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說話的真相

  幻想中的場景並沒有出現，還是那個原因，畢竟布斯之前是自稱貴族使者的，衛兵們才不會傻到平白無故拉仇恨引起私鬥呢，當兵是為了混口飯吃，丟面子總比丟命強。


  所以布斯只是在門口等了一小會，才剛剛進入走神的狀態，就得到了覲見的允許，他依依不捨地看了一眼正在草叢中飛舞的蝴蝶，跟在胖廚師的身後走進了城堡。


  城堡的內外差別不大，入口處的破舊的哥特式大門、牆壁上的褪色瓷磚、沒有點亮的吊燈、掉漆的木地板、華麗暗紅卻隱隱能看見蟲洞的窗帘，還有各種廉價裝飾品，都讓這座城堡顯得寒酸而又破敗。


  一身粉紅色禮服的艾琳正在餐廳等著布斯的到來，手裡拿著刀叉，顯然是在等著開飯，明明是兩個緋紅色的瞳仁，卻散發出綠油油的光芒死死地盯著布斯……手中的陶罐。


  這讓布斯瞬間產生了錯覺，彷彿對方正等著吃的是自己，危險的感覺瞬間襲遍全身，從脊梁骨到尾巴尖彷彿過電一般麻酥酥的。


  勉強定了定心神，布斯摘下帽子扣在胸前，很有紳士風度地說道：「布斯見過艾琳子爵大人。」


  艾琳吞了一口口水說道：「你來來上菜……呸，你來見我，有什麼事么，要知道貴族之間送禮物從來也沒有第二次就見面的，我這次可是破了例，你最好給我一個好菜……呸，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艾琳已經快忍不住了，剛才得知對方想見自己的那一刻，她幾乎是連一秒鐘的猶豫都沒有就答應了，對於她這種已經破罐子破摔的落魄貴族來說，面子已然都丟了，也就不差這一點了，現在拿捏的架子只是出於習慣，一時間是改不掉而已。


  布斯卻在心裡長吁了一口氣，這個艾琳子爵果然如同傳聞中的那般是個大吃貨，同時對於自己的新計劃，也就是不按照原著劇情的計劃有了信心。


  「是這樣的，艾琳子爵，這是我研究出來的新菜。」布斯將瓦罐交給一直跟在自己身邊的胖廚師喬治，然後繼續說道：「請子爵大人品嘗一下，我是想合夥和子爵大人做一筆生意，計劃是這樣的……」


  布斯的計劃很簡單，那就是讓艾琳出錢出力，然後布斯出技術，兩家合夥開一家酒館，這樣艾琳既能收到錢也能吃到美食，而薇薇安也能成為一個小老闆娘從此能養活自己，最重要的是自己不但報了老磨坊主的救命之恩，而且還不用去跟食人魔堡里的怪物拚命，這樣三全其美的好辦法，相信艾琳是不會拒絕的。


  可是布斯還是錯了，艾琳沒有回答他的話。


  並不是說艾琳拒絕了他的提議，而是從布斯嘴裡說出「這是我研究的新菜」時，艾琳的所有注意力就徹底集中在了瓦罐之上，兩隻耳朵暫時性選擇失聰，後面所有的話她全部沒聽進去。


  而當她迫不及待的撕開封住瓦罐口的蠟紙，酸甜的香氣四溢在空氣之中，艾琳就徹底淪陷了。


  艾琳用叉子插起一大塊鍋包肉，幾乎是像變魔法一樣一下子就塞入了她那櫻桃小口之中。


  檸檬的酸味瞬間刺激唾液腺分泌大量口水，可是在糖的綜合下，酸味卻又不是那麼的刺激，完全在可接受的範圍之內。


  大量分泌的口水讓艾琳忍不住想要一點特別的東西沖淡那饑渴的食慾，然而只要輕輕一咬，裹在肉上的澱粉炸衣就破碎開來，炸豬肉的香甜的肉汁頓時佔據了整個口腔。


  「嗯！」艾林閉上雙眼，一臉幸福的表情。


  實在是太好吃了！這是以前從未體會過的美食。


  短短十幾分鐘，艾琳在周圍人驚愕的眼神中，獨自一人將一整罐足足一斤多的鍋包肉全部吃光，完事之後還很沒有貴族風範的伸出那丁香小舌舔了一圈嘴唇，性感至極，就連布斯這樣一隻貓都感覺到一股燥熱感襲上心頭。


  「好了，東西我已經吃了，不好意思，風捲殘雲啊……」艾琳拍了拍肚子說道。「你可以退下了。」


  「啥？！」布斯長大了嘴，一臉不可置信的懵逼像。「子爵大人，我剛才說的提議呢。」


  「提議、什麼提議？」艾琳先是疑惑，然後裝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說道：「同意了，我同意了，你去安排吧。」


  「可是錢呢，我剛才說的起步資金，既然你已經答應了，該把錢給我了吧，」布斯急忙說道。


  這時，一直在旁邊伺候艾琳的胖廚師喬治看不下去了，走進艾琳附耳低聲解釋了一遍布斯想和她合夥開酒館的提議。


  「你居然找我合夥開店，還準備管我要錢，哈哈哈……」艾琳彷彿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作為一隻來自晶耀王都的貓，你不覺得朝我要錢這件事本身就是個天大的笑話一樣么。」


  「首先，我不是來自晶耀王都。」布斯回答道。「其次，跟你合夥做買賣你當然要出錢，就算是國王也不例外吧。」


  「對了，子爵大人為什麼那麼確認我是來自晶耀王都的？」


  艾琳本來還在那裡笑，笑的上氣不接下起，可是過了一會之後發現布斯臉上仍舊是一副疑惑的表情，這才知道對方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於是乎好脾氣的她耐心地解釋了事情的原委。


  大概十六年前，以晶耀王都為中，方圓百里的部分動物一夜之間都學會了說話，起初這件事引起了巨大的恐慌，以為是邪魔作祟，剛剛以武力脅迫先王退位的懷特王以為是自己的行為惹怒了神明，一度甚至想退位，後來則是開啟了浩浩蕩蕩的捕殺行動，可是奇怪的是，無論怎麼捕殺都無濟於事，除非把所有動物一夜都殺光，不然還是會有新的動物學會說話。


  由於這個世界的生產力並不高，生產生活離開大型牲畜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國王也不得不叫停了捕殺行動，後來通過占星師占卜得知，這是因為王都里誕生了「獸語女巫」，獸語女巫會在深夜寂靜無人時在曠野吟唱不知名的歌謠，周圍一定範圍內的動物就會開啟靈智學會說話。


  晶耀並不信仰光明神教，所以對於女巫並沒有什麼敵對情感，於是這件事也就這麼不了了之了。


  而起初的恐懼感一過，晶耀人發現這些動物除了會說話和聰明一點之外，再沒有任何特殊的地方，也就慢慢接受了現實，時至今日已經完全習以為常，甚至現在在某些國家已經掀起了一股養會說話動物當寵物的潮流。


  不過會說話的動物只會在晶耀王都周圍誕生，而且不是通過遺傳，完全是隨機的突然性的，所以艾琳才會如此確認布斯就是來自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