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死亡之河
雖然很想去見識一下劍齒虎這種山林霸主的雄姿，但是一想到自己去也只不過是替它增加一道菜，高陽也就打消了這個想法。
眾人暫時休整，但是沒有生火，都是拿出已經烤好了，凍得硬邦邦的狼肉吃著，說起來這個時代的人們，好像還不懂得燉肉，或者說是不捨得燉肉。
因為製作陶器的技術不過關，無論是罐內還是罐外，都顯得十分粗糙，如果拿去燉肉的話，過後很難將陶罐清理乾淨，而不清理乾淨，那裡面就是細菌滋生，雖然這個時代的人類沒有細菌這個概念，但是他們也懂得燉過一次肉湯的陶罐再次裝食物的話，就會吃壞肚子。
所以陶罐最大的用處，是拿來儲存精貴的東西，例如鹽，還有大冬天用來煮雪取水的。
高陽前世倒是親手做過幾個陶碗，不過那是有著拉胚器的幫助，這就是那個高速旋轉的托盤，做出來的陶碗再深層加工一下就可以直接使用了。
但在這個時代，連銅鐵器都沒有，想要做出一個真正適用的陶碗太難了，不說美觀，就是單單把黏土捏成一個碗，都很難將它的內壁弄得平滑。
「任重而道遠啊。」高陽嘆了一口氣，可惜自己不是萬能的工科生，對於那些能改變時代的東西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陽，你怎麼了？」雙葉雖然聽不懂他在說什麼，但是看到他滿臉愁容，低聲問道。
「沒事，這隻不過是一個吃貨的煩惱罷了。」高陽認真的回答了一句后，自己忍不住笑了笑。
「吃貨？」雙葉可愛的皺皺眉頭，「那是什麼？」
「吃貨啊，就是說一個人非常喜歡吃東西，甚至把美食看得比自己的性命都重要。」高陽也不知道這個網路用語最初的意思，只能按照自己的想法給它解釋，而後抱出趴在自己背後的阿烏，道：「這就是小吃貨了。」
阿烏睡得正香，可能是以前跟著狼群睡得少，現在想要補償回來一樣，每天除了吃就是睡，都快變成豬了。
她可不是什麼好脾氣，被高陽折騰醒后，一把抱住他的胳膊，張口就咬。
「啊嗚。」
「走你。」高陽好似早有所料，一片大白菜突然出現在他手中，順手塞到了阿烏口中。
「咔嚓，咔嚓。」阿烏有了吃的，也就忘了咬人了，抱著白菜葉美滋滋的吃了起來。
因為這個白菜葉不僅沒有草青味，而且還有點甜滋滋的，口感還十分爽脆，所以阿烏吃了一次后，就徹底愛上了這東西，連同高陽跟雙葉也喜歡吃，所以現在的兩畝地都種的是這個。
雖然當著燧人氏的人的面吃大白菜，但是他們都絲毫沒有理會，雖然不知道這些小孩子冰天雪地從哪裡挖來了野菜，但是只要吃不死，還能節省食物，也就隨他們了。
說起來這些人對著自己幾個人都抱著可有可無的態度，因為自己三人既沒有狩獵能力，也沒有生育能力，帶回去部落只是浪費食物而已，要不是看在雙葉跟阿烏都是女的，再長大一些就能為部落繁衍後代，他們可能都不會帶上三人，從他們沒有去孤兒洞這一件事情就可以看出，這個時代的人十分的冷漠。
這些事情還是這段時間高陽跟磐石了解到的，因為在隊伍裡面，他雖然看起來最為兇惡，但是其實人還是挺好的，有一說一，只要他知道的事情，他都會告訴自己。
在高陽想要贈送他一顆大白菜的時候，他還說自己不認識這種野菜，讓高陽不要吃太多，小心裏面有毒。
知道了自己三人只是可有可無的小角色后，高陽做事也小心翼翼起來了，反正首領澤說什麼，自己就做什麼，雞蛋自己是萬萬不敢拿出來的，隨大流跟他們啃著硬邦邦的狼肉，而這蔬菜，自己也是偷偷摸摸的吃著，別人要是問起，自己就說是路邊撿來的，不過到現在都沒人問起，顯然他們真的是可有可無。
……
因為劍齒虎出沒的緣故，所以大家，就地休息了一晚上，一夜無話，就是大半夜的時候，高陽尿急，隨地撒尿，卻差點沒把能創造一個種族的寶貝給凍壞。
還是守夜的磐石好心一些，教導他需要一次性將尿憋足，然後用力射出，最好是邊尿邊揉搓自己的小弟弟，免得真的凍壞了，高陽照做之後，果然效果好了不少。
第二天清晨，眾人就繼續啟程了，因為昨晚磐石守夜的緣故，所以今天被派去當斥候的是一個叫大樹的傢伙，磐石就跟在自己身邊，所以高陽開始跟他聊起天來。
「我說磐石，你的力氣到底有多大啊？」因為這個時代並沒有兄弟姐妹的概念，除了直系親人外，其他人的交流基本都是叫名字，所以高陽也就隨大流了。
「多大？我在部落里能舉起一顆一人抱的大石頭。」磐石說完后，還擔心他不知道一人抱有多大，伸出手比劃了一下。
「額。」就算你這麼比，我也不知道那有多重啊，高陽不禁想到那個統一度量衡的帝王，也許他就是吃夠了這種表達不明的計量單位的苦頭，才下定決心這麼乾的吧。
這個時代，甚至往後很長一段時間，距離的計量單位，就是步，一步，兩步，但是眾所皆知，人的腿是長短不一的，每個人跨步的距離也不相同，如果是短距離誤差還小一點，但是長距離的話，人們就要用到日程了，一個日落，兩個日落，這個日落不僅是距離，還有時間的概念，這個就有些類似於光年這個詞了。
至於重量，在這個以物易物的時代，根本就沒有它能誕生的誘因，只有等到商業貿易萌生，才會用到這個。
而體積容積這些東西，算了吧，高陽這輩子可能都不會用到。
言歸正傳，高陽跟他聊天，本就不是為了了解磐石這個人，而是想要通過他，了解燧人氏部落的情況，但是為了不引起那個很精明的首領澤的懷疑，他只能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慢慢誘導他說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經過大約六個小時的行程，在太陽正中的時候，一行人來到了一條結了冰的大河前面。
高陽看到，眾人看到這條大河之後，呼吸明顯加重了許多，整個人渾身的肌肉繃緊，顯然是進入了準備戰鬥狀態。
「你們這是怎麼了？」不懂就問，高陽充分發揮了好奇寶寶的能力。
「這是死亡之河，裡面有很多吃人的魔鬼魚。」磐石緊握著骨矛，說到魔鬼魚的時候，臉上居然閃過一絲懼意。
「魔鬼魚？」高陽又發現了一個自己不知道的詞語，在心中將所以前世見過的吃人淡水凶魚想了一遍后，也找不到一個能對上號的，鱷魚跟食人魚都是生活在亞熱帶周圍的，這裡冬天這麼冷，不可能是它們，那麼到底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