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懷疑
身後盪起的灰塵，是沉積在書柜上不知道多久的塵埃，這一退，卻是把自己逼到了牆角。
嘎嘎嘎……
粗大如蟒一般體型，烏黑的甲殼扭動起來，發出陣陣刺耳的嗡鳴聲，一雙雙眼睛直視著趙客，冷漠、麻木、更是一種空洞。讓趙客心跳頓時忍不住加速起來，好像快要爆炸一樣。
趙客死咬著牙關，臉色一陣發白，雙手抓在身後書柜上，抓出一道道抓痕，書柜上沉厚的積灰，被趙客搓成一團，緊緊攥在手心，他的心口好像快要炸開一樣，冰冷的壓迫感，讓他感到窒息。
「這邊！」
這時，一旁王青從地上爬起來，看到被困在夾角處的趙客，左右一瞧，抓起地上已經破裂的椅子砸在蜈蚣身上。
咔！
原本就已經破舊的椅子，頓時被王青砸的稀爛，蜈蚣吃痛下，驟然轉過身，將所有目光注視在王青身上。
頓時，王青臉色一白，終於也體會到趙客的那種感覺，無數雙空洞的眼睛盯著自己，那種絕望，空靈，甚至能夠讓人發瘋起來。
王青感覺自己的胸口，就像是被人重鎚了一拳，胃裡一片翻騰，好似想要把胃都要吐出來一樣。
「撲！」
就在這個時候，一股粉霧突然灑下來，厚厚的粉塵，讓蜈蚣身上的眼睛紛紛閉上，王青一愣，就見趙客從側面縫隙中鑽出來，手上拿著抱著一撮灰塵，對著蜈蚣灑上去。
趁著蜈蚣閉上眼睛的剎那，王青頓時感覺全身一松，可還沒等他長吐口氣，就被趙客拉著衝出辦公室。
「碰！」
用力將房門關上，趙客半邊身子斜靠著房門，大口大口喘息起來。
「嘔」
王青張張嘴，來不及說話，就先趴在地上吐起來，胃裡早就空空一片，王青吐的都是酸水，那種胃酸在胸腔里翻騰的感覺，王青有一種好想將胸膛切開的想法。
趙客也不理會王青，趴在門縫上往裡面看，那隻蜈蚣似乎並不會開門，再睜眼沒有看到趙客和王青兩人後，便重扭轉著身子緩緩往外爬出去。
「呼……」
趙客長途口氣，斜靠著門板，靜坐在哪裡，他不想動，胃裡那陣翻騰，讓他胸口好像被堵塞了一樣，這種感覺，就好像是自己第一次用刀，把屍體切開后的反應一樣。
「那究竟是什麼玩意。」
或許是實在吐不出來了，王青勉力支撐著身子爬到趙客的身旁，一開口，就讓趙客皺著眉頭把臉扭開，那股沉酸的口氣，感覺就像是下水道裡面的泔水。
樓道裡面現在一點光線都沒有，黑的嚇人，王青並未注意到趙客的神情，他只管從口袋裡摸出之前那塊巧克力。
只有小半截的巧克力，王青吞吞口水，猶豫了一會後，還是張口咬下了一小塊，隨即把巧克力遞給趙客道：「吃點吧，會好受點。」
趙客雖然看不清王青手裡拿著是什麼，但還是搖搖頭把王青手推開。
「你吃吧，我不餓。」
「好吧。」
王青小心的用包裝紙重新將巧克力包起來。
其實趙客很餓，之前在龍記吃的兩碗素麵，現在基本上早就消化乾淨了，但他不想吃王青遞來巧克力，趙客始終對每個人都充滿了不信任，包括王青。
伸手把袖口的紐扣摘下來，含在嘴裡，苦澀的紐扣刺激著味蕾，生出口水，讓趙客緩解下已經發乾的喉嚨。
坐在地上休息一陣后，原本那陣不適也恢復過來，現在外面黑兮兮什麼都看不清楚，現在他們不可能走出去和周泰、高靈會合。
趙客乾脆重新砸開一件房門，兩人折騰這麼久，也確實累了，相互輪流的守夜，王青負責守前半夜，趙客負責後半夜。
趙客靠在強邊，雙眼一眯，緩緩睡下去，沒多久就聽到趙客沉穩的呼吸聲，似乎是真的已經睡著了。
王青見狀，打量著趙客片刻后，便坐在門旁，半眯著眼開始守夜。
昏暗的樓道，靜的嚇人，甚至連外面都沒有任何聲音，抬頭往樓道裡面看，模糊的樓道，說不清是黑還是灰，總覺得一切都被一層模糊的霧氣籠罩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原本靠著門邊守夜的王青，緩緩睜開眼睛，餘光打量一眼趙客，確定趙客已經熟睡后，王青悄悄站了起來，身子貼著牆小心推開門走出去。
他前腳剛剛出門，趙客雙眸登時睜開，一抹冷光在眸中閃爍著，他是真的睡著了，但這並不代表自己對王青完全卸下了防備。
腦海中另一團來自噬魂蟲母的精神力正始終為趙客警戒著，雖然不能代替眼睛，沒有視覺，可卻讓趙客的五感異常靈敏，從王青坐起來的時候，趙客就已經醒了。
悄悄站起身，趙客緊隨著跟上去，昏暗的樓道，王青一邊摸索，一邊走，似乎沒有注意到自己身後，一個人影正緊隨著他。
這時，王青突然停下來，左右觀望一下后，悄悄推開另一扇房門走了進去。
「嗡……」
輕微的關門聲，在樓道中異常刺耳，趙客眼神逐漸陰冷下來，邁步走上前，眼中殺意越來越重，猛然一個箭步衝上去，將門踹開。
砰！
「啊！！」
王青一聲尖叫，整個人魂都快被嚇出來，提著褲子連滾帶爬的站起來一瞧，居然是趙客。
趙客也愣了，本來他對王青始終抱著一絲懷疑，可現在，趙客感肯定的說，王青絕對不是自己要懷疑的對象。
地上那團熱騰騰的米田共已經足以證明王青的身份，聽說過鬼叫床、鬼化妝、但趙客惟獨沒聽說過，鬼還會拉屎的，王青鐵青著臉，一張臉憋的通紅，吼道：「你有病啊！」
王青一邊罵，一邊提褲子，只是褲子剛剛提起到一半，王青臉頓時變得古怪起來。
「嘛呢隔壁，掉褲襠里了！」
王青一激動，看著褲襠里那半截還冒著熱氣的屎，有一種想要抓狂的衝動，如果不是領教過趙客的手段，王青現在都有種想要和趙客拚命的衝動。
「諤……你繼續。」
趙客見狀也是一臉囧態，愣了一下，一轉身退出房間，將門關上。
過了片刻，王青黑著臉從房間里走出來，看著趙客直磨牙，氣沖沖的想要上前質問趙客，只是還未靠近，趙客就捏著鼻子後退一步，道：「你先等等，我有話說。」
看趙客一臉嫌棄的摸樣，王青嘴角一抽，正要開口。
「啊！！！」
一聲尖叫聲，讓趙客和王青頓時一愣，尖銳的喊聲，似是從外面傳上來的，趙客和王青相視一眼，兩人立即衝到床沿便，小心拉開窗帘的一道縫隙，入眼場景讓兩人不寒而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