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婚前協議
一場連綿的細雨送走了炎熱的夏天,迎來了秋。
莫小蝶最近很忙,有大量的事情要處理。她跟王俊傑的關係現在正處於甜蜜期,除了工作時間和晚上,大部分時間他們都會黏在一起,卿卿我我,如膠似蜜。婚禮時間已經定下來了,他們決定不予公開。為了說服父母,徵得他們的同意,王俊傑做了大量的工作。甚至出動了經紀公司的公關,最後王重義才「勉為其難」答應。婚禮將在教堂舉行,完全西式化。王俊傑和莫小蝶是有打算趁著王俊傑進經紀公司培訓之前搞定。不過,王重義不同意,他認為婚禮可以就簡,不對外宣揚,但一定不能潦草。不到半個月的時間籌備顯然有些緊促。他把它定到八月中旬,八月十五前後。確切時間就讓神父來定。
莫小蝶雖是把時間大部分犧牲在王俊傑身上,卻也不得不把有限精力放在父親和公司上面。
父親已卧床多日,加上時而焦躁不安,時而萎靡不振,病情也是時好時壞,反反覆復,讓她操碎了心。
回家靜養,王俊傑兌現承諾,請了六個護工分三班日夜看護著她父親。他只要父親不再出現上次的那種意外,只要這段時間不再給他添堵,說什麼他都願意。他每天接送莫小蝶,卻從來不上去坐坐。他說我愛的是你個人,其他的能幫則幫。莫小蝶從不反駁。
父親的離婚案也開庭在即,父親的堪憂的健康狀況將會讓他在爭取兒子撫養權方面很被動。取證也不是很順利,並沒有找到一錘而定的證據,證人也是模糊其辭,有被收買的可能。
另外,父親的公司也沒有明顯好轉,很多詰難接踵而來,甚至有高管開始向她辭職。這叫她十分難受,也很焦慮。晚上基本要靠一點灑精的麻醉才能睡著,而一早起來,基本要靠尼古丁的刺激才能夠打起精神。
她心裡藏有太多的東西,無法向誰傾訴。明知林士凡就在南城,十幾二十分鐘車程,若非挂念得緊,她輕易不會出來會林士凡。再也不能解從前一樣明目張胆的出現在他的面前。
這一天,從王俊傑的車上下來,互吻道別後,進了家門,莫小蝶感覺自已又活過來了。
雖然固定有兩個護工在照顧父親的起居。但莫小蝶只要有時間更願意自已忙前忙后,力求把父親安排妥當。不算有多累,她都會推著父親到處走走,陪父親聊聊天,引導父親走出陰影的決心從沒有變過。莫小蝶一支煙接著一支煙強打精神陪父親一直天南地北聊到半夜。直到父親打盹。
回到自已的房間,一個人靜下來的之後,莫小蝶立刻給鋪天蓋地的負面情緒淹沒了。空虛,迷茫,無助……伴隨而來的還有蝕骨的思念。莫小蝶突然有一種好累好累的感覺。好想好想有付肩膀讓靠一靠。莫小蝶望著窗外的淅淅瀝瀝下了一整天的雨,想見到林士凡的渴望從沒這麼強烈,他的身影就在她的面前,越來越高大,越來越清晰。「士凡哥,我不要離開你……」再也抑止不住自已的情感,莫小蝶奪門而出……
車子停在林士凡的宿舍樓下。冷清的停車場,只有路燈和斜斜的雨。莫小蝶沒有給林士凡打電話,也沒有發簡訊。她就這樣遠遠地仰望著,透過雨簾和暮色。莫小蝶把車窗搖下來。昏黃的燈光夾著雨水飄進來,打濕了她的手臂和半邊身子,她猶不知,只有痴望。
雨夜的宿舍,只有空蕩蕩陽台和冰冷的緊閉著的窗戶。她渴望有一閃而過的他的影子出現在窗台上,這樣她可以小聲地呼喚他的名字,即使沒有懷抱細細感受還是可以有溫存。
這段時間她常像今天這樣,倘若思念得緊,便在深夜裡驅車到南城。只為在他的樓下站一會,無須告訴他,片刻就走。
但今天她沒有片刻就離開。她打開車門,撐了把雨傘就這樣駐足雨里。高瘦的路燈下,光線給雨水打濕,影子也被蹂躪得不成樣子。她不知道自已為什麼要暴露在雨下,她抬頭,分不清臉上**的是淚水還是雨水。
今天她在王重義的見證下跟王俊傑簽訂了婚前協議。這列出的一大堆條件和條條框框,為了打消老狐狸的疑慮,莫小蝶咬牙一條不落地全部應承下來。其中就包括莫小蝶可以參加公司的經營管理,但不得擁有公司的股權。
王重義明顯是在末雨綢繆,她的那點小算盤不可能完全瞞得過這老狐狸。
這一紙協議就是她一生的恥辱,她覺得自已出賣的不僅是自已的身體,還有靈魂和尊嚴。
她不知道等她的將會是什麼,但已人在旋渦,又能怎麼辦,唯有拚死一搏!
莫小蝶縱千思萬緒,雨還是雨,夜還是夜,天穹之下她是那樣的渺小。她突然覺得自已或許什麼也改變不了,自已無所不能的自信和堅強只不過是被自已無限地放大了而己,這個站在夜裡里無助地仰望的女孩子才是最真實的自已。她從來就不認識真實的自已。
莫小蝶決定還是見上林士凡一面。她剛走到值班室,正在打盹的宿舍管理員聽到腳步聲抬頭問她:「你找誰啊。這大晚上的?」
莫小蝶見那管理員有點面生,估計是新調過來的,要不哪個不知道她,還有她要找的人。
「我找林士凡,我叫莫小蝶,是他的女朋友。」
「哦,你說林部長啊。不巧,他今天剛搬了出去。好像說是在步行街附近。」不對啊,你不是他女朋友嗎,他搬家這麼重要的事會不跟你提前說?
莫小蝶才懶得理會這傢伙後面嘀咕著什麼,她心中有一種預感,叫她很不舒服。
回到車子里,拿起手機,沒電了,她狠狠地往車窗外擲去……
驅車來到步行街,站在深夜街頭,看著空蕩蕩的街道,莫小蝶莫名地一陣心灰意冷。把雨傘擲開,赤著雙腳駐立在無人街頭,仰頭望著揚揚洒洒的雨,不如往哪個方面而去。
汽車燈,高低路燈,兩側高高的黑暗裡稀落的燈光,全都被這場夜雨包裹著。
還有久久不能釋懷的她的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