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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解圍

    天色還不晚,陳元三人不急著趕路,慢慢悠悠在街上溜達著,往春暉樓走去。


    “我說,”陳元道:“你們倆也算是有名的儒士,整天想著逛青樓算怎么回事,拙生,你應該帶子健去紅山書院談經論道才對。”


    左維明笑道:“首先,春暉樓不是青樓,其次,我倒想帶他去,可子健是伯安儒,不屑踏足咱紅山書院吶。”


    陳元詫異地看了范陽一眼。


    沒想到啊,這貨竟然是個伯安儒傳人。


    正所謂伯安一條線,紫陽滿天星。


    自玄圣創立儒門,后又出伯安與紫陽兩圣人,將儒門分為兩脈,天下儒士多出于這兩家。


    所不同在于,伯安儒只一家單傳,天下書院多紫陽道統。


    伯安家法,只以養氣為主,伯安儒有一種極精妙的蘊養浩然氣的法門,可以把氣養得至大至剛,以之防身,堅不可摧,以之御敵,攻無不克。


    除此養氣之外,伯安儒一概舍棄。


    紫陽儒卻重在明理,因各大儒所明之理不通,遂開出眾多傳承,傳下許多神通,這其中有些神通真讓人瞠目結舌。


    比如目下在神京傳承的一脈紫陽儒,其法相乃是三枚銅錢。


    這一脈傳承沒有任何武力,純以占卜為目的,一旦修成法身,可以有十次神占,十斷十準。


    歷代帝王,一旦要舉大事,多會拜這一脈儒士為國師。


    另有一脈紫陽儒,其法相為一大玄龜。


    這一脈儒士同樣沒有絲毫武力,純以活命為目的,筑基境九層階梯可以分出九個化身,連同本體共十個,這十個軀體不分主次,散在四方,只要不把十個軀體一舉消滅,儒士也不滅。


    等到了法相境,玄龜法相顯化,有極強護體之能,儒士更難被消滅。


    這一脈傳承建立已近千年,偶爾仍然能碰到這一脈道統祖師現身。


    紫陽儒類似這種神通還有不少。


    紫陽儒和伯安儒,兩派互相不對付。


    伯安儒認為紫陽儒瑣碎,勞而無功,如空花水月。


    紫陽儒則認為伯安儒只知養氣,卻不明理,獨斷盲行。


    伯安儒只一脈單傳,除神京太學中有伯安儒教授,其他的大多在南安省伯安書院,如今竟然在云州府見到個伯安儒,真是件稀奇事。


    陳元奇道:“伯安儒和紫陽儒不對付也就罷了,為什么連紅山書院也不去?”


    紅山書院是少有的紫陽之外的儒門傳承,所以被稱為江東省儒門正宗,而非紫陽別傳。


    范陽不屑道:“紅山一脈也越來越靠向紫陽了,紅山學自有其精義,只是缺陷也大,因此難成法身,王桐先生也是有些著急了,想靠向紫陽學,來彌補紅山缺陷,我看是得不償失。”


    這下左維明不樂意了,說道:“你這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你伯安儒有堂皇大道,直入一品法身,反過來笑話我們這等難成法身的著急。”


    眼看著兩人要爭執起來,陳元趕緊把他們拉開,加快腳步向著春暉樓趕去。


    走到春暉樓院外,范陽過去拍門,沒過一會兒,上次見過的五兒開門出來。


    見到范陽,五兒先是一愣,隨即峨眉倒豎,怒道:“你還敢來!”


    說著從門內綽起一把掃帚,照著范陽撲打過去,嚇得范陽忙不迭跳走。


    “五兒你這是干嘛?你們樓主呢,快讓我去見她。”


    “你還好意思說樓主,”五兒更氣了:“上次你做了啥,你自己記不住嗎,樓主回來兩天都沒好好吃飯,你還好意思見她,走走走,春暉樓不歡迎你!”


    陳元樂了,說道:“子健,我就知道,你這次來怕是進不了門,女人可是得罪不得的。”


    “對了,還有你,”五兒這才發現陳元竟然也在,說道:“你也不準進!”


    陳元皺著眉頭,不悅道:“五兒姑娘你是不是搞錯了,上次分手時,我還和映雪姑娘相談甚歡,為什么我也不能進?”


    五兒右手拿掃帚拄著地,左手叉腰,冷笑著掃了三人一眼,也不說話。


    “得,”陳元道:“子健,既然這里不歡迎,咱就不進去,走了。”


    范陽卻不樂意,說道:“不行,五兒這丫頭就是映雪姑娘身邊的奸臣,肯定是她進讒言了,我要進去問她一問。”


    說著也不管五兒阻攔,硬闖了進去。


    什么鬼!


    陳元目瞪口呆看著范陽一路橫沖直撞,也跟著進去了。


    來到春暉樓下,姚映雪聽到動靜后,也正迎出來。


    “好了五兒,讓他們進來吧。”


    姚映雪道。


    五兒猶自不甘心,綽著掃帚念念叨叨走開了。


    姚映雪徑直把三人帶到海棠閣落座。


    “范公子,可是來聽滿堂紅的?”


    姚映雪譏諷道。


    范陽知道姚映雪是惱他上次讓她當眾難堪。


    他理直氣壯道:“恕我直言,那林文彬和朱能之輩,一腔濁氣,滿身腥臭,映雪姑娘你與他們同行,已然是污了自己,還怕彈什么滿堂紅嗎?”


    “范公子倒說得好聽,”姚映雪氣道:“若不與他們應酬,這春暉樓如何開的下去?”


    “所以你就不應該再維持這座樓,本是潔凈人,緣何入泥淖!”


    “子健!”陳元提醒道:“怎可如此粗魯,就算你說的是事實,也該委婉些才是。”


    姚映雪粉面含霜,不善地看向陳元。


    這人到底是勸架的,還是激火的?


    “對了,”陳元道:“上次正聊得好好的,映雪姑娘怎么忽然走掉了?”


    聊得好好的?

    姚映雪不敢置信地看著陳元,她氣得都要笑出來。


    她算是明白了,這人就是沒腦子,根本不知道女兒家的心思。


    她強忍著憤懣,草草行了個禮,說道:“三位請便,我有些不舒服,就不陪三位了。”


    說完不顧范陽和左維明挽留,轉身走出海棠閣。


    陳元暗暗松了口氣,這煩人的女人總算走了,不枉他裝傻充愣。


    范陽嘆了口氣,說道:“女人的心思真是琢磨不透,一會兒一個樣。”


    噗呲。


    陳元笑了一聲,說道:“猜什么都不要猜女人心思,連她們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在想什么。”


    “此話大有道理!甭管她,咱們聊自己的。”


    范陽恍然大悟,打開房門叫道:“五兒,快上好茶來,再來一份四合拼盤。”


    姚映雪房中,五兒不屑地撇嘴嘟囔道:“等著吧!”


    “姑娘,這么惹你生氣,為什么不把他們趕出去?”


    姚映雪笑道:“他們雖然惹咱生氣,可他們真拿咱們當人看,一想到這,就連氣也都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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