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兩個人之間的故事
沒有辦法,我只好按照對方提供的線索,去那個丈夫的情敵。也就是妻子勾搭的那個小白臉。這個人叫做朱文,是個寫小說的,長的斯斯文文看上去並不令人討厭。
「江鈴是不可能故意殺人的!」這是朱文見到我的時候說的第一句話,可是他說的話是有問題的,從一開始的時候,就沒有人說江鈴是故意殺人罪,而是說他防衛過當。
而我認為想朱文這樣的人,決不可能犯這種低級的邏輯錯誤,所以我覺得在朱文的腦海里,故意殺人罪應該是在他腦海里反覆出現了許多遍,所以他會這麼說。
我安慰了他一句,隨後告訴他,江鈴不過是防衛過當,不存在故意殺人罪這一說,可是朱文卻堅持認為,最後如果隨著調查的話,江鈴一定會被大量的證據證明是故意殺人的。
我看了這個小說家一眼,這個傢伙的想象力顯然是太過豐富了,不過隨即我就接到了一個電話,因為案情有了新的突破,根據那個丈夫的證詞,他家裡的門只有兩把鑰匙,一把在他自己身上,一把在妻子的身上,他的鑰匙在自己的兜里,那麼那個人是不可能在不破壞門窗的情況下進去的。
換句話說,這個男人應該是大搖大擺的從屋子裡走進去的。
朱文用帶刺的目光看著我,臉上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一開始我還不相信,但是現在我卻不得不重新審視這個傢伙。他居然能夠猜到這個過程,那麼想必他心裏面一定有一個透徹的答案。
我不想跟他繞彎子,問道:「你不如乾脆把你心裡所想的一切結果都告訴我,為什麼你會認為江鈴不會殺人,但是證據最後會顯示他是故意殺人罪呢?」
朱文很認真的看著我說:「事實很簡單,是他丈夫想雇兇殺人,結果兇手被意外殺死了,他的計劃不想被破壞,所以將計就計,讓自己的妻子最終變成故意殺人罪,這樣他就可以逃脫了。」
似乎是很合理的推測,但是卻沒有證據。
「你是寫什麼書的?」我看著朱文問。
「偵探小說!」他頓了頓,拿出一個大煙斗來,象徵性的對我做了一個手勢,說:「我還是福爾摩斯迷!」
我笑了笑,他的這個答案這個事情過於荒唐了。不過他卻十分嚴肅的看著我說:「你作為一個警察,應該能明白,剛才的丈夫是在證明自己的妻子有罪,這本身就說明丈夫希望自己的妻子死掉,不是么?」
我一下子被問住了,這個答案非常簡單,但是卻出奇的正確。我重新面對他說:「那麼你能夠給我講講你們兩個人之間的故事么?」
朱文沉默了片刻,對我說:「可以,不過你要答應我,帶我去殺人現場去看看。」
這個沒什麼問題,我相信朱文不會去破壞現場,朱文告訴我,他跟江鈴兩個人很早之前就認識了,兩個人大學同學,江鈴的父親是個房地產開發商,家裡很有錢。
朱文當時比較窮,而當時江鈴認識了現在的這個丈夫。他們是在一次宴會上認識的,他的丈夫叫做劉明,是個不大不小的演員。不得不說,劉明是個很會博取女孩子歡心的男人,而且家裡條件也不錯,從各方面而言,朱文都是最終被淘汰的哪一個,他們兩個自然而然的結了婚。
不過結婚之後,江鈴的生活並不如意,因為劉明工作的原因,經常在外面拍戲,而且演藝圈裡面男男女女一夜情的事情十分常見,所以江鈴發現劉明經常會跟一些女明星發生不正常的關係。
感覺自己被背叛的江鈴此時想起了多年的同學,也就是朱文,他給朱文打電話,發現朱文竟然還依然愛著她,所以兩個人一觸即發。朱文說:「這沒有什麼不道德的,她需要我,只要離婚,我還願意接受她!」
我看著他沒有反駁,他說的或許很對,可惜他做錯了一件事情,就是他們兩個人如果想發展關係,應該先辦離婚手續,而他卻是在辦離婚手續之前。因為時間的順序,這件事情就變成了不可饒恕的婚外情。
「本來我是這麼打算的!」朱文看著我,他說話的邏輯性非常強,此時也很冷靜,大概是常年寫偵探小說的原因,他的思路十分的清晰,他對我說:「但是事實上表明,這只是我的一廂情願,因為他們兩個人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離婚的!」
「為什麼?」
「江鈴不是笨蛋,在兩個人結婚的時候簽過協議,如果是劉明被判在先,那麼兩個人結婚之後的財產就要公平分隔,他們現在住的房子,汽車所有的一切都是江鈴的,而那個劉明除了拿著江鈴的錢出去找女人之外,根本沒有任何財產!」朱文的手捏的緊緊地,額頭上滲出明顯的汗。
所以江鈴如果死了,財產就不用分割了。這個邏輯合乎常理,可是存在的缺陷也十分明顯,那就是朱文沒有證據。而且就算他說的對,劉明也不是行兇者,除非是劉明親口承認,不然拿他一點辦法沒有。
「我告訴你了,你也要完成對我的承諾!」劉明看著我,抓著我的胳膊說:「你現在快點帶我去現場,如果晚了,恐怕什麼證據都沒有了!」
我跟朱文兩個人一起來到案發現場,這裡已經被人處理過了,地上有個白色的人性痕迹,是我的同事留下的。旁邊就是梳妝台,死者死在了床下,並沒有掙扎的太厲害。他頭部對著的方向就是梳妝台,從這個角度上來看,應該是被對面的江鈴抓起梳妝台上的水果刀刺死的。
朱文指了指梳妝台說:「這上面沒有水果,殺死那個人的是水果刀,顯然是事先被人放在這裡的!」
我回想了一下,江鈴當時穿的衣服是睡衣,換句話說,她當時正在睡覺,所以如果說是人故意安排的話,那麼劉明就必須要保證江鈴不可能會半途醒來,更不會出去,可是實際上江鈴沒有被人下藥的痕迹,所以我更傾向於是那個人走進來之後發生了什麼爭執,然後被江鈴刺死的。
「也有可能因為是朋友,江鈴認識他給他開的門呢?」我問道,這個事情我本應該早點想到的,可是朱文隨後說的話卻把我的推斷完全顛覆了。
他告訴我說:「因為江鈴不可能穿著睡衣出來開門的,你就沒有採集過么?」
我呆了呆,他嘆了口氣,從自己的兜里掏出一個小瓶子,在我的面前晃了晃問道:「不介意吧?」
我點點頭,他隨後在大門內外兩側的都灑下了粉末,出乎意料的是,外側的把手沒有任何痕迹,而內側的把手只有一個人的指紋,不用比對我也知道,這個寬厚的指紋是個男人的。
外面沒有指紋,跟屍體上帶著手套的情況是非常符合的,但是這還沒辦法證明那個劉明就是幕後的策劃者。不過現在我開始有點相信朱文所說的話了,顯然這個人來的時候就不懷好意,是自己從外面打開了門,然後進來行兇的。從這一點上,劉明提供的證詞顯然有不合理的地方,所以鑰匙不可能只有兩把。
朱文在裡面又轉了轉,對我說:「當時殺人的時候,我是跟劉明在一起的,是他先找我,只要我能勸江鈴留下財產給他,就同意離婚,就在這個時候,他接到了江鈴的電話,說殺了人了,然後突然報警的。」頓了頓,他又說:「不過當時劉明很奇怪,因為他接到電話的時候明顯遲疑了一下,好像有什麼事情出乎他的意料。這是不合理的,因為他是不可能不認識家裡的電話的,但是當江鈴打過來的時候他卻覺得不正常,顯然他以為不會是江鈴打過來的,也就是說他早就知道房間里有別人存在,所以他叫我出來就是在等那個人給自己打電話!」
「你確定?」我看著他,當時我並不在場,朱文說的話,我是不能確信的。
朱文嘆了口氣說:「我知道你不會相信的,但是至少我證明這個男人是自己進來的!」突然他眼前一亮說:「我們來還原現場如何?架設我們就斷定江鈴是兇手,看看有什麼不合理的地方吧!」
朱文是個說做就做的人,他躺在床上,假裝自己就是江鈴,然後讓我推門而入,而我則假扮那個死者,進來想要強暴他,可是我卻發現這件事情有個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因為一旦這樣做了,被壓在下面的女人是不能掙扎出來的,所以如果殺了人,也應該是在床上,但是那個男人是死在地上的。
我打電話回去問葉晴,江鈴的證詞說她當時正在睡覺,然後被人勒住了脖子從床上拖了出來,當她看到桌子上有把水果刀的時候,就順手捅在了對方的心臟上。
這個說法跟現場的情況十分吻合,看來朱文說的不錯,案情應該跟最一開始的時候完全類似,江鈴應該是為了自衛殺死的,所以劉明為了證明她是故意殺人這件事情就變得簡單而且可疑了。
「可是這樣也只能證明江鈴是過失殺人。」
朱文一時間無法反駁我了,他只是堅定的對我說:「你放心好了,我一定會想辦法證明劉明就是幕後主使的。」
我嘆了口氣,這個傢伙太過執著了,可是卻又很同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