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中毒
韓座讓副官留下清理現場，便抬腳去了曉茹的病房。
病房裡沒人。韓座看著病房裡凌亂的床鋪，東倒西歪的傢具，便知道這裡經歷過一場激烈的廝殺。
這地方當然不再適合讓曉茹待著。韓座退出來，來到隔壁，果然看見將曉茹放置在病床上的高偉華。
而原本的病人則蹲在一角瑟瑟發抖，病人的上方是拿著槍指著病人的高承。
韓座嘴角抽了抽，無視病人哀求的目光。問道：「還沒醒嗎？」
高偉華沒有回應，握著曉茹的手，一雙眼珠緊緊盯著眼前的人，神思不屬。
看著視他為不存在的高偉華，韓座的臉黑了黑，趕緊指使一個手下人去叫醫生，沒有再試圖與高偉華搭話。
韓座不說話，其他人也不敢出聲，病房裡剎那一片寂靜。直到氣喘吁吁的醫生被韓座的手下領來。
這一屋的值班醫生運氣比較背，做了安娜的炮灰-死翹了。韓座的手下不得已跑了老遠，才抓來一名穿著白大褂的中年男醫生。
男醫生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被韓座的手下推到曉茹的病床前。
好吧，雖然不知道這些人都是幹什麼的。但看到裡面又是槍，又是黑衣保鏢什麼的，男醫生默默地一句話也沒敢多說。
「醫生，你快看看，她為什麼還不醒？」高偉華急切說道，無視醫生抖動的腿，站起來給醫生讓了位置。
男醫生長長吁了口氣，假裝沒看見被槍指著的原病人，穩了穩心神，開始給曉茹號起脈來。
中醫？韓座揚了揚眉，讓人去叫常醫生過來。常醫生是他信任的醫生，也是安城醫術最好的醫生。
不是韓座不相信中醫，而是西醫效果更快、更直觀，他已習慣用西醫。
自從「五四運動」之後，越來越多人信任西醫，此消彼長，中醫越來越衰落，可衰落並不代表沒有可取之處。
是故，安城這個古老的城市在吸引新思想的同時，並沒有拋棄它原有的傳統。安城醫院兼容並蓄，中西醫皆有。
一聽是李曉茹出事，常醫生來的很快，看見男醫生-楊大夫在號脈，便沒有出聲。只是奇怪他怎麼在這？
「醫生，她怎麼樣了？」高偉華看見醫生號完脈，緊張問道。
一家中西醫皆有的醫院，當然不可能少了摩擦。楊大夫看見老對手常醫生有點憋屈。這些人既然相信西醫，又何必找中醫呢！
但大夫的專業素養促使楊大夫謹慎回道：「她中毒了。什麼毒，我號不出來。可以用西醫的儀器檢查看看是什麼毒？」
常醫生奇怪地看了楊大夫一眼，這些人平時不是對西醫的儀器嗤之以鼻嗎？不過李曉茹中毒，非同凡響。常醫生忽略心中的詫異，趕緊給李曉茹安排血液檢查。
「老常，曉茹到底怎麼了？」韓座問道。
「楊大夫說的沒錯，李曉茹中毒了。」常大夫檢查完畢，慎重開口。
「曉茹中毒了！什麼毒？有沒有辦法解毒？」韓座冷厲的眼神看向常醫生。曉茹怎麼會中毒？莫非是安娜出的手。難道她不僅要他的命，也沒打算放過曉茹！
高偉華趔趄了一下，有些木然地看了常醫生一眼。曉茹中毒了？不會的，安娜說曉茹只是暈過去了。
高偉華相信曉茹一定沒事的，他不可能來遲了。
「這種毒我沒見過。只聽一些同行說起過，這是倭人研究出來的一種毒素。如果是喝進去，時間又不長的話，洗胃可能還有點作用。但李曉茹的毒，是被直接打入體內的。」常醫生搖了搖頭道。這個小姑娘真可憐，接二連三的出事，還一次比一次嚴重。
「中了這種毒，曉茹會怎麼樣？」韓座停了會兒，聲音有些沙啞地問道。
「人醒來后，最多七天。會先從局部的沒有知覺，漸漸衍生為全身癱瘓，直至人的整個神經死亡。而這個過程，人是清醒的。」常醫生也忍不住嘆息，這下毒的人也實在太惡毒了，還不如直接要了她的命。
高偉華沒有說話，不是他不想說，而是他的喉嚨里湧上來一大口血，他怕一開口，血就會脫口而出。
「可有辦法救治？」韓座握了握拳頭，穩住心神問道。
「以我們現在的水平，沒辦法解毒。」常醫生慚愧低頭。
西醫沒有辦法，那中醫呢？韓座忍不住將頭轉向楊大夫。
比起西醫，高偉華更相信中醫。高偉華握著拳頭，強行咽下那口心頭血，希冀的目光亦轉向楊大夫，希望他能給自己一個奇迹。
「不知道中的什麼毒？就沒辦法解毒。這個原理，中西醫都一樣。」楊大夫冷靜出聲道。
高偉華看著依舊未醒，臉色灰暗的曉茹，覺得喉嚨又有衝動，忙找了個東西扶住。
不，不會的，曉茹才十六歲，她甚至還沒過過好日子.……老天爺怎麼忍心……曉茹不會出事，我高偉華也一定不會讓她出事。
安城不行，去海城；海城不行，去國外。他就不信，地球這麼大，就沒有可以解曉茹毒的人。
韓座緊皺眉頭，開始思考：安娜既然能下毒，那她哪裡是不是就有解毒的。安娜雖然死了，但他不相信安城就沒有其他倭人。
就是只有七天，這時間太短了！韓座捏著眉頭，有些頹然。
「不過，我這兒有一顆解毒丸，雖不能完全解毒，但能暫時抑制身上毒性的發作。」在一片悲傷寂靜的氛圍下，楊大夫突然出聲道。
這樣的解毒丸，楊大夫也只有一顆。雖然不舍，但他總不能看著這麼個年輕的姑娘，就這麼出事吧。更何況這姑娘還有這麼大的後台，他得罪不起。
常醫生哭笑不得，楊大夫這大喘氣喘的，沒看見這幾個大人物臉色都變了嗎！
被大家熾熱眼神看著的楊大夫，從懷裡掏啊掏，終於掏出個小瓷瓶子。還不等打開，就被人一把奪過。
「哎，病人昏迷著，這麼大的藥丸她咽不下去的。」楊大夫看著已經開始打算給病人喂葯的強盜-高偉華，忙喊道。
雖然解毒丸只有指頭大小，可病人昏迷著，昏迷著啊。不等楊大夫感慨完，楊大夫就目瞪口呆地看見：
高偉華將葯一口吞下，又喝了一口水，在嘴巴里咀嚼了兩下，便對著曉茹的嘴巴餵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