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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安身立命 陰陽互足

  吃完這頓晚飯,方杉心情舒暢。不僅僅是因為他辨過了聖蛟,得到了他的認同。


  而是從現在開始,方杉在這個寨子里,將有一席之地。聖蛟接受了他的思想,就意味著接受了方杉在這個山寨的定位。


  即使聖蛟由於種種原因,不可能大刀闊斧的對整個山寨進行整改,但是他默許了方杉去做這件事。


  聖蛟自己並不知道這一點,但從他點頭的時候開始,他已經承認自己的所為是錯誤的。


  不過他並不打算改變自己的行為,一個人形成習慣是長久而成的,他有他的利益在其中。一套制度體系的存在也是非一日之寒。


  更何況,能改變自己的人,並不多,聖蛟不打算改變自己,但是如果方杉能夠改變現狀,他不會從中阻撓。


  聖蛟不算什麼聰明人,卻也不是什麼笨人,如果方杉的行為超出了他的接受範圍,那麼他絕不容許方杉亂來。此是后話,暫且不多言說。


  方杉跟聖蛟達成了一個微妙的協議,雖然這個協議沒有白紙黑字的寫出來,也沒有明面上講出來。但是卻實實在在的有效,這份協議就在兩人心中。


  等到方杉走後,沙丁不禁問道:「寨主?您現在對這小子是什麼意思?」他被聖蛟前後矛盾的行為弄的吃不準了。


  聖蛟說道:「留著給我們辦事。但是你給我看著點,一有動靜,儘快向我彙報。」


  沙丁點頭說道:「是。」


  方杉回到自己的木屋,月承正在收拾屋子。見到方杉安然無恙的回來,她高興壞了,不過出於公主的矜持,她只是淡淡的一屈身向方杉問好。


  方杉裡外看了看,整個木屋都被月承清理了一遍,看上去雖然簡陋,卻好像就多了一點溫馨。


  方杉笑著說道:「公主殿下辛苦了。」


  月承搖搖頭,說道:「請尊親別再叫我公主了,我擔當不起。」


  方杉也反應過來了,或許公主這個詞,會讓月承想起過去,再對比現在,也許這滋味並不好受。


  方杉說道:「好吧,你如果願意,叫我一聲方大哥吧,我們今後兄妹相稱,如何?」


  月承眼睛亮亮的看著方杉,帶著一點微笑叫道:「方大哥。」


  「那我就叫你月妹妹。」


  「好。」月承歡喜的回答。


  方杉左右看了看,有些自言自語的說道:「今天睡哪呢?」天地良心,這話方杉真不是說給月承聽的。


  但是方杉這一句話倒是讓月承有些為難,自己現在的身份是方杉的女侍,如果方杉讓自己侍寢,自己該怎麼辦?

  拒絕?恐怕自己這話都說不出口,命都是他救的,以身相許只怕也算是理所應當吧?

  同意?想到這裡,月承的臉就燒的發燙,她萬萬不敢去想些奇奇怪怪的事,卻又隱隱有些期待著什麼。


  她心亂如麻,只覺得心裡發癢,面紅耳赤,根本不能正常思考了。


  相反,方杉倒是沒怎麼思考,只是一會,他就打定了主意,對月承說道:「月妹妹,你今後就睡裡屋,我再要床被褥過來,睡外邊。」


  「哦,恩,好!」月承正在胡思亂想,等答應了才覺得不該,哪有讓方杉睡外面,自己睡裡面的道理。不過這算是最好的安排了吧。


  月承鬆了一口氣,不知道是不是還帶了些遺憾。


  方杉找衛士要了被子,床墊,在門廳打了個地鋪。


  但是他並沒有睡覺,而是運起清心決,開足了馬力提升自己的內力。身在敵營,自己的實力才是最可靠的。


  至於對慧力的提升,以及清心決心法的升級,方杉暫時擱置了,事有輕重緩急,該升力量的時候,還是要升力量。


  不過方杉發現,有女人在,似乎修鍊起來更有難度了。練著練著,就莫名其妙的轉移了注意力。


  這可怪不得月承,要怪也得怪方杉自己定力不行。


  原本可以做到思想停歇,周身通冥。而此時,空明的世界里,總是會闖入一個女人。


  月承即使什麼都沒做,方杉猶感到有一種未知的吸引力,將自己的注意力粘到她的身上。


  腦海中常常會出現一些念頭。


  她就在你隔壁,你快去吧。


  她不會拒絕的。


  她其實也想著你呢。


  她對你有意思。


  多久沒碰女人了?

  這些念頭尚且翻不起什麼大的風浪。在方杉清心決的關照作用下,這些念頭如同海面上的浪花,隨起隨滅。


  但更要命的是那些栩栩如生的幻相。方杉只要稍不注意,整個心神都被帶的跑偏。


  好在清心決的作用很明顯,任何幻相也好,念頭罷,都在方杉嚴密的監控下。只要被方杉察覺,毫不留戀的將其徹底銷毀。


  縱然如此,方杉的進度至少被拖慢了一小半。他不由自嘲的一笑,英雄難過美人關。


  而另一邊,對於月承來說,則更是一種折磨。


  她前半夜都沒睡好,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今天自己的經歷就跟做夢一樣,昨天晚上還跟幾個同來的女孩子一起擠在一間小屋的地上睡覺,而今天就躺在溫暖的被窩裡。


  這一切都好像一個恍惚的夢境,她心裡有欣喜,也有擔憂。


  欣喜的是自己似乎真的找到了一個值得依靠的人。


  擔憂的是這個人是不是真的願意讓自己依靠?


  她突然有些患得患失起來,經歷過痛苦,對來之不易的幸福就體會的更加深刻,也更加珍惜。


  她又擔憂方杉會在自己睡著以後偷偷進來,又擔憂方杉不會進來。


  天哪,她要被自己搞暈了。


  女人心,海底針,誰又能說的清月承此時的心緒?

  只知道她思前想後,最終做了一個決定。她悄悄的起床,披上了外衣,輕輕的敲了敲門。


  方杉沒睡,聽到月承在裡面敲門,便問道:「月妹妹,怎麼了?」


  方杉這聲「月妹妹」又將月承好不容易積累下來的決心煙消雲散。


  對啊,自己跟方大哥都兄妹相稱了,自己怎麼這般恬不知恥?


  她咬咬牙,將原本想說的話又咽了回去,改口道:「方大哥,我睡在裡屋,總覺得心裡不踏實,我們還是換一換睡吧。」


  方杉笑了笑,說道:「在我看來,這才是理所應當的,快去睡吧,已經不早了。」


  月承咬了咬嘴唇,又說道:「方大哥,你這麼晚還沒睡,是不是地上不舒服?其實……其實我也不介意一起睡……」


  月承這句話的後面幾個字幾乎微不可聞,但是夜深人靜。這句話還是一字不差的落入方杉的耳中。


  他沉默了片刻,兩人就這麼隔著門,靜靜的處了十幾秒。


  誰也不知道對方在這十幾秒中在想什麼。


  說不動心是假的,一個美女,跟你只有一門之隔,甚至對方主動提出願意陪你同床共枕。


  一個正常的男人是不會拒絕的,不過也許是方杉不正常吧。


  對,他拒絕了。


  不過用了一個比較挫的回答,他說:「呃……不了,我習慣一個人睡。」


  月承聽到方杉拒絕了,心裡說不上是失落還是別的什麼情緒。只是逃一般的躺回床上,緊緊的蓋好被子。


  她太累了,今天心情幾經大起大落,早已憔悴不已。這會終於放下所有的顧慮,不一會就安穩的睡著了。


  經過這麼一出,方杉不僅沒有受到影響,反而更加明確了自己的心。就好像原本朦朧的有兩條路可走,導致自己躊躇不前。


  而現在,沒有什麼好想的了,自然專心的一條路走到底。後半夜,方杉的修鍊效率提高了不少,這一個晚上就增加了十多點內力。


  天蒙蒙亮的時候,方杉收回了心神,一夜長坐,他不僅沒有覺得疲憊,反而神清氣爽,耳聰目明。


  今天方杉打定了主意,他要救出那另外被困的六個女孩。但是如何救?這是一個不簡單的問題。


  知己知彼,才能合理的安排策略,方杉必須要了解山寨中的人心是什麼偏向。


  他趁著天還早,便出門到寨子里轉悠,以便確認女孩們的住處。雖然昨天月承已經跟他講過大概的位置,但總得確認一番。


  現在大概是凌晨五點,寨子里只有兩個哨兵站在門口的崗亭里。其他的人都還沒有起來。


  方杉背著手,彷彿閑庭漫步般的走在路上,眼睛卻左右張望。他很快就看到了那間月承說的柴房。


  這間柴房就靠著山寨的西北角,單單救她們離開山寨很簡單,只要趁著夜深人靜的時候,搞點墊腳的東西,趁著夜色總可以把她們都弄到山寨外面去。


  不過聽月承說,這個柴房裡都會住一兩個婦女,起到一個管制和監控的作用。而且這些個婦女還會向她們宣傳天龍教的價值觀,也就是洗腦。


  她們自己完全接受了自己作為男人附庸的思想,也接受了種種不平等的對待,不僅如此,她們還百般的勸導這些良家女孩,讓她們也一起接受這樣的思想。


  這兩個婦女看守是比較麻煩的,她們的心是向著天龍教的。


  但是方杉必須在三天之內就將她們救就去,並且安排一個好去處,否則,這些女子即使離開了這個山寨,也不過是從一個賊窟里到另一個賊窟而已。


  年輕貌美的女子,若無男人保護,在這個世界里,哪都不安全。


  這點,才是最難解決的問題。誰來護送?又該送到哪裡去?

  方杉為這個問題苦惱不已,除了自己,他現在沒有人可以用,那麼就只有自己帶她們走,最好直接回古韻,然後再托古韻的分宗送到天劍宗去。


  方杉估計這些女孩子都不會騎馬,這個山寨到古韻,若是走路,至少要花上一天多的時間。


  這些飽受欺凌的女孩,或許走的更慢,恐怕有被追上的危險。


  這裡的官道就這麼一條,如果走山路,那麼就更慢了,而且也許根本走不了。


  方杉眉頭緊鎖,這個最簡單的辦法是走不通了,還得想想別的法子。


  或許自己可以殺了聖蛟?控制整個山寨。


  方杉被自己腦海里跳出來的想法給嚇了一跳。這個並不是完全不可能的。聖蛟在正面對戰上,應該會比方杉強上不少。


  但卻並非是級別的碾壓,若是用上一些手段,也許是可以成功的。


  方杉並不是被難度嚇了一跳,而是被自己竟生出殺人的念頭而嚇一跳。霸龍與自己有殺師之仇,殺了霸龍,方杉覺得理所應當。


  但是聖蛟雖然算是惡人,但卻沒有對自己做過什麼不善的事,甚至說他對自己還持賞識的態度。


  自己真的可以因為他作過惡,就將其殺害嗎?作為一個地道的現代人,甚至是當代大學生,方杉的心並沒有染上血。


  這樣的事,他恐怕是做不出來的。方杉馬上把自己這個念頭拋之腦後,但是他卻實實在在的認識到了一個問題。


  什麼才是正義?

  曾經有過這麼一個拷問道德的迷思:你手上有一個按鈕,可以控制一輛火車的方向,而這輛火車正在行駛的方向上,綁著十個善人,可以預見的是,這十個人都將被火車碾過而喪命。


  而另一個鐵軌上,綁著一個惡人,只要你輕輕按下按鈕,你就可以救下十個善人,而消滅這一個惡人。


  無論是從人數上,還是人的性質上來講,按下按鈕無疑是很好的選擇。


  但問題就在於,這個惡人原本不會死,是因為你而死的。


  更具象的講,這個惡人與十個善人與你的關係都是不善不惡,既沒有給過你幫助,也未給過你麻煩。


  你真的有權利去決定這兩方的生命嗎?

  方杉遲疑了,他現在正面臨著這樣的抉擇,這個存在於迷思中的問題正現實的擺在方杉的面前。


  好在現在問題還沒有這麼死板,方杉至少可以靈活變通,也許還有別的解決方案,比如停住火車。


  停住火車所需要的力量,比按一下按鈕,要多的多的多。很多時候,你之所以面對兩難的選擇,只是因為你能掌控的力量還不夠多。


  這件事暫時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若是沒有轉機,無論什麼辦法也值得一試。


  方杉回到自己的木屋門口,開始練起憫天劍法來,昨天夜裡,他腦海里閃出了一個靈光的念頭。


  憫天劍法之要旨在乎「變」,五形拳法的要旨也是「變」,一個變的是式,一個變的是形。


  或許方杉可以嘗試將五形拳與憫天劍相融合,形成獨特的憫天五形劍。


  這是方杉在昨日與沙丁的戰鬥中,發現五形拳在對戰持械的對手時,總是有些疲軟,這才琢磨出的新套路。


  方杉如今是個想做就做的人,既然有了想法,他馬上就進行了實踐。


  整套憫天劍法,方杉至少已經像學廣播操那樣學完了,一劍一式雖然用的不熟練,但至少都能耍的出來。


  方杉靜靜的站在原地,他撿了一跟樹枝當做佩劍。


  這劍就是虎爪,這劍就是熊掌,這劍就是蛇牙。至於猴跟狼,本身就是身法與反應,一般不用作攻擊,本身就可以用在劍法中。


  方杉似乎突然間就有所領悟,五形拳的一招一式完全可以融合在劍式之中。而憫天劍的變換無窮,一招一式須臾之間就可以完成轉換。


  方杉粗粗的嘗試了去用這個憫天五形劍。他一招憫天劍的起手式將樹枝指向虛擬的敵人。隨即一股虎威從方杉身上升起。


  他向後輕輕一退,蓄勢待發,氣息已經轉為隱秘的蛇牙。猛然前沖,手中的樹枝化作一抹流星,直直的射去。


  方杉眼中那個虛擬的敵人馬上做出反應,或格,或擋,或避,或退。


  若格,則霍然反手一記甩手劍,直取敵人要害。若擋,則微變劍式,再刺其要害。若避,則順勢再逼其要害。若退,則再進一步,其勢更盛。


  借著憫天劍虛實相合的特點,可以將五形變的更為隨心所欲,讓人防不勝防。


  方杉突然意識到了,陳單的五形拳,根本不是一套拳法,其本質就是一套心法。


  正是因為五形拳在意而不在形,所以可以隨意的同憫天劍法相得益彰。


  師父,你終其一生都在遺憾自己不得入內功心法的要領,而如今徒兒真的想跟您說,五形拳,應當為五形心法才是。


  這套憫天五形劍,方杉無力施展出千分之一的力量,但是方杉已經可以看到,在未來,如果自己勤加練習,再配以渾厚的內力,恐怕四海之內,將再無敵手。


  他的心突然熾熱起來,當初陳單希望將五形拳發揚光大的遺願,或許真的有實現的機會。


  方杉只是遺憾自己眼高手低,雖然能想象出劍法大成以後的無窮威力,但是此時卻依舊是美好的想象。


  很多招式,方杉腦子裡已經有了,但是身體卻跟不上節奏。又或者意識無法控制好內息的流轉,以至於不得發揮。


  不過那也無妨了,武學之道,若無見地上的瓶頸,那麼水到渠成,只在於時間問題。


  方杉就是這麼一個思想的速度大於現實的人。他的悟性絕佳,缺的只是熟能生巧,以及日積月累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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