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清心起真氣（五）
（五）
跟藍曉分手后，小語廷就回到了自己住處。這是在松翠居里一間很是別緻的房間，還專門配有一間密室作為練功房。昨日遲師兄帶他來的時候就有安排，因為現在他還沒有神識，就不能使用令牌，進出房間還都得由一位負責松翠居的管事弟子來幫助。
一進入密室，小語廷就立即盤腿坐到一面蒲團上，閉上了雙眼。今天在清心閣修鍊到最後的時候，在他不斷的深探下，他的意識已經能深入到識海核心很深處了，只是仍然是模糊一片，所以有些不甘心，回來后就想繼續深探下去。
很快的，他的意識再次探入到了識海核心，只見很多的光絲在晃動，有粗的有細的，顏色各異。他決定繼續向核心深處探去，立即就加大了意識的強度，但不久就好像遇到了一面牆似的無法深入了。他自然是不甘心就此放棄，又再度加大了意識強度，如此幾次后仍然是無功而返。看來還是自己的修為不夠吧，他立即就想到這樣的原因。
小語廷睜開了眼，回到自己的房裡躺了下來，別看剛才就用意識試了幾次，但也讓他很是疲憊了。前幾天自己突破進入靈動期時，這識海形成的過程又浮現在眼前，那些光亮是開始是一絲一絲的進入識海的，最後才像決堤似的湧入。要不自己也試試先一絲的探入？對，集中力量，先鑽開一條口子。
騰地跳下床跑回到密室里，小語廷又開始了對識海核心的探索。很快就又遇到了那堵看不見的「牆」，這次他把自己的意識想象著聚在一起，只關注著「牆」上的某處一個點，然後沖了上去。嗯，有點作用了，好像鑽進去了一點點。他心裡一喜，立即又加強意識，結果又進去了一絲。有了這樣的效果，他當然不會吝惜意識，不斷的加強，這集中后的意識也慢慢的在「牆」里深入。小語廷此時已經是渾身濕透了，可見僅僅是意識的操控，都是十分費力的。
大約一個時辰后，就在他想著最終放棄之時，只覺得這絲鑽「牆」意識驟然一陣輕鬆，剛才在「牆」里的黑暗一下全無，來到一片五光十色的空間里。四周無數的光絲在遊動著，但卻很溫柔似的，像是在等著他發號施令。這裡就是識海核心內部嗎？小語廷想到了這個可能。嗯，應該是的，這些光絲應該就是精神力了，看樣子他們都很乖似的，在等著我命令他們去做事。但現在我卻不知道如何去命令他們，看來只有等遲師兄來教授了。
逐漸的他感到自己的這片意識開始減弱，慢慢的感到空間越來越暗。他知道自己今天已經使用意識快到極限了，既然已經探完了識海核心，也就可以收手了。當即把意識一松，那片空間立即消失不在，人就回過神來，看了看渾身濕漉漉的衣服。雖然很累，但心情卻是很不錯。
這一覺，小語廷睡得那可是香甜無比，沒有做任何夢。一早起來，渾身充滿了力量，昨晚的疲勞一掃而空。今天是不是也像在旭日峰那樣，去練一下拳腳呢？嗯，那就先去清心閣吧，閣樓門前的院子還挺寬敞的，正是練拳的好地方。
在院子里練了幾套拳后，見仍然還早，小語廷就進到清心閣里，準備歇一歇。此時天已經亮了一些，從閣樓里望向遠處的天空，仍然能看到一些日出的景象，不禁又想到了觀日台上看日出的情形。現在的觀日台是不是師兄弟們又該去那裡修鍊了呢？齊師兄和馬師兄應該也在檯子上坐著了吧，吳師兄也應該快到了。對了，吳師兄他不是就住在松翠居嗎？要不要哪天去找他一下呢。
「哼，昨天不願去看日落，原來是計劃今天一早一個人來看日出。」身後突然傳來一聲極其不滿，但又很好聽的喝聲，「一個人」三個字還特意加重了許多。不用看，就知道是藍曉師妹來了。
「哦，是藍師妹來了，早啊。」小語廷一驚，轉身馬上就滿臉堆笑的沖藍曉打招呼。不過心裡卻暗敢不妙，師妹今天估計又要找自己麻煩了。
果然，只見藍曉的小嘴又要翹起來，小語廷立即搶著開口說：「我是一早來清心閣練一下拳腳的，剛練完就到閣里來歇歇，然後就注意到了日出。絕對沒有故意計劃一個人來看的啊。」
聽他這麼搶先一解釋，藍曉先是頓了一下，把正想說出來的一通抱怨的話咽了回去，突然高興的笑了起來，沖小語廷說道：「這樣啊，我只見過語師兄上次打那個童勇使過一招，還沒見你完整的練拳，你要不再練一遍給我看看？」
「不好吧，我們還是快去吃早飯吧，一會遲師兄就要來教課了。」小語廷見天色已經很亮，就提醒到。
「又在敷衍我。什麼練拳，那次打童勇也是被動的出手。。」藍曉準備開始數落小語廷了。
「好了，好了，藍師妹。」小語廷現在跟藍曉說話，最怕的就是她提這事，趕緊止住她說道：「要不這樣，明天你也早點來，我打給你看如何？」
「嗯。。這樣也好，不過，」藍曉想了一下，迷人眼睛眨了一下，就說道：「你不如也教我練練拳吧，那樣下次再遇到歹人，我就能自己對付了，萬一你又是不主動出手，那就危險了啊。」
小語廷頭有點大了，看來上次是被動出手的事將成為一個永久性的傷疤了，只有說道：「好的，我答應你就是，就是你別老提這事好嗎？」
一聽這話，藍曉立即就又高興了起來，說道：「好啊，只要你教我，我就暫時不提了。但如果你以後表現不好，我還是會提的。」
「我表現一直都很好的啊。」
「哪裡嘛，比如那次你。。」
「那次是因為。。」
。。。
看這情形，兩人又像是「吵架」了起來。
「不好，我們快去吃早飯，遲師兄應該快來了。今天就暫時先饒了你。」藍曉突然想起了什麼，趕緊拉著小語廷往他們就餐的休息間跑去。
吃過早飯，兩人剛回到清心閣，還沒坐下，遲全盛就到了。
「昨日你們第一天就都能探到識海核心，這非常非常好。」遲師兄開口就說起了昨日修鍊的事，沒有談什麼廢話：「那麼今天我們將嘗試著練出精神力，當然先練內精神力，就是神念。」
他看了一下兩人，就接著說道：「你們現在已經能很快的找到那細的光絲了，那就是我們將要運用的內精神力。好，現在聽我來教你們如何來控制它。首先，還是先閉上眼睛，把意識探到識海核心那裡附近。」
小語廷二人照著遲師兄的指導，閉上眼，再次一動不動的盤坐在地上的蒲團上面。
「你們現在把意識集中到某一個細光絲上。」遲師兄繼續說道：「然後想著去俘獲它。對，是俘獲，你們要體會這個過程。好，你們現在就試試。」
小語廷聽到這話，心裡一動，似乎明白了什麼，立即把意識對準旁邊的某個正在緩慢遊動的細光絲，然後就撲了上去。剛撲上去，那光絲有種滑滑的感覺，一下子被滑到了一邊，像是在捉泥鰍似的。居然還不聽話啊，小語廷心裡一緊，馬上把意識再度卷上去，但還是被它滑掉。
「是不是不好捉住？」此時遲師兄的話音正好響起：「這時你們需要把意識放大一點，去整個的裹住光絲。」
一聽這種方法，小語廷立即就明白了，馬上就照著做。只見自己的意識一下在光絲表面裹住，終於沒讓它再次滑走。
「裹住了吧。」遲師兄繼續說道：「好，那你們下面要做的，就是繼續加大意識強度，把新的意識滲透進光絲。剛開始時，這是個很費勁的過程，可能會需要一段時間。你們如果完成了這個，就可以停下來休息一會。」
按照遲師兄說的辦法，小語廷馬上就加強了意識，把新注入的部分往被裹住的光絲里滲透進去。由於有了昨晚的「鑽牆」經驗，很快的這不斷新增加的意識就佔據了光絲內部。此時，他只覺得這時的光絲裡面很是開闊的樣子，像是站在空中俯瞰著下面，前方有些景象忽暗忽明。還能四周調頭去看看這景象，很是奇妙。那下一步該怎麼辦呢？
「我滲透進去了，遲師兄，下面該怎麼辦？」小語廷無法，只有開口問道，眼睛仍然是閉著。
「什麼，你已經進去了？」遲師兄晃了晃頭，發現不是夢中，才接著說道：「你是不是感覺能看到周圍有什麼東西似的？那就努力的去看，直到看到自己體內的一些情況，比如經脈，丹田，真氣，還有內臟等等。」心想，反正你這小子練的太快了，就讓你立即去感應這些吧，別人一般都要一個月甚至數月才能開始「看到」自己體內的情況，這小子也許就幾天吧。
小語廷聽到遲師兄的指導，一下子就明白了，原來這些模糊不清的東西就是自己體內的情況，只是需要努力的去「看」。這就好辦，那就加大一些力量就是。果然一加力，前面的景象就開始清晰起來。不看不要緊，看到了這變得清晰地東西后他可是被嚇了一大跳，這是什麼？怎麼這麼的恐怖。不過馬上就想到，這還在自己的體內，想必是體內某處了，那當然剛一看到就很不適應的。慢慢地習慣了后，他繼續把力量加大，或換個方向，或變化「看」的速度。就這樣，他不停的「看」來「看」去，逐漸就習慣了，再見到什麼東西也不會感到害怕了。
這期間他「看」到了自己體內的很多東西，真是奇妙無比。不知過了多久，終於看到了一片湖泊似的地方，只是湖泊雖然很大，但裡面只有很少一些淡淡的褐黃色氣體在裡面緩慢的滾動。嗯，這裡應該就是丹田處的氣海了，這些氣體那就應該是那些內氣了，果然跟想象的樣子差不多。
在湖泊上靜靜地「看」了一會，他忽然想到自己的那塊胎記，應該在氣海穴那裡，馬上就尋找起來。果然在湖泊的一角發現了一條小河似的通道，順著通道過去，不遠就是一片暗暗的牆壁似的東西堵住了。那牆裡面似乎還有不少紋路存在。他試著穿過牆壁，但都不成功。這裡就應該是那個胎記所在了，也是到皮膚了，再想出去，得動用外精神力了，他猜到了這種原因。現在他還不會使用神識，就無法去「看」外面的東西。想到這裡，他就不再看這裡，然後繼續興緻勃勃的去「看」其他的地方。
這樣過了不知多久，小語廷終於「看」夠了，主要是有點疲憊了，就把意識收了起來，睜開了眼睛。此時他的臉上的表情十分豐富，古怪，興奮，驚異，不懂，回味都有。
「遲師兄，我有些不解之處。」想了片刻，他把自己一些沒弄懂的地方整理了一番，就開口問向了遲師兄，當然自己胎記事情那是不會跟任何人提及的。
遲師兄自然是驚詫無比，但也基本習慣了他這種速度，便一一耐心的講解起來。
「我也滲透進去了。」這時藍曉忽然說到，她已經睜開了眼，頭上閃著幾滴汗水。可能是很累了，她沒再繼續修鍊，而且停了下來歇息。
「好的，不錯，你們修鍊的速度極快。」遲師兄滿意的點點頭，說道：「也快正午了，上午就到此吧，下午再繼續。」
下午時候，小語廷跟遲師兄交流了一番后，就決定繼續練習，主要是練習俘獲並滲透進細光絲的熟練程度，而藍曉則是跟著遲師兄的指導如何去觀察自己的體內情況。一個下午練下來，小語廷已經能很熟練的控制任意一個細光絲了，而且控制過程很是輕鬆迅速。
下午的修鍊結束后，吃過晚飯，可能藍曉也練的精疲力竭，並沒有來纏小語廷，兩人就各自回到了自己的住處。一到自己的房間，小語廷並沒有休息，而是馬上去了密室，盤腿坐下后，就又開始了進入識海核心的練習。今天白天他並沒有把他能進入核心內部的事告訴遲師兄，是感覺這種事好像有點不尋常，等以後看看情況再說。這次的嘗試相比昨晚就容易一些了，整個晚上他一共「鑽」進去了三次，之後又是累的疲憊不行，但感覺掌握了一些規律。最後一次在核心內部的時候，已經感覺快「看」不清裡面的光絲了，它們像是都暗淡無光。看來是自己的精神力消耗的差不多的原因，他自然的想到了這個原因。
這天晚上，他睡得也很好，只做了兩個夢，很清楚的夢到了父母，還似乎夢到了自己的師妹。
第二天一大早，當小語廷來到清心閣院子里時，藍曉就已經在等他了。
「今天你可不許耍賴，要教我拳法啊。」一見小語廷來了，藍曉就一步上前，立即說到。
「沒問題，藍師妹。」小語廷自然是樂意之極，但馬上又說道：「這樣我是不是成了你的師父了啊，你要不要喊我語師父呢？」
「想得美，語師弟。」藍曉回答到。
小語廷一陣鬱悶，師父沒做成，反而被喊成了師弟。
當然他也不計較，在兩人的說笑聲中，藍曉就開始跟著他練拳起來。結果發現者藍師妹也是個學拳的天才，跟他當年差不多，《孫氏長拳》很快就學會了，打起來還有板有眼的了。看著藍曉在院子里輕盈的身法，小語廷都有些看傻了。倒不是看傻了藍曉的學拳天賦，而是被她那優雅的動作看得呆了起來。原來這藍師妹舞起拳來是如此的好看啊，猶如仙女散花，簡直能把自己融化掉。要是自己跟他切磋，感覺就會被她的動作給迷住而敗下陣來。
「語師兄，我打完了幾遍了。」這時藍曉停了下來，走過來對小語廷笑著說到。
「哦，哦。」小語廷這才醒過來，連忙說道：「藍師妹果然具有練拳天賦，比我都厲害。」
「你今兒咋嘴變甜了呢。」藍曉心裡自然是高興，但嘴上可不饒人：「是不是又想讓我忘了你做過的那些對我不好的事？」
「不是，不是。」小語廷連忙搖頭，但立即意識到什麼：「我哪有做過什麼對你不好的事啊。」
「當然做過，比如。。」藍曉又要開始了。
「好了，好了，藍師妹。」小語廷開始頭痛了，馬上就說：「這樣，我們趕緊把早飯吃了，然後我陪你去看日出，這樣滿意了吧。」
一聽這個建議，藍曉立即笑了起來，連聲稱好，一下拉住小語廷就跑去休息間。三兩下就吃完后，兩人很快的來到清心閣，到了窗前，站在一起向天邊望去。
清心閣看日出並不是好地方，只能看到些許的景色，但二人好像還是看得津津有味似的。藍曉仍然拉著小語廷的手，也沒說話，還微微的把身子靠近了對方一些。小語廷也感到了一陣幽香襲來，心跳好像也快了一些，手心濕濕的像是出了汗，眼裡看的日出已經不知道是什麼樣子。
「二位師弟師妹，早上好啊。」身後忽然一聲響起，把兩人都給驚醒了似的，小語廷和藍曉知道是遲師兄來了，他倆剛才忘形都沒注意到。
看著有些臉上泛著點點紅潤的兩人，遲師兄並沒有什麼異色，只是淡淡的說道：「二位師弟師妹真是修鍊刻苦之人，這麼早就來到了清心閣。我們今天的修鍊這就開始吧。」
遲師兄本意的確是讚許一下他們，並想把看到的情形化解掉，哪知他說二人來的早是為了修鍊，卻讓兩人的臉更是熱了幾度。我們來這麼早，好像不是為了來修鍊吧，好像是為了別的什麼似的，而那又是什麼呢？兩人心裡都是惶然不已。
「好了，我們就開始今天的修鍊了。」遲師兄還在為剛才自己的機智自我讚歎著，輕咳了一下后就接著說道：「昨天你們兩人都已經能運用神念了，但都還很初步，今天我們需要繼續練習。上午時間，藍師妹你主要還是去觀察自己體內的事物，並且越熟悉越好；而語師弟除了繼續熟悉外，還可以開始練習反應，即一想到哪裡，就立即運用神念去觀察那裡。比如，一想到丹田，神念立即就到了那裡；一想到膝蓋那裡，神念馬上就能觀察到那裡的情況。身體里的部位非常多，所以這種練習也是很費時的。等你練習的無比熟練之後，體內任何部位出了異狀，你都能馬上看到，並做出相應的反應來。」
聽了遲師兄的話，兩人點了點頭，就各自修鍊起來。
一天下來，小語廷已經能很迅速的找到自己體內的各個部位了，對自己體內的情況也更是清楚了許多。
晚上回到密室，小語廷沒有閑著，再次練習進入識海核心內部，這個晚上，他居然輕鬆了很多，可能是因為一天中運用神念更熟練了，一共進入了識海核心內部十幾次，而且也沒感到有多累。
第二天，藍曉繼續跟著小語廷練了幾遍拳，練完后兩人說笑著吃了早飯仍然去清心閣中看日出，只是這次他倆不敢多看，感覺遲師兄快來了的時候，就都去自己的蒲團上坐了下來，等著遲師兄的到來。
這天遲師兄並沒有讓他們修鍊新的內容，還是重複前一天的練習，不用說，這一天練下來，小語廷感到對神念的運用更迅捷了，藍曉也差不多。
這天晚上，小語廷輕鬆的進入到識海核心內部五十多次，基本上是不費什麼力氣了。
就這樣持續了七日，此時小語廷「看」自己體內的情況時，就像看手上的任何東西那樣清楚了，而且如果某處有什麼異動，馬上就能覺察到。至於進入識海核心內部，已經能做到想進就進了，只是還沒到瞬間即進的地步。看來還得修鍊一段時間，到那時只要心念一動，就在核心內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