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曾經滄海難為水
蠱母的身體，只有巴掌大小，像是一隻黑色螞蚱，被趙客挑在刀尖上，不斷蠕動著，不過看樣子，也是活不久了。
「滋滋滋……」
這時，原本在老爺子身體內的鐵齒子蟲，飛快從老爺子體內鑽出來。
蟲母已經重新掌握了這些子蟲的控制權，操控著這些子蟲圍上來，開始吞噬蠱母的本體。
按照蟲母的說法，吞噬同類，對他有著極大的幫助。
畢竟蠱，就是不斷在同類競爭中，所衍生出的產物。
「你懂蠱？」
老爺子從地上站起來，一開口，是江女的聲音，對於趙客居然會操縱蠱蟲，不禁感到有些驚訝。
「只是偶得的能力，還稱不上懂，連熟知都算不上。」趙客頭也不回的說道，他的目光正盯著眼前這些鐵齒子蟲。
只見鐵齒子蟲吞噬了蠱母后，產出一枚黑色的水晶，趙客將水晶撿起來，拿在手中仔細端量。
這顆水晶很特殊，黑色的晶體內閃爍著，雲狀的光芒。
將水晶拿在手中，趙客立即就察覺到，體內蟲母已經開始有些急躁，似乎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將水晶吞噬。
他將水晶暫時收起來，隨即轉過身，看著眼前附身在老爺子身體內的江女，道：「你不打算出來，再見他一面么？」
在自己殺死蠱母后，趙客已經收到來自恐怖郵票的提示，自己的任務已經完成，隨時可以返回現實。
「足夠了，他這樣也好，待會你帶他回去吧。」江女搖搖頭，能見他一面，已經足夠了。
「那你……」
趙客看著江女，眼中神色不禁有些複雜，通過蟲母傳遞給自己的消息，蠱母死亡，作為同生共體的江女，也必然會煙消雲散。
「不用再說了，等你們回去后，你就去一趟北山的坤雲寺，找一個叫龍六的男人，告訴他，江女讓你來取東西，他會給你想要的東西，好自為之吧。」
說到最後五個字時，江女的聲音逐漸凝重起來，眼神帶著深意打量了趙客一眼，似乎更是在對趙客的警告。
「龍六！」
趙客點點頭，表示記下來了。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珍重吧。」
一股黑霧，從老爺子身上逐漸溢出，江女的身影，黑霧逐漸在黑暗中散開，就像是一縷青煙，隨著一縷清風，逐漸消散開。
這時候，老爺子精神一陣恍惚，頓時回過神來，抬頭一瞧，神色頓時大變，伸出雙手在空氣中抓繚著一縷縷青煙，拚命想要將江女抓住。
「不！不！不要！」
後悔么？愧疚么？人生匆匆百載，到了最後，不過是一場空，趙庭柱明白了，但也晚了。
「走吧！」
看老爺子精神已經出現崩潰的徵兆，趙客心中不免有些不忍，長嘆口氣，走到老爺子身邊，手掌平放在老爺子肩頭，心念一動，選擇回歸。
眼前一陣恍惚，一切截然化作青煙。
「爺爺！」
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聲，讓趙客一愣神，精神從恍惚中回醒過神，只見他的手，還是被老爺子緊緊攥在手上，只是眼前老爺子的臉上依然沒有了呼吸。
一旁潘佳撲倒在老爺子懷裡，蘇南站在潘佳身後低聲勸慰起來。
趙客放開老爺子的手，沒有說話，漫步走出房間外，他一抹口袋，發現手機還在口袋裡。
上面閃爍著的提示燈，打開后，裡面接連幾條信息，全部都是來自恐怖郵票的消息。
坐在台階上，趙客一條一條的將消息打開。
一張文圖推廣的消息探出在趙客的手機上。
消息中，一張泛黃的照片，老爺子，他一手拿著一條烤魚，坐在石頭上，似是吃的很開心。
趙客一頁一頁看下去，裡面有老爺子當年抗戰時的故事，還有戰後抗美援朝的故事，其中卻也穿插了另一張圖片，是一個女人，坐在吊腳樓前，似乎等候著什麼人歸來。
這一等，從一頭烏髮，就等到了一頭白髮，而老爺子，從當年的小伙，變成了白髮滄桑的老人。
事實上，故事裡，幾次老爺子都想要回來，可當時很多客觀的條件，並不允許他回到湘西。
漸漸地，到了後來，老爺子身上背負的東西越來越多，等他徹底放下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已經老了。
故事的結尾，一張照片不禁讓趙客眯雙眼，是一個光著上身的男人，全身用特殊的染料，畫著詭異文圖。
這個人，就是江女最後請來的巫師，只不過他心術不正，想要藉機會，藉助情蠱之間的特殊媒介，來為自己煉蠱。
這也是為什麼江女，體內的母蠱會突然反噬她的原因。
不過下一張照片上，這個巫師已經死了，而且死的很慘，因為煉蠱失敗，遭到了自身蠱蟲的反噬，暴斃在江女家中。
正是多行不義必自斃。
「你找到了一個不錯的故事，故事已經寄達，你獲得郵分10分。」
「你完成了三次恐怖空間冒險，正式成為一名低級郵差，你獲得低級郵差的特權，可在公眾微信號內查看，歡迎你，成為一名郵差。」
接下來的兩條消息，讓趙客心中不禁一動，眼中閃爍著精芒，將關閉消息，選擇進入公眾微信號中。
趙客注意到，眼前的公眾微信號的版面似乎也有所變化，不僅微信商店裡的能買的東西多了，連價格都出現了變化。
就拿之前趙客曾心動的儲物戒指，原本一枚儲物戒指，要八點郵分，趙客一隻不舍的去兌換。
但現在，這件東西，僅僅只售三點郵分，原因是成為正式郵差后，兌換的商品，都會便宜許多。
可以說，正式郵差，和實習郵差之間相差的待遇，就好像是臨時工和正式編製一樣的差別。
趙客深吸口氣，自己現在的郵分並不算上，第一次空間，獲得了7分、第二次5分、加上這次10分，總計22點的郵分，讓趙客頓時有一種腰包鼓鼓的感覺。
看著眼前商城內不斷刷新出的新能力，趙客呼吸頓時緊促起來，思索再三后，趙客還是決定，暫時關掉了商城。
裡面的東西太多了，趙客需要冷靜一下頭腦，避免自己頭腦發熱，一衝動，就兌換錯了能力。
沒過多久，救護車就趕了過來，潘佳和蘇南打算先將老爺子的遺體送到縣城殯儀館安置，等老爺子的女兒女婿趕來后，再做打算。
和潘佳、蘇南道別後，趙客提起自己的刀具箱子，打算去一趟江女口中所提到的那座寺廟。
相比自己活得的郵分，和正式成為郵差的收穫來說，趙客反而更重視江女所說的東西，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但趙客有一種直覺，覺得江女要讓自己取的東西，必然和蠱有關。
湘西這邊，亦有不少道家的寺廟，並非是旅遊景區，而是私人道場，坤雲寺也是其中一家。
趙客沿途打聽了下路線后，便乘車來到坤雲寺所在的那片山腳。
眼前一片竹林，粗壯高大，這種竹子是湘西常見的毛竹，據傳，這種毛竹，生出竹筍后，五年都不會有變化，一隻都是筍的摸樣。
直到第六年，竹筍的根發育成熟后，一年之間，便會飛速生長，又粗又直，堅韌的有型，不少吊腳樓就是用這種毛竹來充當木材。
眼下這片竹林，粗壯密集，趙客走在竹林中，心態不禁放鬆起來，看到前方若隱若現的廟宇。
趙客放下手上的刀具箱，整理好身上皺褶的衣角，有之前在三仙寺的遭遇后，趙客對於這種私家道場，多少會帶一些敬畏。
如王琦所言，這種私家道場，居住在裡面的人，往往都是真正的修士。
廟宇大門緊閉，趙客上前，輕輕按下門鈴后不久，「誰啊。」一聲磁性的聲音，只見廟門緩緩開啟一道縫隙，一名中年男人從門后顯出身影。
兩人目光對視剎那，趙客一愣，道：「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