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淵州大道(下)
「神眷大陸只流傳在具象階之上的傳說中,神眷之主創造了淵州,連接恆之海。。」
西卡緩緩說道;「恆之海中空,是一塊方圓和淵州一樣的深淵。」
「而淵州則是漂浮在恆之海深處盡頭,深淵之上的永恆不動的大陸。」
喬幽幽滿臉驚容,她還是第一次聽到如此震撼的消息。
彷彿一扇新世界的大門緩緩打開,
她痴痴問道;「那西卡前輩,這個淵州是所有具象階控魔師的彙集地嗎?」
西卡喝了口酒,馬車漸漸行駛到雪霞山前,蜿蜒曲折的上山小道赫然映入眼帘。
他微微一笑;「非也,神眷大陸具象階控魔師擁有踏入淵州大道的資格。」
「進入淵州后,就擁有永生的機會。」
喬幽幽瞪大眼眸,不敢置信,身子顫抖了一番。
「永……生?」
西卡沉默的點了點頭。
他望著還和十年前一模一樣的雪霞山,眼瞳里泛起一抹回憶的神光。
自己十年多前和大公一起憧憬推翻帝國暴政,可惜失敗了。
自己最愛的妻子身受重傷,已然時日不多。自己星夜渴望送她前去淵州,來到了淵州大道前。
面對那雪人,自己說了謊,因為自己認識的那位異人也無法治好妻子。
自己偷偷帶妻子進入淵州大道,可惜還是發生了異動。
想起那一夜,是西卡平生經歷的最最恐怖的一夜。
恆之海颳起萬丈海浪,恐怖輕透的海水泛起張牙舞爪的水草的影子。
那種深入骨髓的恐懼,是他的夢魘。
妻子被水草纏繞拉入恆之海,自己卻無可奈何。
即便當時自己已經是具象階,但在自然偉力前只能像螻蟻一樣瑟瑟發抖。
也正是那時候,自己無意間手指拉住海浪內的一個東西。
等到海浪平息,自己手中就有了這個酒壺。
西卡的氣息變得平靜,手指輕輕撫摸腰間的酒壺,臉色變得微妙。
這酒壺,也是自己能證明妻子曾經來到這個世界唯一的證據。
兩人最後一刻兩隻手抓住酒壺互相握緊,直到西卡感受到手指間那股力量徹底消逝。
從那以後,再也沒有西卡。
唯一有的,是吟遊者罷了。
自己遊歷神眷各地,帶著這酒壺,這是自己一生都無法消除的痛處。
也是對自己藐視淵州大道規則應受的懲罰。
他帶著喬幽幽緩緩上山,後者驚訝的看著周圍的景色。
越往山頂上去,氣溫就越是溫和。
明明這裡是永凍聖國深處,可來到山頂的時候,卻是一片鳥語花香之景。
一襲白衣白色長發的男子安靜的盤坐在山崖邊緣,氣息沉靜。
他的旁邊,是一座簡簡單單的草屋。
而喬幽幽看見那男子衣袍後面顯著的白色標誌時,猛地一驚!
「這.……這標誌是碎風教?!」
喬幽幽身子輕輕顫抖。
一旁的西卡眼眸低垂,淡淡道;「我和凌白霞曾經是大公的左膀右臂。」
「但是被帝國靈葬堂牽制后,我們兩人只能淡出帝國。」
「這就是前輩口中認識的……那位異人?」
喬幽幽呆了呆,只見面前的男子一動不動,緩聲道;「西卡,快十年沒見了吧?」
西卡點了點頭,笑道;「凌白霞,你的樣子還是沒變,雪精的能力真是恐怖。」
「歲月在你的臉上留下痕迹,曾經我以為我再也不會見到你,這次你來……」
凌白霞微微扭頭,喬幽幽的眼瞳縮了縮。
這.……這真的是和西卡前輩一個歲數的人嗎?
自己身旁的西卡已經額頭有了些明顯的皺紋,但凌白霞前輩還是個.……青年模樣!
凌白霞看了一眼喬幽幽,輕輕嘆了口氣。
「跟我進來。」
說完這句話,他就起身走進了自己的草屋。
喬幽幽忐忑的看了看西卡,後者輕輕點頭。
「進去吧,你的傷勢還不到不可醫治的情況。」
西卡的話音竟是帶有一絲羨慕,被喬幽幽捕捉到了。
她感覺到有些奇怪,西卡前輩的面色有點不太一樣。
不過喬幽幽還是走進了草屋,只見簡樸素凈的一張床,周圍竟然空無一物。
凌白霞淡淡道;「躺在床上吧。」
「這草屋是我醫治病人的治療室。」
「好……好的。」
喬幽幽躺在床上,竊聲問道;「凌白霞前輩,您經常給人治病?」
「碎風教成員經常會來我這裡,那雪人也願意為他們開個後門,我就權當在碎風教挂名首席醫師席位罷了。」
說完這話,凌白霞緩聲問道;「你是進入永凍聖國的新的革命組織的成員吧?」
喬幽幽有些吃驚,沒想到自己還沒說身份就被凌白霞前輩看穿了。
後者淡淡一笑,道;「如果不是這樣,估計西卡也不會帶你來這。」
「畢竟,這裡算是他的傷心之地,我曾經以為他永遠都不會再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