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 不打不成交（五）

  （五）


  心情大好之下，就準備祭出土雲鋒和煜真印對謝灃進行攻擊，因為他已經看到了對方要施展什麼法術，或者要布陣似的。此人陣法太過厲害，自己雖然也精通一些陣法，但也不敢在謝灃這個活了可能一兩百年的假丹期陣法師面前託大，何況他已經見識過此人陣法的厲害了。


  語廷當然不能任憑謝灃在這裡布陣，雖然只有極短的片刻功夫，但對他來說還是足夠做些事的。因為即使行動遲緩，讓他無法逃離此地，但也能祭出飛劍的。就在他正要催動土雲鋒，並想利用它的瞬移神通時，突然感到一陣心慌，法力頓時變得不穩，想催動飛劍時就發現已經無法完成。


  這種現象跟上次被雙元困陣的乾坤刺攻擊后的狀況極其相似，不同之處是沒有上次那麼恐怖，法力一點都不能使用，而且還會流逝。現在只是變得凝滯，自己只要加大神念，再運行一下清神訣就能解除了。語廷很容易就想到了，這是謝灃指示那四隻兔子所為，只不過它們還不夠厲害，僅僅是干擾了他片刻。


  但就是這麼片刻的功夫，已經晚了。


  謝灃隨後雙手揮動了起來，只見嗖嗖幾聲幾樣東西飛向語廷四周沒入地下。片刻后轟的一聲，一片光幕罩住了語廷所站立的地方。


  不用多去查看，這個法陣就是那個困住青蛟浉的困陣。


  語廷並沒有見他拿出陣盤點來點去，看來在悟瓏島上他跟自己一樣，也是隱藏的一些手段的。


  語廷心裡一沉，暗叫不好。而且下面的情況讓他的心沉的更厲害了，因為很顯然謝灃不會就此罷手，又是一批陣旗被他布置了下來，肯定是那些輔助禁制，包括他們對付青蛟浉時使用過的減緩速度和干擾神識的。


  這困陣能把那麼力大無窮的青蛟浉都給困住，自己是別想打破的，語廷苦笑著，看來只有冷靜的想想別的辦法了，最終就是動用三元自護陣了。


  其實在悟瓏島殺青蛟浉的時候，他就可以利用這三元自護陣，但一直都沒拿出來，原因很簡單。這三元自護陣最初就是來自萬泉宗的，憑謝灃的地位和手段，他極有可能認出這東西，所以當時他不敢暴露自己的身份。


  現在被逼無奈了，看來只有不顧暴露身份的風險，一拼到底才行。


  果然，但見謝灃眼裡露出厲色，手再次揮動。


  語廷立即就發覺自己行動更加遲緩，神識開始紊亂，而且還多了一項，就是這回真的是法力開始要被禁錮了，並且開始流逝。


  哎。。


  語廷嘆了一口氣，苦笑一聲。然後心念一動，嗖嗖數聲響起，幾面陣旗飛出，片刻間就在謝灃布下的光幕裡面也升起了一個光幕，把自己給罩住。


  「這。。」法陣外正又要得意笑起來的謝灃一下又愣住了。


  今天的怪事還沒完？剛才這小子沒見他什麼動作啊，怎麼一下就出現了一個法陣，自己的輔助禁制都好像攻擊不進去他的那個光罩。而且，這個法陣還看起來是那麼的熟悉。。


  但也不能就此罷休，他那法陣應該只是個低級的玩意，不會堅持多久。想到這裡，謝灃又一咬牙，更加使勁的地催動禁制起來。


  半個時辰后，謝灃望著他布置的困陣內，另一個困陣里的語廷，還在朝著他笑著，謝灃徹底絕望了，這小子的護陣太堅固了，自己使出了吃奶的勁也沒有撼動分毫。


  語廷雖然面露笑意，但心裡卻很鬱悶，自己這樣也只能保命，但如何脫困呢？


  兩人就這樣僵持住了，半晌都沒有動靜。


  但就在此時，呼的一聲，兩個法陣之間的某處白光一閃，一個小兔子樣的小獸冒了出來，慢悠悠的爬著，過了一會就趴著不動了。


  語廷一見就樂了起來。原來是最開始陷害自己的那四隻小兔子中的一隻，明顯的它也是消耗過大，特別是最後那次施展讓自己法力紊亂的神通，消耗了它們過多的能量，現在都累的顯出了原形。而現在它在法陣內，謝灃一時還不能指示它做什麼。


  現在謝灃還在發愣，思考著怎麼把他的小兔子召回，機不可失啊，語廷立即就有了主意。


  然後他心念一動，開了個洞房門，幾個法術過去，就在目瞪口張的謝灃眼皮底下把這隻小兔子給弄到了手上。


  「小子，你敢！」謝灃這次是真的氣昏了，真的吐了口鮮血。今天的怪事已經見怪不怪了，但這隻靈獸可是自己的心血啊，今天算是栽了，即使是殺了這傢伙，如果靈獸受損，自己也是得不償失的。


  「有什麼不敢的！？」語廷笑著，沖著謝灃說到，還一邊撫摸著懷裡毛茸茸的小傢伙。


  謝灃又吐了一口血。


  後面發生的事，讓他差點把渾身的鮮血吐完，因為沒過一會兒，語廷就把四隻小兔子都抱在懷裡了，還不停地逗逗這隻，逗逗那隻，而且還不時沖他笑一笑。


  謝灃實在看不下去了，臉色鐵青，怒目都開始變得痴獃了。


  「哎，語道友，我們談談吧。」過來一會，謝灃實在是忍不住，緩緩地開了口。


  「咦，你怎麼知道我姓語了？」聽到謝灃的說話，語廷也是一愣，問道：「難道你看出了我布下的這個陣法嗎？」


  「是的，我還知道你是綺雲宗的弟子，不然我也不會對你出手的了。」謝灃還是緩緩地說道：「但並不是因為這個陣法的原因，而是我早就知道，從見你第一眼開始就知道你姓語了。」


  「哦，這是怎麼回事？」語廷驚異的問到。


  自己應該沒那麼大的名氣吧，這謝灃一眼就認出了自己，難道是悟瓏門的人說出去了嗎？應該也不會，那誓言的威力還是很大的，再說悟瓏門的人也沒有必要這樣做，得罪了綺雲宗對他們來說也是同樣的大麻煩。


  「我先問一下語道友，你布下的這法陣可是與雙元困仙陣有關？」謝灃問語廷，眼裡卻是期待的眼光。


  「算是吧。」語廷模稜兩端的回答到。


  「嗯，那就是了。」謝灃點點頭，說道：「看來語道友也是一位陣法天才，居然能改動這雙元困仙陣，使其如此牢固，讓我也不得不佩服了啊。可惜你不是萬泉宗的弟子，不然我們兩人倒是可以成為摯交好友的了。」


  「與你成為好友？」語廷一聽就氣的不行，剛纔此人還要陷害自己的，現在就要跟自己做好友，誰信呢。不過這都不重要，現在最重要的是逃脫，如果跟謝灃拜個兄弟，他就放自己走，那喊他一聲大哥也不是不行。


  「這個先不談吧，謝道友還是把如何知道我的原因說一下。」語廷搖了搖頭，就說到。


  「嗯。語道友還記得匡明山，和他的那個侄兒匡築吧。」謝灃點頭，沒有再提交友的事，就說起了匡家兩人來。


  「當然還記得，我差點被他們害死，不會忘記的。」聽到這兩人的名字，語廷就氣上心頭。


  「呵呵，此事我也聽匡明山說過，的確是他們的不對。我跟匡明山是真正的摯交，早年還有過一起出生入死之事。」謝灃接著說道：「你奪去的雙元困仙陣和《五元困仙陣通解》，都是我給他們的。這法陣材料難弄，我也只煉製出了這一套，沒想到被匡築這個不爭氣的傢伙給弄丟了。」


  「哦。。」原來這樣，看來這謝灃的確是個陣法造詣厲害的人物，居然能煉製出雙元困仙陣來。


  「當年匡明山追殺你未果，沒有奪回這法陣，但是把你的影像都給我看了，所以我就能一下認出你來了。」謝灃繼續說道：「這雙元困仙陣嘛，的確是個不錯的法陣，但缺陷也是很多，今後也再難提升，所以你奪去了也就算了，畢竟是匡築那傢伙自找的晦氣。現在我的這套新陣法比其更厲害，所以我並不很在意了。這也是第一次在悟瓏島認出你時，也沒有對你起多大的殺心。殺了一位綺雲宗的精英弟子，也是會引起不小的麻煩的，何況我的主要熱情都在悟瓏道人的遺物上。」


  語廷聽了，點頭明白了一些。但心裡卻說，這雙元困仙陣還是非常好啊，誰說不能提升了，自己都提升了好幾次了呢。


  看來以後還是要加強情報搜集，要是知道了謝灃跟匡明山是這麼好的關係，就能猜到匡明山會把自己的事說給謝灃的。


  同時心裡還有個想法，就是自己是不是把翩翩書生的那個面具給用起來，這樣就可以改頭換面了。以前是因為不喜歡戴著這樣的東西，現在看來好處還是很多的。要不這次回去后把它稍微再煉製一下，去除那淫賊的氣息后，自己就可以安心的用了。


  謝灃接著說道：「包括第二次你來悟瓏島也一樣，即使你進了我的法陣去試探那隻青蛟浉的時候，我完全可以把你置於死地，但還是想到以取得悟瓏道人的遺物為首要任務，所以也沒動手。「


  聽到這裡，語廷背上倒是冒出不少冷汗。的確，當時他只要對法陣稍稍做一下手腳，自己肯定是會死在青蛟浉的爪下，而且說不定悟瓏門的幾人都看不出是怎麼回事。


  「那你是何時產生了想殺我的念頭的呢？」語廷自然就想到了這個問題。


  「當然是你想看看我這幾隻璐玉兔的時候。」謝灃回答道：「在剛才我們坐在這裡開始交談時，我也沒動你的心思，一來我沒把握能困住你，二來還是覺得匡明山他們二人的確是做的太過分，雙元困仙陣作為補償給你也算正常。但在這四隻兔子遁入地下后，我就動了心思了。」


  語廷一聽，心裡又是一陣煩悶，怎麼又是這種情況，上次善夫人也是如此，本來就要完事了，都是在最後時刻的一念之差動了壞心思。看來以後還是要小心，不能貪，別好奇，也不要太仁慈。


  「難道這璐玉兔不能探礦，是你故意騙我的？」語廷隨口問到，如果是騙他的，那就有問題，謝灃應該還是早就有了殺心。


  「我這璐玉兔的確能探礦，這只是它們的一種神通而已。它們頭頂的小角就能作為陣旗的，進過培育可以創建出各種厲害的法陣。現在它們還都只是築基初期，以後晉級到後期時，那將是更了不得了。所以這就是為什麼它們是如此珍惜了，我是像當對待自己的兒女一樣在培養它們。」謝灃答道：「我最近多少年來幾乎所有的心血都花在培育這四隻兔子身上了，這也是為什麼我是那麼急於想獲得悟瓏道人的遺物。」


  「嗯，可以理解。。」語廷聽了點點頭，真是無奇不有啊。看來自己控制了這幾隻兔子后，就讓謝灃投鼠忌器了，自己這次保命是有了希望。想到這裡，他還不由自主的又把懷裡的幾隻兔子撫摸了一下。


  「所以我想跟語道友商量一二，只要語道友不傷害這四隻璐玉兔，並歸還於我。」謝灃很是誠懇的說道：「道友有什麼要求可以提出，比如你想要多少靈石。」


  「你的璐玉兔在我手裡，當然就得由我來提要求了。」語廷聽了，就知道這次不但沒危險了，而且還會有更多的收穫。


  「不過語道友也不要太過貪心，」謝灃見語廷的口氣有點大，就提醒道：「要知道現在你畢竟處於劣勢，你是無法逃脫的，我在法陣外，隨時可以走人，而且還能用傳訊符給宗門發出訊息，幾日內就會有人到來的。」


  「這。。」語廷一聽，知道自己剛才有點得意忘形了，還沒脫困呢，就想著訛謝灃的東西。


  不過這主動權還是暫時在自己這邊，想到這裡語廷就說道：「我也不是很擔心，這裡離綺雲宗也不是很遠，我也有辦法通知他們的。」


  「呵呵，語道友就不要再在這個上面訛我了。」謝灃笑了一下說道：「你還是先提一下條件吧，看我能不能答應。如果實在要求過分了，我也只有忍痛不要這幾隻璐玉兔了。」


  「好吧。」語廷聽了也知道需要適可而止，就說道：「如果謝道友能把你這困陣和相關的輔助禁制都交給我，以及煉製之法，我就歸還你這四隻璐玉兔。「


  果然不出謝灃的意料，語廷之前就提出要買這些東西的。


  點點頭后，謝灃說道：「這奇門乾坤陣乃是多年來我在研究前人的陣法基礎上琢磨出來的，特別是煉製之法是不能外傳的。所以這套法陣以及輔助禁制我可以給你，但煉製之法是萬萬不能傳給你的。「


  「這樣嘛。。」語廷其實更想得到煉製之法，現在憑他的煉器水平，只要有材料，加上自己的煊堭鼎，自信還是能自己煉製出一套法陣出來的。


  「我知道僅僅這套法陣加上幾樣輔助的禁制難以換回這四隻璐玉兔。」謝灃繼續說道：「我可以加一些靈石。」


  「靈石我倒不是那麼需要，反過來如果道友能把煉製之法給我，我付一些靈石給你也是可以的。」語廷搖搖頭說。


  「那你看。。」謝灃也有些不知如何談下去了。


  「我這煊堭鼎里還有閣下個一件寶物吧，不知道友還需要嗎？」語廷笑了笑說道：「要不這柄小黑刃就送與我吧。」


  這把小黑刃的確是個厲害寶物，語廷已經看上了它。


  「這。。」謝灃本來當然想把那小黑刃也一起要回的，那也是件上品靈器啊。現在看來有困難了，而且已經是在別人的手裡的。


  「好吧，那就依語道友。」謝灃想了片刻，終於咬咬牙說道：「這柄上品靈器墨金刃就當送給語道友，作為今天我出手想傷道友的賠禮了。這回算我賠了夫人又折兵，不過只要能把璐玉兔培養到築基後期，那什麼都值了。」


  「好吧，這也是應該的。」語廷見此，也點點頭就答應了。


  之前在赤洵洞損了一把中品靈器墨金尺，換來一把上品靈器墨金刃，聽起來還是很不錯的結果。


  而且他還想起了當年匡明山用的那雙黑白小刃，叫陰陽噬鬼刃的，估計也是出自謝灃之手，因為其中那黑刃也有擾亂心神的神通，跟著墨金刃有同樣的效果，當然品質應該不及這墨金刃。加上謝灃說跟匡明山關係非常好，他的猜測十之八九是對的。


  他也知道如果強行要讓謝灃把煉製法陣之法交出來，那可能會適得其反，這墨金刃也是不錯的東西，雖然已經收入到自己的煊堭鼎里，但想完全控制它，最好還需要謝灃幫忙一下。


  「那就請謝道友斬斷與這墨金刃的聯繫，並把有關它的操控之法告知於我。」語廷接著說到。


  「這個好說，但我們必須要商量好如何交接。」謝灃點頭說到。


  「是的，這是個有點麻煩的事，不知謝道友有何建議？」語廷也是眉頭緊皺的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