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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 善緣人之初(六)

  (六)


  「什麼!」北羽辰聽到此話后大驚失色,一下站了起來喊道:「師兄這是怎麼回事,你難道是為了治療我夫人而造成的嗎?早知道這樣我絕對不會讓你這樣做的!」


  「稍安勿躁,師弟。」見北羽辰激動的樣子,老道笑了一下,揮手示意他坐下。


  見北羽辰再次坐到蒲團之上,老道才慢慢說道:「師弟你有所不知,我其實早就不該在這一世了,苟延殘喘到如今都是因為一些事情放不下。上次聽到師弟的一番教誨,讓我頓悟,現在已經沒有放不下的東西了。所以,師弟你完全不必自責,沒有你也不會有我今天的感悟,我真的是非常感激你的。」


  「但不論如何,也不用就這麼離我而去啊。」北羽辰聽到老道的一席話,面色稍好了些,但仍然感到心裡發悶。


  「能在離開這世前結識師弟是我最大的福分,我也不願就此離去。」老道仍舊面露笑容的說道:「但如果就這樣苟且偷生,於你於我都沒有什麼好處,我還會給你們帶來無妄之災的。而且我說過還能轉世的,因為沒有牽挂,我坐化後會立即轉世。如果緣分依舊,你我在下世定能相見的。」


  「師兄如果確定要如此做,我也不會再勸阻了。」聽完老道的這番言語,北羽辰也明白事情已經不可逆轉,就點頭說到。而且他也能理解,既然老道能在沒有遺憾的狀態下去轉世,那何嘗不是一種好事呢?「但不知師兄的何時坐化?」想了一下,他又問到。


  「過一會就該到時候了。「老道回答。


  「哦。。」北羽辰聽到此話,有些後悔不該問何時坐化,感覺像是在逼邱道長似的,想了一下,就又問道:「那觀里的這些弟子怎麼辦?」


  「這個你不必操心,他們自有去處。」老道笑著說道:「你可以就在此等我離去,我會再利用這個法陣一次。之後,我會留給你一些東西,希望能對有所幫助。至於弟妹,你以後可以跟她說我去別的地方尋找更好的修鍊所在了。」


  「好的,師兄。」想到道長一會就要在眼前離世,北羽辰此時腦子空白,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只是應諾了一聲。


  「我現在需要打坐一會,然後開始施法。」老道點點頭,接著說到。


  「知道了。」北羽辰聽到此話,知道邱道長已經交待完畢。馬上起身又坐回到剛才觀其給夫人治病時坐的那把椅子上,默默地看著他閉起雙眼一動不動的坐在蒲團上。


  「是時候了。」大約過了半個時辰,邱道長突然睜開兩眼,輕聲說到。


  「師兄。。」北羽辰聽到此話,一陣激靈,站了起來,走向他喊著。


  「師弟,你我就此別過了。希望在來世還能有緣相見。」老道沖北羽辰笑著說到,雖然聲音還是沙啞,但眼裡卻充滿著堅定,並無不舍之色。


  「師兄,邱道長。。。」北羽辰停在了法陣外面,心裡突然感到一陣翻滾,有些哽咽的喊著。


  「師弟不用難過,應該替為兄高興才是。」邱道長又笑了一下說道:「對了,我坐化後會給你留下幾樣東西,你千萬要收好。」


  「是。。」北羽辰默默地答了一聲。


  邱道長再次看了四周一下,最後望了北羽辰一眼,微微一笑,突然翻手拿出先前那兩塊泛著微弱黃光的石頭,隨手揮了兩次,不一會只見蒲團前的兩個凹槽又亮了起來。隨即老道雙手又像之前那樣飛舞不停,口中也念念有詞,不時的向著地面點去。地面上的符文再次一一亮了起來,北羽辰雖看不懂,但也能發現這次點亮的符文跟之前他給夫人治病時點亮的有所不同,當然他也不會去關心這些,此時他心裡一片空白,感覺血液都停滯了流動。


  「起!」隨著這聲,光幕再度升起,不一會兒北羽辰眼前只有那陣陣漣漪,邱道長的身影已經不在了。他知道,剛才那聲「起」字,將是他聽到的邱道長最後一聲了。


  北羽辰獃獃的站在光幕外面,沒有動,也沒有出聲,看著光幕的眼睛感覺暈眩無比,但還是沒有移開。


  不知過了多久,光幕上的漣漪逐漸減弱,最後直至消失,光幕也隨著暗淡下來。又過了一會,好像有輕輕地嗡的一聲發出,最後光幕徹底消散不在。


  「師兄走好。。」北羽辰喃喃的說了一句,這才往蒲團看去。這時符文已經無光,凹槽里也是空空如也。在邱道長剛才坐的那個蒲團上有一個小包裹,其實是一塊淡黃色的錦布包著什麼東西。這應該就是邱道長之前說的要給他的東西吧,想到這裡,北羽辰走到蒲團跟前拾起了布包。


  他慢慢地打開布包,發現裡面有兩個裝丹藥的小瓶,還有一個玉鐲。這時他發現錦布內面上有些閃光,拿開一看發現上面寫有一些字:「師弟,兩瓶丹藥都是強身延壽之用。這個玉鐲讓夫人戴著,對其養生育子有益處。這些都千萬不要向他人提及,切記!」北羽辰獃獃的看了數遍,眼眶再度濕潤了起來。不久,錦布上的閃光開始暗淡起來,不一會這些字跡就消失的全無了。


  北羽辰忍了忍眼淚,收起藥瓶和玉鐲,緩步走到密室門口,回頭再次望了一眼屋裡的那個蒲團,這才出來向妻子休息的廂房走去。當到了門口,他略為停頓了一會,強行整理了一下情緒后才走進去。


  王惠香來到廂房裡躺了一陣,現在早已起來,感覺精神很不錯,正有些焦急的等丈夫。一看到北羽辰走進來,就連忙起身,問道:「公子來了,不知邱道長如何了?」


  「道長可能有些勞累,跟我說了一些事後就去休息了,說是需要靜養一段時間。一會我們下山估計也不會來相送了。」北羽辰有些不敢看妻子的眼睛,低著頭說到。他二人一直恩愛無比,為了邱道長的事這次跟妻子要說不少假話,他感到有點心虛。


  「哦,讓道長如此勞累費心,真是太過意不去了,但我還是想過去當面感謝一下。」王惠香聽到丈夫說的話后,有點激動的說到。


  「不用了,道長說他現在需要靜心修鍊一陣,不見客了。」北羽辰連忙說到,心裡更是心虛起來。


  「那只有算了,等下次再來拜訪時一定要好好謝謝道長。」王惠香見丈夫如此說,就沒再堅持。


  聽妻子不再堅持要去見道長,北羽辰終於鬆了一口氣。忽然他想到了什麼,馬上從懷裡掏出一個錦布包,小心的打開。王惠香有點不解的看著丈夫的動作,當看到布包里的東西就明白了,問道:「這幾樣東西是道長送給你的嗎?咦,這手鐲好漂亮啊,難道是給我戴的不成?」當一眼看到泛著淡淡黃光的手鐲時,她情不自禁的問到。


  從開始看到手鐲到現在,北羽辰一直還沉浸在邱道長坐化后的憂傷情緒中,對這手鐲基本就沒怎麼注意。現在聽妻子一說,這才稍仔細的看了一看。只見手鐲通體淡黃,沒有絲毫的雜色,看似透明,但當看進去時似乎又深不可測。當他盯著多看了一會,突然有點點暈眩的感覺,眼前又出現一絲漣漪,跟密室光幕發出的情形一樣。


  「是的,這些都是邱道長贈予我們的。這個手鐲的確也是送給你的,說是戴上后能對養生育子大有好處。」北羽辰趕緊收起目光回答,同時腦海浮現出在密室里所見錦布上閃動的那些字跡。


  「啊,那肯定是件寶物了。」王惠香驚喜的說道:「這麼貴重的東西,我們是不是受不起啊?」她隨即又開始猶豫起來。


  「不會,邱道長說這東西不算什麼,他那裡還有不少的。」北羽辰連忙回應,再次心虛的說道:「來,我給夫人戴上吧。」


  「嗯,好的。」王惠香這才不再追問。


  北羽辰拿起玉鐲,一手抓住妻子的右手,另一隻手慢慢地把手鐲套到了她的手腕上。


  「真的是很配啊!感覺如何?」看到妻子戴著手鐲的手臂,北羽辰問到,此時剛才的憂傷感覺已經消逝了不少。


  「是啊,很合適。有點溫暖的感覺,挺舒服的。」王惠香也贊到。


  「那就好。以後就一直戴著吧,既然道長說有好處,肯定不會錯的。」北羽辰也滿意的點了一下頭說道:「只是要小心一點,不要弄壞了。也不要讓別人看見,免得引來不必要的覬覦。」


  「嗯,我會小心的。我一般都是穿的長袖衣衫,加上也很少出門,不會讓他人看到的。」王惠香眼含欣喜的望著手鐲,回答到。


  「看樣子夫人已經休息好了,今日時候也不早了,我們要不就此下山回家吧。」北羽辰把兩個藥瓶重新收起來后,就向妻子建議。


  「好的,我是已經休息好了,那我們回去吧,只是不能跟邱道長道別稱謝。」王惠香點點頭。


  看到妻子又提想見邱道長,北羽辰連忙說道:「以後還有機會的,我們走吧。」


  「就依公子,下山去吧。」王惠香再次點頭。


  山腳下,半個多時辰后二人又來到了匯雨亭,又自然地走進了亭子里。


  二人沒有說話,只是有點默然的看著四周。


  「公子,你在想什麼?」王惠香想到了什麼,有點神情不太自然,回頭看到丈夫也在發獃似的,就開口問到。


  此時北羽辰腦海里出現是邱道長的一些事情,包括兩年多前第一次來驪幕山時的經歷,在這匯雨亭前的興奮,隨口說出的對句,跟道長探討道學的深意,等等。突然聽到妻子的問話,他就立即回應:「沒。。沒想什麼。「


  「難道公子就沒有想到廷(婷)兒么?」王惠香有點意味深長的問到。


  「廷(婷)兒?」北羽辰望著妻子,很是疑惑的問。


  「是啊。既然道長已經幫我把那兩處經脈治好了,我們就該考慮廷(婷)兒的事了。」王惠香看著丈夫還不懂的樣子,略為臉紅的說到。


  「是這事啊!當然要努力去做了。不過,」北羽辰弄懂了后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連忙對妻子說道:「忘了跟你說了,邱道長交待說你最好再修養七七四十九天,那樣才能達到最好的狀態。」他現在心裡還在為道長默禱,但又不能把他坐化的事告訴妻子,只有再次心虛的謊稱需要她四十九天的修養。這也正是他路上想到的,要為邱道長守候四十九天,這樣才能心安。


  「是嗎,那樣也好。我們的廷(婷)兒就晚點到來吧,但肯定會更聰明健康。」聽到丈夫的話,王惠香稍一思考,就沒有不開心,反而更高興起來。


  「嗯,我們的廷(婷)兒肯定將會是最棒的。」北羽辰拉起了妻子的手,並抬到自己胸前,點著頭說到。


  王惠香的長袖滑了下去一些,露出手鐲,此時它發出的淡黃色光忽然亮了一些,似乎聽到了他們的對話,表示贊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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