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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出師不利 偶遇禍端

  方杉終於踏上了獨自旅行的道路。或許也不算獨自吧,他心裡住著蓮心,天上飛著仙鶴。這樣算起來,倒也並不孤獨。


  朱老闆硬生生的塞給方杉一百兩銀子,方杉原本不打算要,但是朱老闆說道:「路上總得遇到花錢的時候,若是再花時間在賺錢上,你得什麼時候回的來?」


  方杉最後沒有拒絕朱老闆的好意,這個原本貪戀錢財的老闆,現在卻好像大方了許多。


  至於朱婉婷,方杉只好躲的遠遠的,等到自己帶陳婉回來,她應該就會斷了念想吧。


  方杉的目標是先到達天龍教勢力下的黔南郡,正是當初古風山修路要通過去的地方。


  在去黔南之前,他又想先回一趟流芳村,正好也順路,他想祭拜一下師父跟師娘。


  而迴流芳村之前,恰巧還要經過章華,方杉也想看看鎮元子如今恢復的如何了。


  雖然自己的師父是重陽子,但是,鎮元子對自己的幫助實在也不小,方杉心裡是十分敬重鎮元子的。


  當初走的時候,方杉跟唐清談過自己想要去天龍教找陳婉的事,唐清說他就是去送死。


  但是時間緊迫,方杉沒有跟唐清細聊,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他想再深入了解一下天龍教的行事準則。


  方杉靠著程陽子給的腰牌,從天劍宗那騎了匹馬出來,這樣一來,出行的速度便快了許多。


  一路上,方杉縱馬狂奔,很久沒有享受過這樣不受拘束的生活了。馬兒跑累了,便停下來吃點草,休息片刻。


  原本方杉從往心城出來就已經是下午,方杉騎了三個多時辰,硬是趕到了三百里開外的繁複縣。


  此時天已經黑了好一會,中華的城市,晚上九點以後都會禁閉城門,方杉怕來不及去章華,他想了想,還是決定先在繁複縣住上一晚,明日再去章華。


  進了這繁複縣城,方杉有些感慨,自己來來回迴路過了好多次,但是每次都不是在繁複城住下的,這倒是第一次。


  方杉在城裡找了一家客棧,名字取的很有意思,叫做小寶客棧。讓他想起了那個鹿鼎公韋小寶。


  他總喜歡那些跟以前記憶有些關係的地方,似乎這樣就可以顯得自己很熟悉了。


  方杉牽著馬,門口的小二笑盈盈的迎上來說道:「客官,裡面請,這馬我來,保證讓它吃的飽飽的,住的妥妥的。裡邊請,裡邊請。」


  小二說著接過方杉手裡的韁繩將馬牽到馬廝。


  方杉進了客棧,裡面是一個三四十歲的女老闆,臉上儘是些廉價的庸脂俗粉,塗的白白紅紅的。


  一看到方杉進來,一副自來熟的樣子,迎了上來:「呦!公子哥您來啦,吃飯還是住店呀。」


  方杉有點不習慣別人這麼虛假的熱情,心裡有些後悔進了這家客棧。不過既然來了,那就是有緣,住便住了。


  方杉說道:「先吃飯,再開間房給我。」


  這老闆娘高聲的喊道:「哎!小二,上茶。」「得嘞,茶來了!」


  老闆娘轉身又細聲細語的問道:「公子吃點什麼?店裡什麼都有,菜牌子掛這呢,您挑喜歡的點。」


  方杉看了看她身後的菜牌子,反正沒有一個字認識的。方杉說道:「給我來碗面,加個荷包蛋就成。」


  老闆娘一聽,得了,一個窮鬼,頓時就沒了那熱情勁。叉著腰,翻了翻白眼,叫道:「小二!荷包蛋面一碗,帶湯帶水的,茶就免了。」


  方杉哭笑不得,這是搞什麼,早這樣不就好了,非得在進店的時候一臉熱情的樣子,然後又使點眼色跟自己看,也太假了。


  還真是方杉不懂了,這個客棧的老闆娘深知顧客的心理,她這一暖一冷的劇烈變化,足以使得很多要面子,不甘被人冷眼看待的人掏出更多的錢來。


  遇到生面孔,這老闆娘就會耍這招,反正這些過往的旅客往往只會消費一次,不耍白不耍,碰上第二次來的,老闆娘就正經做生意,也算是人精了。


  不過方杉沒介意,直接就近找了個位置坐下。因為時間不早了,店裡客人不多,只有角落裡坐了兩個人。


  方杉下意識的打量了兩眼,這兩個人看上去身材魁梧,並不似中原之人。一把巨大的斧頭,就豎在邊上,似乎在告誡:生人勿近。


  不過這附近時常有外國人來往,一般都是慕名前往往心城參觀的,也並不是什麼稀罕的事,方杉沒放在心上。


  不一會,一碗清湯荷包蛋面就擺在了方杉的面前,他餓極了,拿起筷子就猛吃起來。


  這客棧的老闆娘雖然有些勢利,但是這面倒是不馬虎,量也足,口味嘛,就一般般了,清湯麵還想有什麼口味?

  「兩位大爺,你們點的牛肉,兩壇酒,慢用哈。」身邊又傳來了小二的聲音,他端了一大盤牛肉,提了兩壇酒,送到了那外國人的桌子上。


  方杉吃的差不多了,正滿足的坐著休息。


  「砰!」一聲巨響,震的整個客棧都微微顫動起來。那伙外國人中的一個猛的拍了聲桌子。


  高聲怒吼道:「這他媽的什麼酒,你這破店就拿這種酒糊弄老子?」


  方杉眉頭一皺,他有些看不慣這種動不動就格老子天下第一的人。


  讓他驚訝倒是這個外國人竟講得一口流利的官話。


  「哎呀!大爺,這真是本店最好的酒了,消消火。如果喝的不痛快,這酒就算是請二位爺的,請多擔待。」老闆娘聽到這邊出了事,連忙出來打圓場。


  「滾,給老子找更好的酒來,不然拆了你這家破店!」這大漢不依不饒,滿臉兇相。


  「這……大爺,您可難為我啦,我店裡的酒,是城裡最好的酒家供的,哪裡還有更好的酒,這頓飯都給你們白吃,這樣可好?」老闆娘滿臉討好的說道。


  「白痴!你才白痴!看我砸了你的破店!」這大漢似乎故意要鬧事,提起凳子,就往邊上砸。


  或許是看方杉太淡定了,這漢子有些故意的將這一凳子甩到方杉的桌子上。


  方杉早就注意著那邊的動靜,凳子飛過來的一瞬間,方杉就一個跳躍,站定在安全的地方。


  那板凳帶著重重的勢能,將桌板砸了個稀巴爛。


  老闆娘發出了殺豬般的嚎叫:「挨千刀的,老娘哪裡惹你了,好吃好喝的供著,還要砸老娘的店,你們眼裡還有王法嗎!」


  這老闆娘對著小二使了個眼色,小二心領神會,連忙偷偷摸出去報官。


  那大漢見了也不阻攔,哈哈大笑道:「王法?王法就擱這坐著呢。」


  方杉看到了那個依舊坐在角落裡悠哉悠哉的喝酒的人。這人生得一副健壯的身板,卻長了一副屬於中原人的臉龐。


  他正拿著一把小刀,慢悠悠的割牛肉吃,時而喝口小酒,一副享受的樣子,怎麼看也不是嫌棄這裡的酒。


  而那挑事的漢子此時十分得意,叉著腰繼續說道:「我們在你這喝酒,是給足了你面子,你店裡還招待別人,是什麼意思?」說著,一臉挑釁的看著方杉。


  老闆娘也火了,或許是已經去報官的小二給了她自信。她沖著這兩人就大喊:「店裡光明正大的做生意,咋就不能招待別人了?你倆事先又沒說包場子,怪的了誰,我看你們就是存心挑事,咱們找官府評評理。這還有個證人呢!」


  方杉準備說句公道話,他也看出來了,這個漢子估計是得了坐那喝酒的人授意,跟他爭肯定沒用,這人就是故意挑事的。


  方杉說道:「你剛才說這酒難喝,你看,他不是喝的很開心?睜眼說瞎話的事不能幹吧?」


  方杉雖然是對著這漢子說的,但是手卻指到了他身後的人。


  這漢子被方杉的話一噎,一時找不到什麼話可以反駁,頓時勃然大怒,喝道:「哪來的野小子,也來指手畫腳,剛才那一板凳沒砸死你算你命大。」


  說著,這漢子又是抄起一板凳,一把甩向方杉,這樣子竟是想鬧出點人命來。


  那板凳來勢洶洶,嚇得老闆娘原本白色的臉更加慘白了,尖叫了一聲捂上了眼睛。她這下明白了,眼前的這人竟是不顧人死活的主。


  方杉時刻警惕,卻也不想這人膽子這麼大,閃開已經來不及了,他瞬間出拳,一拳將這板凳打成了兩段。


  「呦!還是個練家子。」那漢子看到方杉發了狠,嗤笑的說道。


  方杉知道在外面,高手如雲,自己這點本事,最好不要惹事。但是天不遂人願,他不找事,事偏要去找他。


  方杉依舊保持冷靜,他心裡想了很多,這夥人是哪裡來的?目的又是什麼?為什麼要故意找茬?甚至他們好像就嫌事情不夠大,方杉要套一套他們的底子。


  方杉說道:「都是中華人,奉勸一句,事情鬧大了對誰都沒好處。」


  那漢子聽了方杉的話,樂了,說道:「誰跟你說我是中華人?你嫌事大,我還嫌事小嘞,來來來,咱們比劃一下,生死勿論怎麼樣?」


  方杉說道:「我不跟來歷不明的無名之輩相鬥,報上你的身份!」


  「打就打,哪來這麼多廢話,你們中華人就是麻煩!」這漢子沒著方杉的道,方杉也知道沒這麼簡單。


  這漢子邊說,邊就邁著步子衝上去,隨手抄起身邊的桌子就甩。


  方杉不慌不忙的抓住樓梯的欄杆一個翻身就跳了上去。


  方杉說道:「你不說,我就不跟你打。」


  老闆娘此時的心都在滴血,好在沒死人,也算是唯一的安慰了,她偷偷摸摸的躲到櫃檯里,祈禱小二早些搬回救兵。


  那漢子跑上跑下,方杉總是一個閃身就躲開了,他上樓,方杉就下樓,他下樓,方杉就上樓。


  自從陳單去世以後,方杉在猴拳上花了很多功夫,以至於現在方杉身手靈活無比,左右閃避,那漢子根本摸不到他。


  而那個坐著喝酒的人,似乎從一開始就沒打算介入這場戰鬥。一副看戲的樣子,看到方杉戲耍大漢,他反而會心一笑。


  「你有本事過來,我保證捏死你!」那個大漢氣喘吁吁的在二樓沖著方杉喊道。


  「你有本事報上身份,大丈夫敢作敢當,你藏藏掖掖的我不屑跟你打。」方杉坐在桌子上,嬉皮笑臉的看著那漢子。


  「好小子,你給我記住了!老子是拓木拔烏察!」漢子終於忍不住跟上了方杉佛思路。


  「哦?拖布把不擦?你爸爸媽媽怎麼給你取了這麼一個名字。」方杉故意取笑他。


  「滾!沒文化的小子,這是草原之火的意思,你們中原人真該補補課了。」漢子似乎也知道捉不到方杉,靠著欄杆休息。


  方杉說道:「草原之火?你是誇考人?」方杉曾在天劍宗的時候,在慧文殿學過一些地理政治之類的課。


  那個講課的大師還曾打趣般的說過,誇考人取名字,老是草原上的什麼,太沒新意了,由於草原上的東西有限,甚至有人還取了草原上的草,草原上的牛這樣的爛名字。


  這件事讓方杉笑了好久,這會聽到這人說草原之火,方杉馬上就想到了誇考人。


  「中原人,你叫什麼名字。」那大漢跑的累了,開始跟方杉扯淡。


  方杉也客客氣氣的抱拳,這是古禮,報名字之前加上這個動作,表示自謙,說道:「在下方杉。草原上的火怎麼燒到中原來了?」


  「呵,你別框我了,當老子是傻嗎?跟你說個名字,是敬你為人大氣,有我們草原上的性子。」大漢精明的笑了,精明用在他身上,真的說不出的違和。


  這個草原上的火怎麼看都是一個大老粗的樣子,可想不到他還有精明的一面。


  方杉搖搖頭,說道:「可不是我框你,我們都累了,隨便聊聊天而已。」


  方杉跟拓木拔烏察正在進行友好會談。客棧的大門被一腳踹開。


  「誰在這鬧事!統統給我抓起來!」一個穿著統領服飾的人喝道。


  「官兵大老爺,為我做主啊!」躲在櫃檯的老闆娘指著被砸的稀里嘩啦掉了一地的木板,哭喊著跑出來。


  小二指指坐在二樓的拓木拔,又指指坐在邊上喝酒的男子,猶豫了一下,又指了指方杉。


  一隊官兵從後面魚貫而入,不由分說的就上去把方杉拷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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