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第172章 窈娘秘技
第172章 窈娘秘技
她渾然未覺,只是將自己的姿態做得更加足了,也更加謙卑了:「陛下,小女真的沒有這麼想過,若是小女當真這樣想了,便叫小女萬箭穿心而死……陛下,您……您信不信小女?」
她自是不信鬼神的。
至於這種誓言,早在她小時候就發過無數次,卻從來沒有成真過。這種話,於她而言,不過是張口就來的事情罷了。
但在眾人的眼中,她這番話卻引起了極大的震動。為一個小小的謊言,不惜用那樣惡毒的誓言來詛咒自己,難道,她就不怕叫天上的神明聽見了嗎?
時人是十分信奉鬼神的,敬畏神明的。
不知不覺中,眾人望向孫窈娘的眼色已經變了。
但孫窈娘卻並未注意到這些人的目光,或者,她已注意到了。甚至,正在為她的這一點點小心機而自鳴得意。
瞧瞧,不過是隨意地胡扯幾句,就能輕易地哄騙住這麼多人,日後,待她入主中宮,想要矇混這個傻子皇帝,那不正是手到擒來的事情嗎?
想到這裡,她不由偷偷地去打量司馬衷。她也想要看一看,這皇帝,是不是也被自己騙了過去。
但當她略歪了頭,以一個十分隱秘又誘人的姿態打量司馬衷時——
那是一個甚是妖嬈的姿態。
自舅父鐵了心的要叫她入宮,便請了楚館中最當紅的娘子來教授自己如何才能吸引到一個男性的注意力。從走路的姿態,到房內設施的陳列,再至閨房之中那些樂趣……
林林總總,亂七八糟,那些手段秘法她足足學了好些日子,直到身上出現若有似無的媚態,這才叫那花魁娘子點了頭,放了自己回府。
今日,正是她學成之後的首試。
她不過只在袖口旁露出一截細細的手指,柔嫩地翹著,如一支最嬌媚的蘭般弱柳扶風的模樣。
那身子,更如一條柔媚無骨的蛇,或是需要被攀附的菟絲草一樣,軟軟地,歪歪斜斜地站著,她的腰,更是彎成了一個難度極大的弧度,柔嫩的,纖細的,不堪一握的。
叫人一望,便忍不住將自己的大掌覆在那盈盈一握的腰肢上。
但她的面上,卻是一派天真無邪的模樣。
孫窈娘斜著一雙眼,煙視媚行地朝著司馬衷望了過去。但她的眼不過剛剛一對上司馬衷的,卻突地打了一個哆嗦。
那雙眼正古井無波地望著她。那雙漆黑的瞳孔,像是一潭沉積了千年的雪水,絲毫沒有情緒,叫人一望,便覺遍體生寒。
孫窈娘幾乎以為自己看花了眼。這皇帝,不是一個傻子嗎?他怎麼會有這樣的眼神?
她不由揉了揉眼睛,又重新朝著司馬衷望了過去。見那雙眼如她往日里所見到的那樣,並無什麼異常,這才悄悄地鬆了一口氣。
原來,這不過是自己的錯覺罷了。
她就說嘛,這傻子,怎麼會有那種可怕的眼神?那一瞬間,她只覺得自己如墜寒潭,彷彿下一刻,就要被那雙冰冷的眼睛殺死了……
她勉強地維持著那個撩人的姿態:「陛下,您,您當真不相信小女嗎?」
一時,整個偏殿都寂靜無聲了。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緊張地低著頭,死死地扯著自己的衣角。
這屋子裡,就連呼吸聲都可聞見了。
在一片寂靜聲中,司馬衷笑了起來。
他這一笑,直如冰雪消融般,所有的冷漠,高不可攀都突然消失無蹤了。
他笑著,緩緩地從座椅上站了起來,直朝著孫窈娘行了過來。
直至行到孫窈娘的面前時,他才伸手,以自己的兩根手指托著孫窈娘的下巴,迫使她與他對視。
那雙眼又如往日般的天真無垢了。
甚至,就連他聲音里的溫和和寵溺都是甚為明顯的:「窈娘,朕是信你的。」
孫窈娘心中一陣疾跳。
他這話,說得十分認真,幾乎要叫孫窈娘都忍不住相信了。她覺得自己的腦子有些轉不過彎來,只痴痴地將司馬衷望著,望他斜飛入鬢的眉,也望他深邃的大眼,更望他英挺的鼻子,稜角分明的唇——
上蒼似乎十分厚待這個皇帝。
它在製造司馬衷時,似乎忘記了讓這個男人隨著年齡一道衰老。
孫窈娘既打定了主意要入宮,自然是要做一番功課的。這皇帝年近三十,雖算不得年邁,卻也委實算不上年輕。
她以為,自己所見到的,多半是一個流著口水痴痴傻傻的皇帝,或者,是一個任性妄為,色令智昏,大腹便便,浮腫著一張臉,吊著兩個巨大魚眼泡的皇帝。
無論如何,他的模樣都與自己想象中大相徑庭。
這時,他的模樣,當他靠近自己時,身上所傳來的淡淡的龍腦香的味道,那苦澀的葯香,無一不在散發著成熟男性的魅力。
這種魅力,甚至比普通的男性更加多了幾分吸引力——司馬衷身居高位多年,自有一種旁的貴族子弟所沒有的氣勢,叫她一瞧,便忍不住想要對他臣服……
尤其,是他這樣溫和地對著自己說話時。這幅姿態,更叫孫窈娘覺得急不可耐了。她將自己的聲音放得更柔和,也更加婉轉了:「陛下相信小女,小女真是不勝欣喜……」
她敏銳地察覺到司馬衷的目光在她纖細的腰肢上一轉,心中更加竊喜。
那款款扭擺著的腰肢,晃動得更加厲害了。
她將自己的聲音壓得極低,幾乎帶了幾分喉音似的:「陛下,小女,小女真是覺得開心呢……陛下相信小女,小女真的很感激陛下……這世上,從來沒有任何一個人如此無條件的相信小女……」
她一邊說著,一邊扭動著身子,就要往司馬衷的身上貼去。
司馬衷不由靠她更近了。
孫窈娘一直低著頭,自是沒有發現司馬衷面上一閃而過的寒意。她只是竊喜地朝著司馬衷扭動著,靠近著,不過片刻,就要貼上這具高大魁梧的身子了。
那花魁娘子說過,若想俘獲一個男人的心,便必須要以他為天。不論心中是怎麼想的,但面上,一定要做出一副以他為天,沒了他便活不下去的姿態來——
瞧,這陛下,果真對自己絲毫沒有抵抗力。
再近一些,再近一些,她就要貼上這具身子了。她們靠得十分近,再多不過半寸,兩人就要緊緊地挨在一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