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蔓舞
軒間又是一記腿擊帶著青灰靈弧向張弓急掠而來。
「噗」，張弓被餘波濺射，噴出一口鮮血。
「他娘的，老虎不發威當老子是病貓啊，紫髯干他！」張弓怒從心頭起，左手匯聚靈力按於弓上，右手拉至六弦輕放。
「怦！」一道紫箭迅猛而出，直射軒間心口。
與此同時一柄藍色冰劍朝軒間後頸割去，正是少年瀾空。
軒間兩面受擊，神色卻沒有絲毫慌張，他身體迅速後仰，右腳蹬起想要踢斷紫箭，右手掌心運轉起一麵灰青色屏障，擋住少年的藍色冰劍。
「哐當！」一聲強烈的碰撞聲響起，不止是張弓吃驚地張大了嘴，連軒間自己也忍不住眉頭緊皺了起來，他終於認真地端詳起了眼前的藍發男孩：「朝天妖道不止能用烏黑劍？」
瀾空一言不發，手中藍色冰劍再次向前戳去，與此同時軒間右腳也踢中迅猛射出的紫箭。
「怦！」紫箭被軒間一腳踢飛，朝天上扭轉而去，可令他吃驚的是，紫箭竟沒有被自己足下匯聚而出的濃郁靈力所擊散，他猛然叫出聲來：「這是化世之力？」
張弓嘴角浮出一抹詭異的笑，論陰險毒辣，舍他其誰。
「弦變。」張弓低喝一聲，原本向上飄散的紫箭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紫色靈韻圍繞全身的少年，少年身體同紫箭一樣朝上飛去的同時，手中的弓拉至半弦射出兩枝紫箭，箭朝軒間首尾以弧線掠去。
軒間冷汗不禁層層冒出，他無法判斷出紫箭的威力，可自己的目的眼看就要實現，可不能葬送在這個地方，還是小心為妙。飛速的思考過後，他趕忙將全身大部分的靈力都運轉至首足兩端后，並旋轉身體以擴大靈力的抵禦範圍。
「小蘭！拿箭插他屁眼。」張弓說罷又是兩箭射出。
瀾空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小瀾？這是在叫他嗎？他看了看右手的藍色冰劍，又看了看左手之中的紫箭，這正是先前以移形換位，救了他的那枝紫箭。可那傢伙的意思是用哪支劍插他的屁眼呢？
算了，瀾空懶得再去想，他右手將藍色冰劍拔出，左手將紫箭取出，雙手向下一拉，再一提，兩劍同時插向軒間的胯部。
張弓嘴角笑容更加濃郁，他再次挽起弓弦，此時的箭矢已化成血紅色，他輕喝一聲「弦變」。
軒間全然不知，此時他的下方已然是雙劍合璧。
先是一連串的鏗鏘聲，藍色冰劍與軒間旋轉的身體相互摩擦，然後是連續兩次的「怦，怦」兩聲四枝紫箭與軒間的首尾碰撞，產生激烈的爆鳴聲。
而天上的張弓此時已瞬移到了瀾空的懷中，「咻」，紅色箭矢代射出，代替原先的紫色箭矢，而瀾空只覺得身體承受的重量莫名了增加數倍，開始急速往下墜落。
「朦，就讓我看看，你的靈力到底有多厲害。」張弓有些疲憊地躺在瀾空的懷裡，這幾支箭矢都是蘊含化世之力的化世之箭，威力強大的同時也幾乎耗盡了他體內除了朦之外全部的靈力。
兩根花藤輕輕纏住墜落的二人，把他們拉在地上放平，瀾空緊張地推開壓在自己身上張弓，看了看周圍，確認沒看到暖吟后才暗暗鬆了一口氣。
「嘿，你們是基佬嗎？」熟悉的聲音從瀾空的耳中傳來。
藍發少年欲哭無淚，他一腳踹在張弓的屁股上，把他踢開，然後沖著暖吟瘋狂搖頭。
「你們什麼時候親嘴啊？」黃髮女孩翹了翹眉毛，充滿好奇地問道。
郭是枝看到被一腳踹開的張弓，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聲來，可又不知道為什麼有些心疼他。
「是枝！快用蔓舞捆住他！快！」張弓大叫一聲。
郭是枝看向半空中搖搖欲墜軒間，略做思索，便眼眸微閉，雙手輕輕抬至胸前，十指對稱彎曲，低聲喃出兩個字：「蔓舞。」
張弓興奮得又咳出一口血，並在心中狠狠地朝那隻獨眼顯擺了一番：「朦，快看看，這是我老婆，哈哈哈哈哈，怎麼樣，你沒有吧？」
數百根深綠色藤蔓拔地而起湧向軒間，死死地纏住他的身體，奇怪的是幾乎沒有受到任何的抵抗。
但更讓郭是枝疑惑的是：這個男生是怎麼知道她元技的名字的。
「張弓，集中注意力。」朦沒有絲毫的閑心跟他開玩笑，甚至有些嚴肅地說道。
「閉上眼睛，我要開眼了！」朦將眼皮緊緊合上。
張弓心神不由自主得一顫，他也趕忙閉上眼睛，一股血腥氣湧入他的腦海。
粘稠感隨之鋪面而來，朦的聲音再次傳來，震耳欲聾：「張弓，開眼！」
張弓雙眼瞬間睜開，眼前的景象前所未見，他吃驚地想抬起手臂揉揉自己的雙眼，可無論他如何用力，也感受不到手臂的存在。
他又瘋狂地朝四周旋轉自己的眼眸，好像除了眼睛，他什麼都沒有。
血紅與青黑繞著暗白交織在一起，一顆顆圓形珠子飄蕩在眼前，這是他兩生都未見到過的場景。
「這圓珠是靈珠嗎？」張弓終於冷靜了下來，也稍稍適應了眼前的場景。
「嗯。」朦輕聲應道。
「那我現在是那支箭？」張弓再次問道。
「嗯。」朦語氣平緩得沒有任何波動。
與此同時，劇烈的疼痛感再次在軒間的身體中蔓延開來，鑽入他體內的紅色箭矢穿破一顆灰黑色靈珠，碎片四散而飛，體外的他一口鮮血從口中噴出，將捆住他的綠色藤蔓染上一片血紅。
「這是？」張弓忍不住驚嘆出聲，靈珠震碎化出一道光影，一個看上去只有十幾歲的男孩開心地啃著手中的包子，旁邊站著一個穿著青黑色衣衫的男子，他正小心翼翼的將男孩腳下，一具骨瘦如柴的女性屍體用草席蓋住。
「這是人生。」朦平淡地答道。
「軒間的人生？」張弓追問道。
「人生就是人生，沒有誰的。」朦答道。
「這怎麼可能，每個人的人生都是不一樣的，有的人生來榮華富貴，有的人拼盡全力還是苟延殘喘。」張弓語氣稍稍有些激動。
「你說的那是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