不了他那陣飢餓感。
「我草,你是屬豬的么?」
一旁劉振看著祭壇開始陰沉下來的天空,總感覺心裡毛毛的。
回頭一瞧楊福,這貨快把一桶米飯吃的乾淨,那一桶米,至少是二十人的飯量,就算是豬都沒這麼能吃吧?
「嗯嗯嗯……」
楊福也沒心思理會劉振,他太餓了,只想要吃,只要稍微停下來,他就會感覺全身都要虛脫一樣,餓的難以忍受。
對楊福來說,這簡直就是一種折磨,如果可以了話,他想儘快完成任務,馬上回歸現實,好從恐怖郵票的公眾號里,查詢自己的情況。
「你還真是個豬啊。」
劉振見狀,一臉無語,隨機一皺眉頭,問道:「尉遲怎麼還不回來,這都快半個多小時了,對付一個沒有槍械的王兵不該這麼久吧?」
劉振話剛說完,就聞到一股濃稠的血腥味,一回頭,就見尉遲從陰影中走出來,側著身子,劉振只能看到魏遲的左半邊臉。
「你……」看到尉遲身上一身的血跡,劉振和楊福本能的警覺起來。
「是王兵的血,他趁我不注意,想要反抗,被我殺了。」
尉遲不咸不淡的聲音,就像是在說自己出門踩死了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劉振眉頭一緊,道:「王兵會反抗你?」
「算了,他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死了就死了吧。」
楊福冷冷一笑,對於王兵本來就不喜歡,王兵死了,對他來說根本沒什麼大不了的,甚至心裡還暗暗爽一下。
「對了,你說,那個人是王狗子么?」
楊福一邊往嘴裡塞著米飯,一邊回頭向尉遲問道,雖然他已經檢查過,對方身上沒有儲物戒指,但王兵一口咬死說那是王狗子,不免讓楊福到現在還有些懷疑。
當然他更關心的,還是王狗子拿了他的鬼頭刀,雖然不抱希望,但楊福還是順嘴問上一句。
「是他!」
出乎意料的是,尉遲這時居然點頭承認,那真的是王狗子。
這下不禁楊福愣了,連一旁劉振也不禁一愣。
「真的是他??」
劉振看著尉遲,只見尉遲緩緩轉過身,把右半邊臉暴露出來,頓時一股寒氣順著劉振脊梁骨湧上來,讓劉振眼皮一跳。
只見眼前這魏遲的右半邊臉上,表皮被撕裂開,暴露出下面的肌肉和血管,空洞的眼窩,讓劉振感覺全身血都涼了下來。
魏遲緩緩咧嘴一笑,劉振甚至能看到他臉上扭動的肌肉和骨頭。
「是他。」
說完,只見魏遲把自己隱匿在黑暗中,不再說話。
但劉振的額頭上已經滲出一滴滴冷汗出來,再一瞧身邊的楊福,這貨居然還在吃!
「快看,月食開始了!」
不知道誰喊了一句,天空頓時開始昏暗下來,頭頂那輪明月,迅開始被遮蓋。
「月食開始,快,大家割破手指,把血滴在銅盆里。」
段長偉看著頭頂月食,臉上露出喜色,拿出匕,迅在自己指尖割開口子,滴入銅盆中。
楚衣端著銅盆走下祭台,一手拿著刀,走到那些傭人面前,催促道:「快,把血遞進去。」
眾人相視一眼,總覺得全身一陣毛,有人心中已經生出退堂鼓,想要開溜,不過被楚衣先一步攔下來。
「怎麼,現在就想走,先把血滴出來再說。」
楚衣的眼神陰鷙起來,原本還算清秀的臉,此刻變得猙獰,特別是那雙眼睛,銳利的像是一柄刀子,讓人不敢直視。
一名被楚衣攔下的傭人,勉強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顫顫抖抖的把刀接過來。
見狀,楚衣的臉上終於露出滿意的神情,眼睛直勾勾盯著眼前傭人,低聲催促起來:「快點!」
「等等,我覺得,該先滴血的人,應該不是他吧。」
然而就在這時,突然一聲不和諧的聲音,讓所有人不禁回過頭,循著聲音看過去。
「誰!」
楚衣眉頭一緊,眼中露出一抹寒光,循著聲音回頭一瞧。
只見身後主宅的房門被人推開,趙客一手按著太奶奶的肩膀,大步從門後走出來。
「王狗子!」
接著火光,眾人逐漸看清楚大奶奶身後的人影,頓時在人群中引起一片尖叫聲。
「王狗子,你這邪魔,你敢挾持大奶奶。」
看到趙客,楚衣的臉上神色不禁難看起來。
「哥……救……救我……」
大奶奶的臉色一陣白,她看似站著,實際上好像是被趙客提在手上一樣,一隻修長白潤的手,捏在她的肩上,稍微一動,就讓她感覺自己的肩膀都快裂開一樣。
「來人,把這人抓起來。」
一旁縣太爺迅從椅子上跳起來,揮手喚來四周差役,將他團團保護在後面。
可這些差役,之前已經聽到了關於王狗子的傳聞,一個個舉著刀,不敢上前。
對於這些差役,趙客甚至連看一眼都懶的去看。
一隻手輕輕攔在大奶奶的腰上,別說,雖然人到中年,但保養的卻不錯,並沒有因為年齡福,腰還是挺細的。
趙客的臉頰貼在她的耳邊,低聲道:「你信不信,你這位大哥,心裡都快要恨死你了,他才不會來救你,不信,你喊喊看,看他願不願意用秋菊的腦袋,來還你的腦袋。」
趙客的聲音並不大,但四周眾人都聽得清楚,楚衣的臉色一變,冷眼注視著趙客,喊道:「你和那個秋菊狼狽為奸,現在還想阻止我們凈化她的冤魂,大家不要聽他的,時間有限,快把血滴進盆里。」
看到楚衣的摸樣,趙客臉上反而笑意更濃,一柄漆黑的匕,頂在大奶奶的脖子上。
「好啊,你們滴進去一滴血,我就捅她一刀,看是你們先把銅盆里的血滴滿,還是我先把她捅死。」
趙客的話讓眾人心底一陣寒,這簡直就是喪心病狂,這麼損的注意都能想出來,簡直和大奶奶當初讓他們亂石砸死秋菊的手段都有一拼。
「你們還不出手幫忙!」
楚衣回頭將眼睛直勾勾盯著一旁尉遲三人。
只是尉遲把自己隱藏在陰影中,不做聲響,而楊福則搖頭道:「不行,我餓,我太餓了。」
楊福說著還往嘴裡塞兩把米,就像是餓死鬼投胎一樣,無時無刻都要吃東西。
劉振本想要上前,但身後尉遲冷漠的眼神,始終盯著他,那陣若有若無的殺機,讓劉振不敢說話。
見狀,楚衣心裡不禁生出一陣不好的預感,但他不知道究竟是什麼地方出了岔子。
「放了她!」
祭台上,段長偉眼睛死死盯著趙客,那雙灰青色的雙眸中,透著一股透人心神的冷意,讓趙客精神微微有些恍惚。
「不對!」
就在趙客腦海輕微恍惚的一剎那,一聲來自噬魂蟲母的警報頓時在趙客腦中響起,頓時讓趙客從恍惚中迅清醒過來。
趙客雙眸迅恢復清明,陰鷙的眼神中,一抹冷光一閃而過。
「啊!」
一聲慘叫,讓眾人心頭一緊,段長偉的臉色頓時陰沉下來,只見趙客將帶血的匕,從大奶奶的胳膊上拔出來,冷眼注視著段長偉。
「別玩小聰明,下次,我就割掉她的鼻子,人頭你可以不交給我,把人頭扔進火堆也可以。」
趙客說著把匕往上移,移到大奶奶的鼻樑下。
「哥!救我。」
鼻樑下陣陣的冷意,哪怕這位心狠手辣的大奶奶也不禁慌了神,將目光看向段長偉。
她期待的眼神,似乎覺得這並不是什麼難事,那不過只是一顆人頭,又怎麼能和自己這個親妹妹相比。
只是大奶奶的目光看著段長偉,期待的目光逐漸開始黯然下來,自己大哥段長偉的那雙冷漠的雙眼,讓大奶奶心裡開始慌起來。
「不同意?還是不願意?連自己親妹妹都不救,也要守著那顆人頭,秋菊對你就那麼重要麼?」
趙客的聲音帶著獰笑,他的話,同時也讓眾人神色驟變,連一些傭人心裡也不禁開始懷疑起來。
大奶奶身子一震,突然間明白什麼,一張臉變得煞白,低聲道:「孩子……孩子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