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精氣神生情（四）
（四）
「語師兄，我扶你去吧，正好我也去換衣服。」藍曉已經停止了笑，走過扶住了語廷。
「我沒事的，你先去吧，我再歇會。」語廷沒有動，而是對藍曉說到。
「哼，我當然要換，但你前面的壞笑是在想什麼壞事呢？」藍曉想到了這個，就瞪眼問向了語廷。
語廷又心虛了起來，低下頭說道：「我哪有壞笑啊，我是關心你啊師妹。」
「才不是呢，你肯定是在想我換衣服的樣子。」藍曉一下子就揭穿的他的想法，並得意的盯著他。
語廷大吃一驚，剛才自己的確有片刻這種下意識的想法，她怎麼就知道了呢？是女孩子的天生就有這種感覺，還是藍師妹特有的神通呢。
「沒，沒，沒。」他趕緊搖頭，但還是覺得臉有些熱，「我只是想知道師妹不穿衣服，不不，是不穿這種衣服的樣子。」誰知他一下子又說出更錯的話，這讓他更是窘得不行。
「哼，果然是在想壞事。不理你了。」藍曉一聽語廷的胡言，也羞得一臉緋紅，轉身就跑向了休息間。
「哎呀，我怎麼這麼笨，說話都說不清。」語廷看著藍曉跑遠的倩麗背影，心裡不停地罵自己：「這下她肯定是生氣了，等會一定要給她道歉。「
然後他仍是懷著忐忑的心情，慢慢地坐下恢復法力。
過了好半天功夫，換上了一套新的道袍的藍曉才回來，仍然紅著臉沖語廷說道：「笨蛋，你快去換吧。」
「好，好的。藍師妹對不起啊，我又亂說話，讓你生氣了。」語廷見藍曉回來了，連忙站起來說到。
「我沒生氣，不用道歉。」說完，咬了一下嘴唇，紅著臉低頭跑進了清心閣里去了。
「那就好，那就好。」語廷聽她沒生氣，終於放下心來，這才往休息間走去。只是心裡有些不解，藍師妹剛才的神情不該那樣吧。
「二位師弟師妹，剛才雖然是第一次指導你們實戰鬥法，但明顯我能力有限。」見語廷二人都已經換好衣服回到座位上，遲全盛就緩緩的開口說道：「我剛才已經提到，會稟告向師叔此事，他會安排一位合適的弟子前來指導你們。」
「多謝向師叔和遲師兄安排。」語廷二人相互望了一下，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稱謝了一番。
「其他方面的功法修鍊我還是可以繼續指導你們的。」見二人沒有什麼多話，遲全盛就繼續說道：「比如辟穀之術，雖然一般都是靈動後期弟子才合適修鍊，不過我看你二人現在修習也沒什麼不妥。還有其他一些法術，或者你們想練什麼，也可以跟我提出來，我看適不適合你們。」
「遲師兄，我記得你提到過通神術，我可否一試？」語廷想了一想，忽然問到。
「通神術？不可。」遲全盛沒有多想，就立即否定：「這門法術的確對鍛煉精神力大有益處，但需要修鍊者各方面都要高於常人，特別是肉身強大，本身的精神力也遠高於其他人，否則一出意外就會危及性命。據我所知，綺雲宗里敢修鍊此法術的寥寥無幾，向師叔也只是修鍊了通神術的第一層就沒再繼續了。「
「我還是想試一下，不行就馬上停止，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吧。」語廷想到自己已經能在識海核心內部活動了，應該修習這通神術問題不大。
「那這樣吧，我把你的要求給向師叔說一下，看他的意見如何。」見語廷堅持要學，遲全盛只有把這個決定推給上面。
「好的，那就多謝遲師兄了。」語廷說到。
「不必客氣。」遲全盛連忙答道：「那我現在就把辟穀術給你們說一下。這門法術其實很簡單，法訣也很短。」
果然，只有寥寥數十字，對現在的二人來說瞬間就掌握了。
「不過這辟穀之術與你們之前修習的法術有很大不同。」遲全盛介紹道：「因為辟穀術屬於自行運行的，就是說一旦讓其運行，你們就不需要用神念再去管它了，它會自己在你們體內運行。所謂辟穀，其實就是攝取周邊自然界的能量來補充自身的消耗。對低階弟子而言，這門法術的缺點就顯而易見了，那就是雖然運行此法術消耗的法力很少，但如果自身自然恢復的法力不足以抵上此消耗，那時間一長你們體內的法力會逐漸的減少了。等修為高了以後，這辟穀術所耗法力也會增加一些，以相應的提升辟穀效果，但與你們自身恢復能力相比就顯得越來越弱了。那樣辟穀術運行起來就更輕鬆。」
二人聽了這話，都有些驚喜的點點頭。語廷更是心裡在思量著，還能自行運行，那豈不是任何時候，包括睡覺時也在給自身提供好處。那麼有沒有別的什麼法術，也是如此呢，比如自行鍛煉自己的體魄，那樣的話豈不是。。
「好了，你們可以試試這辟穀術了，如果感覺不行，停下來就可以了。」遲全盛吩咐到。
兩人聽后，就立即按法訣修鍊起來。片刻后，語廷的確已經感覺到有絲絲微弱的東西在向自己體內慢慢的進入，時間稍一長，那種如同吃了飯的感覺就有了些。再仔細的檢查了一下自己的法力消耗情況，發現自己法力的恢復毫無問題，只是稍稍的減緩了些許，倒是可以忽略不計。
把這情況說給遲全盛后，對方也只是稍稍驚異了一下，也沒什麼多說，再問及藍曉，結果她也是沒多大影響。
「好，今日的修鍊就到此吧，剛才與兩位鬥法，我也有些疲憊。」遲全盛說道：「我正好去找向師叔。你們二人可以繼續在此修鍊，也可以回去休息。」
說完后，遲全盛就起身跟二人拱手告辭。
語廷二人也拱手相送，等遲師兄的身影徹底消失后，兩人這才互看了一下，但都沒說話。
「哼！」半晌過後，藍曉才冷哼了一聲。
語廷心裡就是一緊，不好，看來師妹是要找自己算賬了。今日此地看來不能久留，還是撤吧。
「藍師妹，」語廷滿臉堆笑的說道：「今天跟遲師兄切磋，你我都已經疲憊了，不如早點回去休息吧。」
「不。」藍曉沒有同意他的建議，說道：「今日時間還早呢，我還不想回去。不如我們倆先恢復一下法力，然後再切磋一下。」
「我們倆切磋？」語廷聽到藍曉這建議，先是舒了口氣，原來她不是要找自己算賬，但接著就有些猶豫的說道：「我倆獨自切磋會不會不妥，萬一傷著了對方，那可不好。」
「我們點到為止嘛，還有不準打臉就行。」藍曉堅持著說到。
「那好吧，另外師妹，我把遲師兄教我的分佈防禦盾法術也教給你。」語廷只有答應了她的建議，想了一下，覺得他倆在課餘切磋交流一下也是不錯的提高技能的辦法。
一個時辰后，兩人不但法力都恢復完滿，藍曉也把分佈防禦盾練的差不多了，就來到庭院里切磋起來。
語廷自然是不會使出全力，即使只用五分氣力發出的法術，藍曉也不敢硬抗，但由於她的特殊感應能力可以讓她比一般人更早更快的進行反應，所以躲開他的法術還是不難。語廷也能施展複雜些的法術來加大攻擊範圍，但他今天不準備這麼做，一來才是第一天，另外他想逐漸的讓藍曉來鍛煉應付各種情況。
但是讓語廷鬱悶的是，藍曉不像他還有憐香惜玉之心，出手卻是惡狠狠的，原來是想在切磋時找自己算賬啊。有擁有比一般人強的多的身體，加上分佈防禦盾，藍曉施展的法術自然還不能傷著他，但卻又把他的道袍給弄的破損了一些。見此，藍曉才滿意的笑了起來。
語廷看見佳人笑靨如花，心裡也是一松，能讓她開心，自己的形象差點也沒關係。
下午離開清心閣時，兩人並沒有吃晚飯，只是拿了一些食物放到儲物戒指里，他們倆想試試辟穀的效果。
第二天上午遲全盛來的時候，不是一個人，向松柏也一起到來。
「昨日遲師侄說了你們二人的鬥法練習情況，說實話我也很是驚喜。」向松柏開門見山的說道：「正好當時渝澗峰的白峰主也在，他馬上就提議由他選派一名靈動九層的弟子來指導你們鬥法。按約定，明日下午白峰主將親自來清心閣並帶那名弟子一起過來。」向松柏嘴上這樣說，但心裡卻是說，這白峰主哪裡是正好來做客，而是經常來打探這兩位師侄的情況。
語廷二人聽到這消息，自然是很高興，連忙稱謝。
「不過今天我來這裡的主要目的是關於通神術。」話題一轉，向松柏看向了語廷，表情有些嚴肅的說道：「通神術一般是不讓弟子修鍊的，因為太容易出事，發生過多次修鍊此法術而致人傷殘以至斃命的事，所以掌門師兄的意思也是等你到了後期再嘗試。不過聽遲師侄說你精神力異常強，所以我今日我親自來看你修鍊它的情況，如果有異常，我會馬上出手制止。」
「哦，是這樣啊，多謝向師叔。」語廷聽了后心裡憂喜交加，喜嘛自不用說，憂的是看來這通神術的確不好修鍊，也有些擔心自己會出問題。
「通神術一共有五層，第一層修鍊都會十分困難，我現在也只修鍊了第一層，第二層無法進入。」向松柏說道：「據我所知，整個綺雲宗修鍊通神術最高層次的是第二層，就是大長老了。好，我現在就把通神術的書簡給你。」
說罷他手裡一下就多了一冊書，遞給了語廷。
「據我修鍊了第一層的經驗和對它的理解，所謂通神，就是把自己的意識跟精神力完整的結合。」向松柏開始了介紹：「這樣在控制精神力方面就會有巨大的優勢，這我不用多說你也明白。」
聽到這個通神術有這樣的功能，語廷點了點頭。他當然明白這種結合帶來的好處，不但去掉中間環節，減少時間，節省法力，還能直接鍛煉精神力。
「這第一層就是用來修鍊完整結合的。」向師叔接著說道：「由於我一直沒能最終完整結合，所以也沒能繼續深入修鍊第二層。現在你就先記住法訣，試著修鍊吧，出現任何問題趕緊告訴我。」
語廷很快就把書簡看完，憑著他閱讀書籍的超強能力，加上自己對功法的悟性，對這通神術已經有些理解了。
但此時他心裡可是驚濤駭浪般，怎麼會是這樣的？
「向師叔，我看完了，現在我就先修鍊第一層，有問題我會馬上跟你說的。」他對向松柏說到。
「好，我就在一旁護法了。」向松柏說到，有意把氣氛弄得輕鬆些。
語廷聽后，就立即坐下閉目開始了這通神術第一層的修鍊。一旁的三人也都是神情各異的看著他，藍曉更是緊張地把衣襟都攥著。
幾人就這樣靜靜地圍著語廷，都沒有動。這種樣子持續了整整一上午時間。中間有幾次向松柏都差點想打斷語廷，但又怕有不利的影響，就仍然沒行動。因為他發現語廷臉色不好看，汗水也溢出了不少，看得出很是痛苦的樣子。他有體驗的，修鍊者通神術對肉身的要求很高，渾身的疼痛那是讓他也是后怕不已。
語廷終於睜開了眼，略為思索了一下，就開口道：「向師叔，我修鍊完了。」
聽他這麼一說，三人都先是一驚，然後都是長舒了口氣，看來他無恙，藍曉更是竊笑了起來，也鬆開了攥著的衣襟。
「那說說你的修鍊情況吧。」向松柏馬上就說到。
「我的情況倒不複雜，修鍊過程的確會使身體疼痛非常，特別是頭部識海那裡。」語廷說道：「但扛過去后就沒事了。另外我有幾個問題想問一下師叔。」
「哦，這些都是修鍊此功法的正常現象。」向師叔點頭說道：「你有什麼問題就問吧。」
語廷接著就問了幾個修鍊中遇到的不太確定的問題，跟修鍊過一層的向松柏比較一下，他的修鍊心得會有很大幫助的。
「向師叔，我還有個問題。」當向松柏回答完了他的幾個問題后，語廷又問道：「你修鍊了通神術第一層，會讓意識，或者就是神念進入識海更深地方，離識海核心更近吧。那裡的光絲更密集，所以我們更容易來運用精神力。那你能探到多深呢？」他本來是想直接問向松柏，他是不是也探到了核心表面，甚至內部。但他感覺得到，能像他這樣進入核心內部的可能性應該是極小的，自己的這個秘密還是不能說出去。
「是的，我能靠近識海核心更近了，但很快就再無法前進，並不清楚裡面還有什麼，估計是有更密集的光絲吧。」果然如語廷猜測的。而且這還證實了他的另一個猜測，就是可能還沒聽說過有人能深入到核心內部的，因為向松柏根本就沒提到內部這種情況。
「既然無事，語師侄你就繼續修鍊它吧。」向松柏這時才滿意的點頭認可了他的修鍊計劃。
「我也想試試這通神術。」這時藍曉開了口。
「哦，藍師侄也想嘗試？」向松柏聽了就有點猶豫，看得出藍曉的法力和其他方面是要比語廷弱些的。
「我覺得藍師妹有能力嘗試。」語廷說到。他知道藍曉可能不如他，但她在感應上那是無人能比的，應該對修鍊此術也有幫助。
「那好，下午時候，藍師侄就嘗試一下吧，而語師侄也可以繼續修鍊。」向松柏見語廷也贊成，終於答應了藍曉的請求。
出人意料之外的是，藍曉嘗試的結果也是沒問題，雖然也顯痛苦之色，但似乎比語廷還輕鬆的樣子。這不盡又讓向松柏感慨一番，看來人比人的確是氣死人的。他於是告訴二人，要把完整結合之事修鍊完，即進入第二層，可能需要數年，也可能像他這樣十幾年了還沒進入到第二層。
晚上回到松翠居居所，語廷拿出一個身份令牌在自己的房間前晃了一下，房門就打開了，進去沒有停留，直接就奔向了密室。自從有了神識后，他自己就可以控制房間的進出了，不需管事師兄幫忙。
一坐下，他就馬上進入到識海核心內部里。如果今天他告訴在場的各人，他其實已經修鍊到了通神術二層了的，估計向師叔的下巴都會被驚掉，遲師兄是會呆半天然後默認這個怪胎的表現，而藍曉則是只會愣上片刻然後就甜蜜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