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回 緣去情漸逝（二）
（二）
「不如這樣吧。」聞勵見狀，只有開口：「語師侄你還是盡量提升修為，如果仍然有困難，就去一趟欒楓宗修習一段時間。至於浦泉此子嘛，張師侄你也是知道情況的，他的確做事不得體，傷害了同門。浦泉雖然對宗門很重要，但也帶來了極為不好的影響。所以我看先暫時維持原狀，如果他仍然不願意為宗門煉製丹藥，他想離開就讓他離開吧。」
聞勵的這番話，算是給了結論，也給了張無通下面如何去做的指示。
可能聽到如果他不繼續煉丹了的話，藍曉就會隨語廷遠走欒楓宗，不久消息就傳來，浦泉終於開爐煉丹起來了。但顯然，他也不會跑到藍語府來給語廷二人道歉。
在給胡德林煉製完兩把洵火槍后不久，秦雪琀這邊也傳來了好消息，就是那鳥卵終於破殼，一隻雪白的飛禽類幼獸爬了出來。
「太。。太漂亮了！」藍曉驚呼著。
身顯疲憊的秦雪琀懷裡抱著一隻雪白的鳥，也在酣睡。幾人圍著她，都在嘖嘖讚歎。
「好像是一隻鳳呢，但卻是白色的。」語廷也讚歎到，不過同時也關心的問了一下秦雪琀，是不是有什麼身體不對，因為很明顯秦雪琀臉色不好。語廷特別擔心的就是那次，她在晉級中期時那次受到的心境影響。
「沒事的，只是累了點。」秦雪琀搖搖頭。
原來這小白鳳剛出來時就追著秦雪琀認主，在徵得胡德林的同意下，秦雪琀就做了它的主人。胡德林也很無奈的表示，這小傢伙根本就不理自己，只追著秦雪琀。看來他的御獸天賦還是有限的，現在只能指望那隻所謂的變異地鈴龍的獸卵了。
剛打開禁制，秦雪琀抱著它出來時，整個屋子忽的一下溫度驟降，幾人頓時凍得就往屋外跑。不過在認主以後，秦雪琀表示它已經能聽自己的話了，很快就讓它不再發出寒氣，屋裡也就很快恢復了溫暖。
「也許就是那隻白鳳！」唐玉盯著小白鳳看了半晌，喊了出來。
「哪只白鳳？」眾人不解的問。
「就是傳說中欒楓山很早以前存在的一對鸞鳳中的那隻。」唐玉若有所思的回答。
「是嗎！？」眾人都吃了一驚，但還是半信半疑。
「那唐姐姐你，你豈不就是鸞鳳中的那隻鸞了？」藍曉自然的就想到了這個，然後馬上意識到什麼，立即驚問，還用手捂住了小嘴。
眾人一聽，也更是驚訝的呆住，扭頭望著唐玉。
「是的，有這可能。。」唐玉沒有反對這樣的看法。
「而且這小白鳳只認秦師妹，而我又跟秦師妹感覺熟悉，可見這裡面一定是有淵源的。」她繼續的分析著。
「有道理。。」眾人都默默的點著頭。
「那下面怎麼辦？」秦雪琀明顯不善育獸，現在突然來了個小傢伙在懷裡，很不習慣。一會換到左手邊，一會又換到右手邊。
「它不冷了嗎？」藍曉小心的問，就說：「讓我來抱抱吧。」
「不冷了。好的，藍曉妹妹，你來抱吧。」秦雪琀沒有遲疑，就把小白鳳轉到了藍曉懷裡。
藍曉小心的接過小白鳳，發現確實不冷了，就喜不自勝的抱著，一邊撫摸，一邊哼起了小曲。不一會就開始嚷著要語廷想辦法幫他也去弄一隻這樣的靈獸來。
「秦師妹，要不這後面一段時間，你就先跟我們學習一下御獸之術吧。」唐玉建議。
「是啊，秦師姐。」胡德林也連忙插話進來：「我感覺這隻小白鳳潛力無限呢，以後進階到真丹期境界問題不大。」
「是嗎！？」所有的人都驚喜起來，秦雪琀也是一喜，露出了在其他人面前難得的笑意。
「那太好了，它如果能進階，這對我的修為提升也有好處的吧？」秦雪琀問到。
「那是自然。」唐玉點點頭說道：「但是如果你跟它的修為相差太大，以後可能會難以馴服的。」
「沒關係，如果它想回歸到它要去的地方，我不會阻止的。」秦雪琀微笑著說到。
「給我，給我！」藍曉聽了，立即喊了起來：「秦師姐如果馴服不了，我來馴服。」
「那你也來跟我們學習御獸之術嗎？」唐玉問藍曉。
「啊，我現在只有一隻不聽話的洵火蟲，好像沒什麼可以好學的。」藍曉猶豫著說。
原來以前胡德林給她的那些靈動期境界的洵火蟲早就不知道飛哪裡去了。
「或者等我再給你抓個好點的，漂亮的靈獸吧。」語廷笑著安慰。
「好啊，好啊，語廷哥說話要算數的啊！」藍曉一聽，就開心的笑了起來，又撫摸了幾把小白鳳。
語廷把一隻早就煉製好的靈獸環遞給秦雪琀，並教給她使用方法。在藍曉戀戀不捨的眼神下，秦雪琀最終還是把小白鳳給收了起來，然後就回竹月峰去了。她需要好好休息幾日，這次她感覺有些不妙，身心疲憊之極。不過心情還是不錯，這隻小白鳳的確很可愛，也很聽話，以後至少有個伴了，閉關的時候也不會寂寞了。哎，又快要閉關了嗎？她難受的想著。
休息了幾日後，在隨後的兩個月里，秦雪琀幾乎每日都來到斗劍閣，胡德林夫婦二人，特別是唐玉都是盡量化為人形，陪著她，教她御獸之術。兩人相處的極其融洽，在結束的時候，她們已經是以姐妹相稱了。
又過了數月，胡德林夫婦表示要回欒楓宗了。本來他們這次出山計劃是半年左右，現在已經快兩年了。唐玉的修鍊還是最好在欒楓山上，所以他們不敢再耽誤太多時間。當然胡德林表示還找機會儘快再回綺雲山的，同時希望語廷也能早日去欒楓山修習。
送走胡德林和唐玉二人後，秦雪琀很快就閉關了，目的就是為了晉級後期。
閉關前，語廷單獨跟她相處了一天，很是擔心她的身體狀況。並給了他一些丹藥，當然都是憑他的地位和財力尋來的，而不是與浦泉那傢伙關的東西，其中一枚碧沅丹是準備以後衝擊假丹期用的。當時一共煉製出了三枚，一枚已經給了藍曉，這一枚先送給秦雪琀，自己再留一枚說不定哪天能用上的，他期望著。。
秦雪琀閉關后，日子又變得單調而緊張了起來。
因為，語廷現在所有精力全都放在了煉製元素聚靈陣上了。
為此，語廷又跑了多次的靈陣院，翻看典籍，同平石等人交流。
三個月的精心準備后，語廷覺得身心達到了最佳，自認為成功的幾率已經能有六成了，就獨自來到斗劍閣一間精心布置好的密室里，開始了煉製。
為此他還專門給藍曉說明了一下，他為什麼選擇一人去斗劍閣煉製，而不是像平常就在他們的藍語府煉製。原因還是希望能做到完全的心靜，據拍賣會上同時得到的煉製典籍和謝灃的心得上所述，煉製這套陣法器具需要萬分的小心，稍有不慎，就將前功盡棄。
藍曉聽了后表示理解，但聽說可能需要數月的時間后，心裡也是一番不安，但也充滿著期待。
當晚兩人倒是恩愛非常，像是回到了當年的洞房花燭之夜。
。。。
斗劍閣的密室里，語廷已經盤腿坐在那裡一動不動的有一個月了。
他每日所做的事非常簡單，就是不停的運行清神訣。現在的清神訣其實已經被他改動了一些了，因為他把清心訣也加入了進來，效果顯得更好一些，可以稱作是清心神訣吧，不過語廷仍然把它稱為清神訣。
在感覺到的確是心無雜念了后，就心念一動，洵火爐和煊堭鼎就架在了前面。隨後指示七十二隻洵火蟲開始工作，煉製這元素聚靈陣的器具其實不需要一百零八隻全體都工作那樣特別的高溫，需要讓這麼多的洵火蟲一起工作的目的主要是為了控制它們形成一個特殊的交流陣法，讓鼎爐的受熱產生細微的梯度。這樣的效果是煉製元素聚靈陣陣旗的一個重要條件，之前很多人煉製這個陣旗失敗的原因就在這裡，無法找到這樣能形成高溫下精確溫度梯度的辦法。現在語廷的洵火爐是能很好的解決這個問題了。
元素聚靈陣有六面陣旗組成，其中五面按五行的五角分佈。陣旗形狀均為錐形，每面陣旗由五種不同屬性的材料構成，加上一些不難弄到的輔助材料。但陣旗的底盤卻必須由千年欒楓木和飛鴻石組合才行，錐體上面部分由五種不同屬性的材料混合一起，但每面陣旗屬性里的材料含量不一。
例如水屬性的陣旗里，雖然每種材料都有，但水屬性材料佔得比重就要多很多，其他陣旗以此類推。這五種不同屬性的材料雖然也是非常珍惜之物，語廷也是花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收集了一點，但實際上他並不需要這五種材料很多，因為他手上的陣旗雛形里的材料基本上都夠了。現在要做的就是把底座做好，把錐體部分五種材料重新煉製，按濃密梯度精確融合。另外如果某種材料缺少了點，再補上去一點就可以了。
所以由此看來，五種五行材料倒不會需要多少，而且即使是煉製失敗，下次還能重新煉製，直到按要求達到濃密梯度的分配。但底座就不同了，如果煉製失敗，千年欒楓木和飛鴻石就報廢了。
另外，據說千年欒楓木和飛鴻石的融合過程極其艱難，稍有不慎就會混雜在一起形成廢料，跟煉製丹藥類似。
這也正說明了為什麼元素聚靈陣如此難以煉製成功，不僅僅是煉製要求高，底座的材料也太難弄到，又如此難以融合，所以多少年來，這元素聚靈陣都是一種傳說中才存在的法陣。
至於那第六面陣旗，倒不是難煉製的東西，材料也不需要什麼，就是說已經是成品了，不用他再去煉製。這第六面陣旗比較特殊，是一副上下都是漏斗狀的樣子。向下的漏斗可以通過整個法陣的作用吸取下面的靈氣，而且還能根據需要改變體型，不管是靈石，靈水，或者其他靈物，都能很好的吸取上來。上面的漏斗則把吸取上來的靈力通過其他五面陣旗的作用，先是把靈力轉化為能被修士吸收的能量，跟靈氣灌體類似。
這元素聚靈陣的其實有兩個陣眼，跟太極圖的兩個陰陽魚眼符合，一個陣眼處也正是第六面陣旗的位置，而修士則坐在另一個魚眼那裡，通過陣法的作用，把轉化過來的能量灌入自己的氣海，並最終變成真氣。當然在轉化為自己的真氣時，不是像靈氣灌體那樣簡單，坐著不動，真氣就自己形成了。用這個元素聚靈陣灌入靈力時，必須配合功法，比如語廷現在正在使用的升靈道法。所以修為的增長不是那種真的像往氣海里倒水似的增長，也是需要逐步的增加，當然增加的快慢就要取決於自己對這些靈力的吸收能力了。
這樣就能看到，語廷現在之所以修為增長的跟蝸牛似的，就是因為他那液狀的真氣比一般修士的氣狀的真氣濃密百倍都不止。就好像別人修鍊一年就能增加的修為，他得需要一兩百年。
而實際上還要更難，因為想凝成液態，那形成的時候也需要大量的靈力能量才行，如果能量不足，也無法生成。而這種元素聚靈陣正好是能提供這種能量的工具，所以如果煉製成功，語廷就可以到靈力強大的地方布下這法陣，然後運行升靈道法，那修為就能快速的增長了。
他已經想好了幾種吸取靈力的辦法和地方。首先就是用大量的靈石，現在他手裡還有一百多萬下品靈石，可以先做嘗試；再就是赤洵洞里的靈泉；最佳的位置當然就是那個中品靈石礦了，現在已經挖到了礦藏的邊緣，窗口也已經開了，對他來說就能肆無忌憚的吸取了。反正大長老也已經下了指令，這個礦藏他是可以隨便使用的。
這就是語廷的打算，所以可見他現在對煉製成功這元素聚靈陣是多麼的渴望。一旦修為能快速的增長，所有的問題都能解決了。
這種渴望難免讓他心緒不穩，所以語廷每天必須運行很多遍清神訣才能保持平靜的心態。
煉製每一面陣旗的錐體部分倒是不難，不僅因為前人的經驗已經很多，也基本煉製到了成品，主要是壓力不大，不怕失敗，煉製的時候容易能做到心靜如水。或者說這只是個消耗時間的過程，煉製每面陣旗幾乎都花了一個月時間，這主要是花在梯度的控制上。語廷為了讓這些陣旗達到完美的品質，又動用了強大的精神力，用神識一點一點的搬動材料顆粒。
五個月後終於把這五面陣旗的錐體部分全部煉製好了，初步測試的效果也很是不錯。
下面就是最關鍵，也是最緊張的部分了，即煉製五面陣旗的底座部分。
為此語廷還專門休息了一個月，輕鬆一下，回到藍語府跟藍曉好好獃了一陣，也享受了一個月她的溫存。
一個月後，他就又進入高強度的煉製工作了。
這陣旗底座的煉製聽起來似乎簡單，但煉製起來卻是非常困難，前人幾乎都是在這個地方失敗的。原因除了材料太過珍貴，容易引起心裡波動而出問題外，還需要好的鼎爐和火源，另外還需要有強大的精神力。正好這兩項語廷都不缺。
除此之外，千年欒楓木和飛鴻石兩者的融合很困難，過程也很複雜。因為不是簡單的融合，而是需要融合成陣法結構。最難的地方就在這裡了，因為即使是這元素聚靈陣的創建者也沒有成功過，只是一種推斷，雖然看起來非常合乎道理，但畢竟是沒有成功過的一種推斷。
所以每次前人煉製這底座的時候，所形成的法陣結構都有所不同，其實他們是在嘗試著不同的方案。這樣一來，後來的煉製者得需要把前人的思想仔細的研究一番，來做出自己的判斷，到底形成怎樣的結構才是最可能成功的。經過這麼多前人的努力，看起來是已經到了快成功的邊緣了，但這最後一步往往又是最難的一步。
現在語廷就來到了這個位置，到底是如何確定這個法陣結構，就成了煉製成功的關鍵。
為此，他在確定最終的結構上都花了近三個月時間，才很惴惴不安地定下了一種方案。
既然確定了煉製方案，語廷就沒有猶豫了，馬上催動洵火蟲們開始工作。
同樣的，為了達到最佳效果，他仍然是用他那其他人無法做到的神識操控材料顆粒的辦法，以螞蟻搬家似的過程把五個底座一一煉製完成。這樣又將近花了三個月的時間。
好了，現在所有的陣旗都已煉製完畢，「它們都煉製成功了嗎？」語廷自語著。
語廷懷著無比激動的心情，看著面前的六面陣旗，久久不敢動手。
過了半晌，他心念一動，嗖嗖五面陣旗瞬間沒入到自己周圍的五角，而第六面陣旗則沒入到身前的一個陣眼處，正是那太極圖的一處魚眼。而此處的下面，他已經放置了五十萬靈石。
見一切無恙，心念再次一動，轟的一聲一片光幕驟起，將他罩住。
隨手一道法訣打出，法陣開始運行起來，語廷不敢怠慢，馬上閉目運行起升靈道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