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道
「凝霜姐姐,事情就是這樣,這個老好人一劍劈下直接就把那個叫泰山的男的給打跑了。」張弓形象生動的將整個經過描述給了眼前的女子。
女子轉頭仔細打量起來這個老好人,她對少年的話有些將信將疑,這個傢伙是哥哥葉凝生給她的護從,原本以為哥哥只是隨便給她個人想盯著她,因為除了幹活勤快,沒見到有別的本事。
「老好人,你過來。」葉凝霜朝仍有些哆嗦的勞浩仁開口說道。
勞浩仁眼神迷離的朝也凝霜看來,他聲音顫抖甚至還帶著一點哭腔地說道:「小……小姐,六竹,他.……他死了,腦子裡的汁兒都噴出來啦。」
葉凝霜看著眼前懦弱的男子皺起了眉頭:「勞浩人,三刃宗的規矩你忘了嗎?」
勞浩仁搖了搖頭,運轉靈力,手中浮現出一柄,張弓初次見到他們時所持的三刃劍。
勞浩仁旋轉劍柄向又,左手負在右手之上向葉凝霜行了一記劍禮,「三刃劍不離,此生道不失。」
張弓看到同樣運轉靈力,將三刃劍匯在手中的葉凝霜,他不解地問道:「姐姐,為什麼要匯劍在身,這樣不會消耗靈力嗎?」
葉凝霜的神情突然變得嚴肅了起來,她認真地對少年說道:「這是三刃宗的劍道,是修劍之人想登上巔峰必須要走的一條路,你年紀還小,可能還聽不懂。」
張弓啞然失笑,看著無比認真的二人他竟然有一絲羨慕。
道?我的道又在哪?
我曾用無弓靈之身而練弓,想有一天,我定當張弓如滿月,一箭射破蒼天,我以為我修的是一條弓道。
我曾以四眼分善惡,六眼識人心,想有一天,我定當看破世界之善惡,懲惡揚善,我以為我修的是一條正道。
我曾在南華山之西峰娶郭是枝,想有一天,我定當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我以為我修的是一條有情道。
我曾育有一女取名西歸,世人皆笑我,咒女歸西,可我只不過是怕旭日東升,孔雀南飛,她忘了回家,我以為我修的是一條歸家道。
我曾孤身上清玄,我以為我修的是一條復仇之道。
少年在苦笑,他向持劍女子問道:「姐姐,你說我該修什麼道啊?」
葉凝霜將頭輕輕側偏,看向少年,開口說道:「你不是練弓的嗎,emm,那應該就是弓道吧?」
少年不再說話,他也不知道,自己該走怎樣的一條道,但一定不是弓。
洞中的柴火隨吹入的微風一同搖曳,樹葉飄起,發出窸窸窣窣的響聲,兩大一小三人,都靜下心來,開始修鍊。
少年感受著附在心口的眼靈,要是它能聽得見,他真想親口問問它,你個眼靈不跑眼睛上去,非要跑我心上去幹嘛,我只聽說過心上人,沒聽說過心上眼。
可他轉念一想,又覺得,你也陪我這麼久了,想想也真是虧待你了,連個像樣的名字也沒給你起,整天叫你眼靈,怪難聽的。
不然這樣,你既然長在我的心上,我就比別人多了個心眼,乾脆叫你小心眼好了,你覺得咋樣?
張弓只感受到了心臟砰砰的跳聲,知道眼靈沒有任何的回應。嘿,你個眼靈,還不搭理我,小心眼不好聽嗎?
還是只能感受到心臟怦怦的跳聲。
少年搖了搖頭,靈終究還是靈,又怎麼會聽得懂人話呢,可他現在不知怎麼的,突然好想找個人說說話。 ……
那一年,南華山的西峰。
「郭是枝,你這個雲良閣的娼妓,也配上南華山?」
「她也配有名字?這種賤人就該把姓給去了,加個狗,她就是只狗。」
「別埋汰狗了,狗還知道看門,她只會去勾引主人家的男人,狗都不如。」
不知道是誰率先朝這個被叫做郭是枝的女人吐了一口吐沫,幾乎在場的所有人,都開始朝這個看上去十分瘦弱的女子,吐起了口水。
有的人甚至還使勁咳出一口黃痰,匯起一口靈氣,狠狠地吐在女人身上。
女人想反抗,可朝她吐口水的人太多,她只能拚命捂著臉,保護著僅存的一點尊嚴,哭著喊:「我不是娼妓,我沒有勾引主人家的男人。」
聲嘶力竭,聲音沙啞,可口水卻越來越多,越來越狠,有本不知道實情的人也開始加入了這場大戰之中。
「大嬸,這兩天不是南華山的蓬萊仙祖要比武招親嗎,現在怎麼亂成這樣兒了?」張弓本就是十分詫異,一個聽說已經年過一百歲的老怪物,竟然還要娶妻,娶親就算了還要光明正大的比武招親,最讓他感到吃驚的還是,竟然有成百上千的女子,不遠千里,跋山涉水的趕來,想要嫁給他,其中還不乏很多靈者。
「我也不太清楚,聽說就是裡面這個女的勾引別人家男人,現在正被大家吐口水呢,小夥子你別擋著我啊,我也要去吐一口。」大嬸拉開擋在身前的男子。
這個男子正是張弓,他伸手又拉住這個湊熱鬧的大嬸,不解地問道:「大嬸啊,你都不清楚,你去吐她幹啥啊?」
大嬸反手把張弓的手拽開,她不高興地說道:「拉啥拉啊,男女授受不親知不知道?你可別拉著我了,我跟你說,其實我女兒也來參加比武招親啦,這蓬萊仙祖可是活神仙啊,萬一我女兒選上了,我就是神仙的岳母嘍。」
張弓終於放開抓著大嬸的手,讓她如願的去朝那名女子吐口水。
不過他也很好奇,什麼人能把千萬人唾棄,想必一定是個可惡到了極點的女人吧。
他左右穿梭,好不容易擠到人群的最前面,踮起腳一看,吃驚地說了一句:「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