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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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讀研這年, 終於聽到了崔盈的好消息。
她也有男朋友了。
是隔壁體校的運動員,聯誼會上認識的。雖然開場很俗, 但兩個人感情特別好。
某次在群里聊著聊著, 那位大哥說要請吃飯,要她們帶上各自的老公和男朋友。
那天周六休息,徐晉知正在窗戶邊的小桌子上準備醫學會的競選資料和講稿, 沈棠心陪著兩個小傢伙玩玩具。她轉頭看了眼男人忙碌的樣子, 在群里回語音:「你們定地點吧不用考慮我了,我看情況來, 我老公最近很忙呢。」
窗邊的男人聞聲轉頭:「誰?」
「崔盈的男朋友說明天請吃飯, 要帶上你。」沈棠心把女兒喂進嘴裡的娃娃衣服扒拉出來, 「你哪有時間去啊, 我應該也去不了, 這兩個小東西太磨人了。」
「就一天而已, 把他倆放你爸媽那兒。」徐晉知淡淡地說,「你都那麼久沒出去玩了,我陪你逛逛, 買點衣服什麼的。」
沈棠心蹙了蹙眉, 看向他面前的電腦:「那你這個怎麼辦?」
「今晚趕趕工, 就弄完了。」
「哦。」沈棠心拿起手機, 在群里回了話。
第二天一大早, 沈棠心還在睡著,徐晉知先起床做好早餐, 然後把兩個孩子送到沈家。
回來的時候, 沈棠心正穿著睡衣吃他做的早餐。珍珠乖乖地坐在旁邊椅子上, 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吃,時不時舔一舔舌頭, 卻不跳上來。
珍珠還是只奶貓的時候總是不長記性往餐桌上跳,被徐晉知不厭其煩地拎下去無數次,現在倒是學乖了,只是坐在椅子上解解眼饞。
徐晉知進門就把珍珠抱開,拿了除毛器和梳子給它梳毛。
家裡不論人崽還是貓崽,都是他操心得更多。
和崔盈他們定的是晚餐,所以白天的時間可以留出來約會。這是孩子出生后,兩人第一次有這麼久的獨處時間。
吃完早餐,沈棠心把盤子收進廚房裡洗。
徐晉知進去的時候,沈棠心正弓著腰,把洗完的餐具放進消毒櫃里。
女人穿著白色的公主睡裙,原本就不到膝蓋的裙擺,因為彎腰的姿勢被抻得更短,露出一絲若隱若現的風光。
她生完孩子依舊皮膚光滑,白皙如玉,身材卻比少女時更加玲瓏有致,清純中帶著些成熟韻味,是男人看一眼就為之顛倒的勾人。
徐晉知眸色轉深,走過去,微微俯身接過她手裡的最後一雙筷子,扔進消毒櫃里,然後嘭地一聲關上櫃門。
沈棠心莫名心口一跳,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被人箍著腰放在料理台上。男人滾燙的呼吸撲面下來,銜住她微張的唇瓣,手掌肆無忌憚地摸索。
睡裙成了無用的裝飾,她也快化成一灘水,憑著最後一絲理智攥住男人衣角:「不是去約會么……」
好不容易沒有小傢伙中途打斷,到了此刻他哪還能停得下,面頰和脖頸的皮膚都忍得泛紅,卻還是耐心回她:「現在不也是約會?」
「……」
說好的約會,變成了卧室里的狂歡。
難得孩子們都不在家,兩個人久違的肆無忌憚,每一秒都不想浪費。
一直到下午四點多,才終於準備出門。
沈棠心在浴室里化妝,徐晉知一邊打領帶,一邊從鏡子里饒有興緻地看她往脖子上壓粉底。
感覺到男人灼熱的視線,沈棠心嗔怪地瞪他一眼:「叫你輕一點輕一點,我這樣怎麼出去見人?」
沈棠心皮膚好,平時用的粉底液是清透款,也根本沒買過遮瑕產品。可這種清透的粉底液根本不足以遮住她脖子上曖昧的痕迹。
哪怕壓了好幾層,也還是能看出來一些。
最後沈棠心挫敗地把海綿球扔掉,賭氣道:「我不去了!」
徐晉知低頭看她一眼,眉目溫柔地笑了笑:「你等一下。」
說完他走出浴室,去了一趟衣帽間回來,手裡拿著一條灰黑色調,幾何圖案的絲巾。顏色略低沉,但和她身上知性風的白裙子搭配起來居然無比契合。
沈棠心目光一動:「你什麼時候買的?」
他把絲巾摺疊整齊,從她脖子後面繞過去:「年前去上海出差買的,剛回來就趕上兩個小崽子出生,我給忙忘了。」
沈棠心低頭看著男人手指靈活地給她打絲巾,還在她痕迹最重的地方挽了一朵小花,完全遮住那點紅色的吻痕。然後扶著她肩膀轉過去,兩人一起站在鏡子前。
沈棠心驚喜地發現,他的領帶和她的絲巾居然是同色,就像情侶款一樣。
她忍不住彎起唇角,笑嘻嘻道:「不錯嘛,這次就原諒你了。」
徐晉知俯身在她嘴角偷了個香。
她噗嗤一笑,手指戳在他臉頰,奶凶奶凶地威脅道:「以後你給我小心點。」
「嗯,知道了。」他的手從裙擺探進去,順著小腹往下,低聲喃喃,「以後挑別人看不見的地方。」
「……」
***
徐梓月和沈星洲滿月時,是在老宅辦的宴席,沈家近親遠親,直系旁支的親戚大部分都來了。這些人許多都仰仗著沈氏集團來延續小家富裕,命運都掌握在沈司瀾的一句任免上,說到底,不過是來藉由賀喜,鞏固利益關係的。
宴席當天閑雜人等太多,於是孩子讓保姆在屋裡照顧著,沒抱出來。
一個從國外回來的嬸嬸非說要看看孩子,早年這位嬸嬸和貝曦關係還不錯,雖然現在疏遠了,但面子上還過得去。於是貝曦讓夫妻倆去屋裡把孩子抱了出來。
沈棠心抱著兒子,徐晉知抱著女兒,似乎都是剛剛睡醒,有些怔懵。
兩個孩子眉眼相像,但也有明顯的區別。徐梓月是女孩子,五官多少比弟弟柔和一些。
一桌人都止不住奉承起來。
「哎呀,這麼漂亮的龍鳳胎,你們可真有福氣。」
「就是就是,這倆孩子長大了一定不得了,跟他們爸媽一樣俊俏。」
「一步到位,都不用要二胎了。」
徐晉知本來也沒打算要二胎,倒不在乎生一個還是兩個。聞言他只溫潤禮貌地笑了笑,表示感謝。
大概是圍觀的人太多,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還都是陌生人,看在奶娃娃眼裡就像是群魔亂舞。沒過多久,沈星洲有點被嚇到,扁了扁嘴,哇哇地哭了起來。
作為一個男孩子,弟弟從出生起就比姐姐愛哭得多,這點讓家長們十分頭疼。沈棠心只好把兒子遞給保姆帶回房間里哄睡。
徐梓月卻被嬸嬸們好說歹說留下來,說要給自家兒媳婦沾沾喜氣。
徐梓月被爸爸抱著,滿臉的興緻盎然,睜著一雙葡萄似的大眼睛盯著周圍的人們看,還時不時咧開嘴呵呵笑。徐晉知抓住女兒的小手,不讓她喂到嘴裡。
「這就是月月呀?」那位嬸嬸走上前,滿臉慈愛地看著,「真乖,一點兒都不怕生,以後別是個小霸王哦。」
「是比她弟弟膽子大些。」貝曦笑道,「不過也說不準呢,我們棠棠小時候也是個小霸王,長大了倒是乖了。」
沈棠心忍不住打斷:「媽,說我幹嘛呢。」
她最討厭在七大姑八大姨面前提自己小時候的事兒,那時候逢年過節老是被逗弄,說自己是爸爸媽媽抱養的,要不怎麼比沈司瀾小七八歲呢。而且大哥小哥都是男孩,只有她是女孩,因為她是被撿來的。
她乖巧,不發脾氣,長輩們就越發起勁。
貝曦抬手安撫地拍拍自家女兒的肩,沒繼續這個話題了。
徐晉知那邊還在和長輩應酬。
徐梓月轉身看著爸爸,粉嫩的小嘴巴碰到爸爸的胡茬,似乎覺得很好玩,又抬起手用指頭蹭蹭,蹭一下躲一下,大眼睛眨巴眨巴。
「小丫頭真黏爸爸呢。」又一位嬸嬸尖著嗓子道,「都說女兒是爸爸前世的小情人,是跟媽媽爭寵來的,這有了小公主,我們沈大小姐以後不會要失寵了吧?」
聽起來依舊是小時候那樣的玩笑話,讓人十分不舒服。沈棠心不想掛臉,但笑容也禁不住稍微收起。
徐晉知向來對她的情緒就像感知自己的情緒一樣,一絲一毫都很敏銳。沒有轉頭去看,已經察覺到身邊氣壓的細微變化。
他溫潤的目光也有些泛冷,一隻手抱著女兒,另一隻手牽住一旁的妻子,五指握得非常緊。
「不過爸爸都是寵女兒的,這也正常。」那女人苦口婆心地望著沈棠心勸道,「你可要大度一點哦。」
徐晉知沒等妻子回話,率先開了口:「我從來不信什麼前世,但這一輩子,我最愛的是我老婆,也不會有任何人凌駕在她之上。」
他語氣依舊溫和,卻夾著明顯的涼意。
沈棠心聽著男人擲地有聲、不留情面的反駁,心底猝不及防地狠狠一顫。
她轉過頭,只見男人英俊的側臉在窗口斜射進來的日光下,彷彿被鍍上一層淺淺的金色。
隨即他彎起唇,以十分涼薄的弧度,唇齒間每一個字都禮貌得體,卻毫不掩飾微微的不悅:「知道嬸嬸是開玩笑,但我要不說清楚,今晚回家怕是要跪搓衣板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