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貴族那些事

  相比於站著用雙腿走路，現在的布斯實際上更喜歡四肢著地的姿勢多一點，因為貓本身的力學生理構造其實並不適合用兩條後腿直立行走，雖然自己變身的這隻貓天賦異稟，每當他站起來的時候骨骼構造都會發生改變，能夠調整到一個和人類一般無二的形態，甚至練爪子都會發生細微的變化，變得更像人手。


  可即使是這樣他仍舊不喜歡，這和生而為人的尊嚴無關，純粹是因為對環境的適應力而言的，就好比現在如果布斯能用四肢走路，那麼他只需要半個小時就能趕到艾琳的城堡，但是像現在一樣背著兔子乘坐11路公交，至少要多花上一倍還多的時間。


  何況說都已經變成貓了還非要找人類的尊嚴，用最難受最麻煩的姿勢來刷存在感，那就是存粹的矯情了，而且也不會被人高看多少。


  所以布斯打定主意，在方便的情況下還是少用這身行頭，多用貓最習慣的方式來。


  於是，在布斯累的都快直不起腰的時候，終於來到了艾琳子爵城堡的大門前。


  堡壘由聳立的花崗石構成，充滿了哥特式情調，只是從外觀上看起來顯得有些破敗，而且佔地不到區區兩畝，算是個袖珍城堡，想來這也不奇怪，一個小小的子爵也不會擁有多麼宏偉宮殿。


  把守大門的士兵老遠就注意到背著布袋朝這邊走來的布斯，看到這樣一身裝束的貓他們也感覺到奇怪，只是出於職責沒人敢開口罷了。


  「站住，這裡是艾琳子爵的城堡，閑雜人…等禁止入內。」終於，就在布斯即將背著兔子大搖大擺走進城堡正門的時候，一名士兵出言攔住了他。


  「哦…那就站在這裡說好了。」說著話布斯將背在身上布袋丟到地上，兩隻毛茸茸的前爪抓地，弓起身子狠狠地抻了一個懶腰，然後站起來用一種高傲的語氣說道：「這是送給艾琳子爵的禮物，是今天打獵的戰利品，一隻肥美的兔子，你們兩個傢伙幫我把它獻子爵大人。」


  不得不說布斯的這個逼裝的極好，配合上那一身高貴的打扮以及貓這個種群天生就有的貴族氣質，即使兩名士兵是跟隨艾琳子爵從晶耀王國都城來的，見過不少大世面，一時間也被唬住了。


  「請問這位…先生，無意冒犯，我想知道這份禮物是哪位貴族送的。」士兵很為難，稱呼一隻貓為大人明顯不合適，想半天才想出用先生兩個字。


  「這是薇薇安男爵的禮物。」布斯擺出一副臭屁的表情，貓鬍子都快翹到天上去了，幾乎是用鼻孔說出的這番話，說完拿起地上的空布袋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城堡大門朝遠方走去。


  他並不擔心兩名士兵會私自昧下禮物，事實上貴族之間的禮物往來並沒有很多人想象中的那麼貴重，來往之間都是真金白銀翡翠瑪瑙，就好比艾琳子爵的封地方圓不過一百多里，說白了就是個有特權的土財主，哪有財力支撐如此高的開銷。


  一般情況下一個小貴族向另外一個小貴族表達善意贈送禮物，通常都是打獵的獵物，或者是一些特產水果或者是農作物，接受禮物的一方會在第五次或者第六次接受禮物之後接見送禮物的使者，表示自己願意與贈送禮物的貴族交朋友，兩家可以安排時間見面了。


  當然也有比較愣的貴族接受十幾次禮物也不做任何錶示的，那通常就意味著一場小貴族之間的私鬥戰爭即將發生，所以士兵是絕對不敢昧下禮物的，因為到時候惹起私鬥上戰場送命的就是自己，搬石頭砸自己腳的事他們才不幹呢。


  至於貴族身份會不會被艾琳子爵拆穿，布斯同樣不擔心，這倒不是因為原著是這樣寫的，傳奇大陸的貴族體系註定了艾琳無從查證薇薇安究竟是不是個真貴族。


  因為這個世界上的貴族分為兩種：王屬貴族和私授貴族。


  像艾琳子爵這種由國王下令冊封，由貴族議會登記在冊的就是合法的王屬貴族，是可以世襲罔替並享受一切貴族待遇的。


  還有一種不是經過國王冊封而產生的私授貴族，舉個簡單的例子，比如某侯爵非常喜歡家裡的馬夫，賞給了馬夫一大塊土地並封其為子爵，這種人勉強也算的上是貴族，但是確實不被貴族議會認可的，也不能傳給下一代，只能關起門來自娛自樂「土貴族」。


  早期私授貴族在王屬貴族的眼中與平民無異，雖然近些年來有了很大的改善，但是兩者之間依舊有些水火不容。


  所以擺在艾琳面前的只有兩條路，要麼接受這份禮物，要麼就說不，至於調查的事情她是不能做也不敢做的，因為那樣無疑是告訴世人，曾經的晶耀之花現在淪落到與土貴族們為伍的境地。


  於是在經過一番心理鬥爭之後，艾琳最終沒能戰勝自己的食慾，選擇接受了這份禮物，並決定在適當的時候與這個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薇薇安男爵見上一面。


  沒辦法，自己封地的飲食實在是太糟糕了，作為一個天生吃貨的她在這裡呆了五個月，幾乎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她也不是沒有想過組織自己的衛兵打獵，可是這些士兵都是她從晶耀王都帶來的，哪裡懂得什麼打獵技巧，森林裡可是有魔獸的，那幫蠢貨能保證全身而退就不錯了。


  私授貴族又怎樣，只要我不說出去誰能知道，更何況說貴族的尊嚴又算什麼，自己已經被發配到這裡，尊嚴早就丟的差不多了，就不如拿貴族尊嚴換點實在的東西，比如說香噴噴的悶兔肉。


  想到這裡，艾琳再也壓制不住自己肚子里的饞蟲，猛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她的個子高挑，穿著一件粉紅色綴有白色蕾絲花邊的、極具貴族服飾風格的長裙，留著一頭耀眼的金色長發，捲曲的頭髮在臉頰邊自由下垂，形成兩個誇張的大大金色螺旋，一雙緋紅色眼睛閃動著詭異的光芒，如同火焰般彷彿能將人的靈魂融化，


  不過有些奇怪的是，雖然有著一頭金髮和緋紅的眼睛，但艾琳的臉型卻是典型的東方人特色，精緻而典雅，氣質中帶著七分高貴三分調皮，搭配上一身華貴的裝束，整個人彷彿一位蒞臨民間的公主一般。


  「快！叫廚子，我要吃飯！」艾琳大叫道。「我要吃咖喱兔肉！」


  廚子饅頭大汗的來到艾琳的面前，跪在地上誠惶誠恐地說道：「木有咖喱…」


  艾琳又問道：「荷葉兔肉餅也行。」


  廚子：「木有荷葉餅…」


  艾琳：「油封兔子腿！」


  廚子：「木有橄欖油…」


  艾琳：「紅酒燴野兔？！」


  艾琳、廚子一起說道：「木有紅酒…」


  「我就知道會是這樣，這該死的地方我真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艾琳失望的說道：「不過話說回來，廚子，你是哪人啊？口音不像是晶耀本地。」


  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