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沈星洲X晏朵朵
番外—沈星洲X晏朵朵
晏朵朵沒問到沈星洲。因為之前那件事她不好意思打電話, 捱了這麼久,想著高考完再解決問題, 誰知道他也不回消息了。
不過她也沒太擔心。兩人從小也沒少鬧彆扭耍脾氣, 過兩天又和好如初。
她找爸媽要了筆錢,和班裡的好姐妹出去旅了個游,一去就是大半個月。回來后又直接去了老家看爺爺奶奶。
中途她聯繫過沈星洲, 一次電話打不通, 一次通了,沒等她說什麼就被他匆匆掛斷。
直到她再次和丁明禎在遊戲機廳遇到。
「洲哥啊, 你不知道?他沒跟你說?」丁明禎一臉驚訝。
晏朵朵突然有點慌了:「說什麼?」
丁明禎看著她, 擰了擰眉:「他改志願去軍校了, 人已經走了, 就前幾天的事兒吧, 聽說對新生管得死嚴死嚴的, 都不敢給他打電話。」
遊戲機廳里無比吵鬧,卻被腦子裡轟隆隆作響的聲音蓋住。
丁明禎接著道:「學校在江城,離得遠呢, 而且聽說連寒暑假都沒有。」
晏朵朵沒再聽他說, 轉身從遊戲機廳跑了出去。
她不相信沈星洲那麼生性不愛拘束的人會去讀軍校, 她一個字都不相信。
丁明禎肯定是騙她的。
晏朵朵打車去了沈星洲家, 別墅里正傳來大提琴的聲音, 她敲敲門,沈棠心從裡面打開:「朵朵啊, 來找月月玩?」
晏朵朵心沉了一下, 突然間沒有勇氣開口了, 答案已經很明顯。
如果沈星洲在家,沈阿姨是不會這麼問的。
「來, 喝水。」沈棠心給她倒了一杯溫水,下巴指了指樓梯,溫柔道:「月月在樓上練琴呢,自己上去找她。」
「……謝謝沈阿姨。」晏朵朵緊緊捏住玻璃杯壁,兩隻手捧著,心事重重地上了樓。
徐梓月看見門口出現的晏朵朵,大提琴的聲音戛然而止。她小心翼翼地放下琴和弦,走過來牽住她手:「過來玩怎麼不提前說一聲?」
「就是突然想過來看看。」晏朵朵乖巧道,「你要練琴的話,我就不打擾你了。」
「沒事的,我正好想休息一下,都練了一上午了。」徐梓月笑了笑,「等我換身衣服,我們去逛街。」
晏朵朵點頭,眼睛里卻沒什麼光:「好。」
兩人在商場逛了一下午,在奶茶店休息的時候,晏朵朵問徐梓月:「月月姐,你報了B大嗎?」
這似乎是個多餘的問題。
「嗯。」徐梓月點點頭,「B大醫學系,跟我媽當年一樣。」
晏朵朵笑了笑:「真好。」
「倒是沈星洲那個傢伙,可愁死人了。」她主動說起來,「華北科技定得好好的,突然改報軍校,那麼多軍校他都不選,非要那麼遠跑去江城海軍,媽媽都被他嚇死了。倒是我爸說,男孩子是得跑遠些,見見世面。不過你說沈星洲那個不服管的傢伙,去軍校得被磨成什麼樣?」
晏朵朵笑而不語,心底卻悶悶的難受。
「不過也說不好,能把那傢伙塑造成有用之才。」徐梓月撇了撇嘴,「不至於白吃國家這麼多米。」
「……嗯。」晏朵朵低眉順眼地點了點頭。
她忽然想念起沈星洲那副玩世不恭的樣子來。
下次見面,他還會是那副樣子嗎?還是說,完全變成另外一個人?
晚上回去后,她又給沈星洲發了條微信,雖然不知道他能不能看見。
***
九月初,晏朵朵和高中好友簡尋一起進了師大中文系。
她毅然決然選了和臨床醫學八竿子打不著的中文系,把未來繼承爸媽衣缽的事交給了才一周歲牙牙學語的弟弟。
前兩年爸媽說等她去了大學,就再生個小娃娃打發打發無聊的生活,等她結婚帶孫子,二胎也長大了。兩人計劃著計劃著,就不小心提前中了招。
還好晏朵朵不是愛鑽牛角尖的人,爸媽也從來沒有因為弟弟的出生,減少對她的半分疼愛。
楚老師生活費一萬一萬的給,時不時晏主任也用省下來的私房錢給她加個零花,有時候都讓她懷疑,弟弟的奶粉錢是不是被剋扣了。
不過她心裡明白,弟弟出生后,爸媽有意識的不想讓她感到被忽略。
來自家庭的煩惱幾乎沒有,初到大學的學業也一切順利,只不過,她越發會經常想起沈星洲。
一次在食堂吃飯時,她收到沈星洲回過來的消息,距離她發過去隔了18個小時,只有短短一個字:【好】
沈星洲現在似乎沒一開始那麼忙了,會回她消息,但每次都很言簡意賅,沒有一點多餘的情緒。像從前那樣在被窩裡聊到半夜,更是不可能。
晏朵朵愁容滿面,被對面的簡尋發現了,咋了咋舌:「又跟你家星洲哥哥聊天呢?」
「沒有。」晏朵朵把手機放到桌上。
「你這個不爭氣的小東西,我真是看不下去了。」簡尋把她放下的手機重新拿起來。
晏朵朵心底咯噔:「你幹嘛?」
簡尋頭也不抬,手指在屏幕上滑動:「我早說了你家校草竹馬肯定喜歡你,你現在天天擱這兒茶不思飯不想,還不如乾脆捅破這層窗戶紙。」
晏朵朵慌得站起來:「你說什麼呢?你別亂動我手機!」
緊接著,似乎聽到什麼提示音,她一顆心頓時沉了下去:「簡尋……你幹嘛了?」
簡尋笑呵呵地把手機還給她。
晏朵朵顫著手指接過來,低頭看向屏幕。
對面傳來簡尋的聲音:「我只是替你說出了心裡話。」
屏幕上,是自己微信剛剛發出去的一條消息——
【我想你了。】
***
沈星洲在球場上打球,下來喝水的時候手機震了震。
看見晏朵朵新發來的消息,眼眸一顫,連瞳孔都變得幽深。
他抬手將空瓶遠遠摔進垃圾桶,轉身就走出了球場。
身後同學在喚他:「沈星洲,你不打了啊?」
沈星洲背著身抬了抬手,折進一旁的林蔭小道。
另一邊,晏朵朵剛把手機像個燙手山芋似的扔到桌角,電話鈴突然響了起來,是個陌生號碼,江城歸屬地。
她一秒想到了那個人。
簡尋也看到了,沖她擠眉弄眼:「我說什麼來著?我們朵朵主動起來誰扛得住啊?管他校草還是什麼草,不都乖乖兒地給你當綠葉?」
晏朵朵奶凶奶凶地瞪她一眼,微顫著拿起手機,摁下接聽,壓著嗓音讓自己聽起來比較沉穩:「喂?」
「幹嘛呢?」聽筒里男孩的聲音清澈,聲線偏冷,卻比他慣常的嗓音柔和一些。
晏朵朵捏緊筷子,不自覺嗓音也柔和了些:「吃飯呢。」
「吃飯想我?」沈星洲笑了一聲,「是想我做的糖醋排骨吧?」
「……」
沈星洲這人有一點好,徐主任那身精湛的手藝,他學了個七七八八。他們家規矩,廚房是男人的天下。
晏朵朵最愛吃他做的糖醋排骨。
「不是的。」晏朵朵連忙解釋,「那不是我發的,是我同學開玩笑……」
「哦。」那邊的人似乎一點沒生氣,嗓音還夾著笑,「那你自己呢?」
「我……」晏朵朵語塞了,臉頰不自覺地發熱,「我們食堂的糖醋排骨也很好吃! 我還沒吃完呢!掛了!」
她一口氣說完,連忙掛了電話。
被撂下的沈星洲,唇角依舊勾著淺淺的弧度。
這麼久以來心中的憋悶,在聽見她軟糯可人的聲音時,一下子煙消雲散。
雖然那句想他是假的,可假里有幾分真,誰又知道呢?
為什麼偏偏是拿他開這種玩笑?
他雖然沒談過戀愛,卻也不是個傻子。
***
和沈星洲恢復聯繫后,晏朵朵發現他其實也沒那麼忙。軍校又不像部隊會收手機,每天的自由時間還是有的,雖然不多。
沈星洲沒有寒假,不能回家過年。
正月里,晏朵朵在家吹暖氣吃零食追劇,有時候收到他發來的消息,穿著白色制服的男孩子們在凜冽酷寒里站得筆挺如松。
他也是其中一個。
聽說江城的濕冷是沁入骨子裡的,雖然沒有零下幾十度的低溫,卻也十分難耐。
晏朵朵想起小時候打雪仗,那個被雪球砸到就哇哇叫的男孩。
後來一米八的大高個,抽血打針還怕疼。
晏朵朵過完元宵才返校。
新學期下了兩場雪,緊接著便是春回大地。三月末的時候,湖邊柳條開始抽出新芽,橋上吹來的風也不那麼刮臉了。
晏朵朵天氣軟體里的常用城市加上了江城,每天關注著千里之外的天氣變化。這個季節南方氣溫漸漸回暖,但江城多雨,她總想著他是不是又頂著大雨站軍姿跑步,會不會著涼生病。
好在記憶中沈星洲幾乎不生病,從小就是個體質健壯的男孩子。
某天,晏朵朵正在幫學生會的學姐跑腿,去給老師送活動教室的申請資料,突然接到沈星洲電話。
她放下資料匆匆跑出去接。
江城的雨下了整整半個月,終於春暖花開,聽筒里傳來清冷如玉的男聲:「我這兒櫻花開了,要不要來看櫻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