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都奇怪了,立即想到姚映雪可能在路上遭遇不測,立即就要起身前去查看。
卻聽咚咚咚一陣腳步聲,從樓下走上來一個八九歲的孩童。
孩童跑到三人面前,問道:「這裏可有個姓范的?」
范陽三人面面相覷。
「我姓范,小傢伙你有什麼事?」
「有姓范的就好,」孩童說道:「有個姐姐讓我給你們送張紙條過來。」
隨後遞過來一張紙條。
范陽把紙條展開,和湊過來的左維明、王九一起看去,上面寫着:「恐有變化,多加小心。雪。」
三人心中一凜,問道:「讓你送信的姐姐呢?」
孩童道:「我哪知道,把紙條交給我就走了。」
王九連忙走到窗口,向下面看去,卻不見姚映雪蹤影。
等返回座位旁邊,范陽已經把小孩打發走。
「怎麼辦,要不要先離開?」
王九問道。
范陽猶豫了一下,說道:「不,如果真有危險,映雪姑娘肯定會通知咱們立即離開,她既然沒讓咱們走,說明她只是有所懷疑,事情還沒壞到那個地步,先在這等等看。」
「如果等會兒真發生不測,九兄務必突圍出去,不用管我們兩個,立即帶大家別處隱藏。」
王九點點頭。
這都是他們慣常的處事原則,大家根本不用再多討論。
接下來的時間三人不敢再像方才那樣悠閑,一邊喝茶,裝作漫不經心地聊天,一邊卻把眼向四處掃視,時刻注意看是否有可疑地人物。
柳家酒樓下面,姚映雪見孩童把信送到,放心地離開原地。
只要那三人提起警惕,再大的危險總能應付過去,這是他們一路上形成的默契。
姚映雪依舊大搖大擺,彷彿全沒心機,完全看不出像是在被人追捕。
她混在人群中,在柳家酒樓附近閑逛起來,一邊打量著身邊的人。
過了半天,她並沒在酒樓周邊發現什麼可疑的人,心中越發自信起來。
大概中午時分,正是日頭最毒辣的時候,一個戴着草帽,穿粗布衣裳的女人匆匆忙忙往柳家酒樓方向走過來。
女人一邊走一邊小心的查看身後,看有沒有人跟蹤,確定了沒人跟蹤,女人心中鬆了口氣。
馬上就要到酒樓了,到了酒樓就能見到小姐和相公了!
五兒心中砰砰直跳。
失去過之後,她才更清楚這些人在她心中有多珍貴。
越想越覺得心中急迫,五兒不自覺加快了腳步。
等會兒不只是能見到小姐和相公,還能給他們帶去一個大好消息。
五兒心中正得意,眼睛的餘光忽然瞥見旁邊一條無人的巷子裏衝出來一個人影。
還不等五兒有所反應,這人已經從背後捂住她的嘴,隨後用力把她往巷子裏拖去。
完了,被發現了!
五兒心中一涼。
「想活命就別動!」
身後似乎是個女人,只是聲音粗聲粗氣,而且說話含混不清。
五兒嚇得身體一僵,不敢動彈了。
「嘿,好標緻的小娘子,應該能賣不少錢吧!」
五兒一愣。
不是暗衛,是人販子?
五兒連忙道:「別賣我,我有錢,只要你放我回去,我家小姐肯定會重重酬謝你,比你賣我能多掙好多錢呢!」
「當我傻呢!」
身後人道:「放你回去,你再叫人抓我,我不光錢拿不到,還要被抓去坐牢,別多說了,快跟我走吧!」
說着就摟着五兒往後扯去。
五兒身體還沒完全張開,力量弱小,哪裏抵抗得住,她又不敢高叫,怕惹來暗衛,
心中急得了不得,說道:「我說的都是真的,我家小姐人可好了,只要你把我放回去,她一定給你錢!」
身後那人奇道:「真有這麼好?」
五兒連忙道:「真的,真的,絕不騙人!」
「既然她這麼好!」
身後那人道:「那你就不要打她了吧。」
說這話時,身後那人似乎已經要壓抑不住笑意,聲音也不再是粗聲粗氣,而是有一種熟悉的清潤。
五兒一怔,連忙轉過身來,立即見到個熟悉的面容。
「小姐!」
五兒發出一聲驚呼。
忽然她臉色一變,舉手向姚映雪追打過去,一邊叫道:「讓你嚇我,讓你嚇我,你都不知道我多害怕,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姚映雪連忙求饒道:「好妹妹,快別打,是我錯了!」
她話剛說完,五兒卻一下子撲上來保住她:「小姐,五兒終於找到你了!」
姚映雪心頭一酸,拍拍她的後背,安慰道:「沒事了,都過去了,以後再也不會把你弄丟了,快別哭了,咱們去見左相公他們,你肯定有很多話要和我們說。」
聽說要去見相公,五兒連忙擦乾臉上的淚珠,被姚映雪拉着往柳家酒樓走去。
兩女剛到酒樓下面就被范陽三人看見了,三人眼睛一亮,連忙把兩女迎上去,向酒樓要了個包間,五個人各自問候一遍,范陽忍不住問道:「五兒,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快和我們說說。」
五兒擔憂地看了姚映雪一眼,說道:「暗衛的那個張大秋是阮東公子假扮的。」
陳元交代過讓她不要暴露他的身份,卻不知小姐有沒有透露出去。
「果然是他!」
范陽一拍大腿,讚歎道:「真是個奇人,連暗衛這種高手如雲,戒備森嚴的地方都能隨意滲透進去,而且一去就是冒充成千戶,能人所不能,真奇人也。」
左維明和王九也點了點頭。
雖然王九心中不無芥蒂,可他也不得不承認,這位阮東真是他聞所未聞的奇人。
姚映雪見三人一個勁的稱揚陳元,心中莫名地有些驕傲,擔心他們看出跡象,她連忙問道:「他是什麼時候進的暗衛,又是怎麼救了你?」
她記得五兒可是被程洛勇搶去的,怎麼就到了陳元假扮的張大秋手裏。
五兒於是將陳元如何霸氣出手,從探訪司手中把他搶過去,又如何讓程洛勇敢怒不敢言只好忍氣吞聲,最後又如何一意孤行,硬要一個人把她帶出神京的事講出來。
眾人聽得全都讚嘆不已。
奇人的行事就是與眾不同,看人家這卧底當的,不僅不低調行事,反而恣意妄為,好不暢快。
哪像他們一樣,一路躲躲藏藏,甭提有多憋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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