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交易
「這是我的使命，我必須驗證仁者業力是否真的存在，因為它跟我的身世有直接關聯。」庄嵐躲開了她的注視，並且從袖鐲中取出一隻小瓶遞給了她。
「仁者業力？什麼身世？你不是琳姐姐的表哥嗎？」葛紫頤惑然不解地問道。
庄嵐卻避而不答：「紫頤姑娘，你暫時還是不能回葛家，就算沒有葛勇，葛家內部也一定還有國士社勢力，尤其你的三叔，我直覺上判斷他可能並沒有呆。」
「三叔的獃滯是假的……？這不可能！」葛紫頤連忙吃驚地搖頭。
庄嵐繼續道：「如果他真的獃滯，此時的葛門四子已經名存實亡，葛家至少還有兩萬多兵力，為什麼會沒有分崩離析？」
葛紫頤解釋道：「葛勇不是還在嗎？而且葛府還有管家，一時半刻不至於分裂，至於那兩萬多兵力，他們有效忠血誓在身，想要走也不是那麼容易。」
庄嵐淡淡搖頭：「如果有人想要接管葛家這部分兵力，一切就顯得波瀾不驚了。」
「喧賓奪主？或者是鵲巢鳩占？」葛紫頤面色驚憤不定。
庄嵐輕嘆一息：「你跟琳兒命運相似，葛家即使能夠躲過一劫，恐怕也已經滿目瘡痍，將來葛家的命運將要全部由你擔負，所以你最好做好準備。」
「小庄哥，業修界到處都是爾虞我詐，你卻能夠為了全城命運不惜涉險，莫非仁者業力真的存在嗎？」葛紫頤忽然聯想到她跟庄嵐從相遇到現在，庄嵐似乎一直都在毫無理由地幫助她或者葛家。
「我也不知道，就算它不存在，天地間也絕不能喪失仁者這種胸懷，否則難以想象那將是多麼可怕的場面，所有人為了自己的利益不擇手段，強者為尊的秩序一旦成立，今後將再也沒有人性和正義可言！」
葛紫頤：「強者為尊……似乎一直都是存在的啊？例如在暮瀾城，廉布虛不是絕對的統治者嗎？」
庄嵐搖搖頭：「他同樣受到公法的制約，而公法則是一個國度賴以生存的基石，如果將來沒有公法，強者掌握著生殺予奪的絕對權力，那麼這個世界將會是恐怖的世界，我們這樣的業修連生存下去都很難。」
「公法？那也是強者所制定的，普通人根本建立不了一個帝國。」
庄嵐：「所以仁者胸懷才至為重要，如果一個帝國的締造者忽視了這一點，那麼他所統治下的國度必將生靈塗炭！」
「這是國君才需要考慮的事情，普通人根本無法企及到這一層，小庄哥莫非有建邦立國的抱負嗎？」
庄嵐淡笑道：「建邦立國談何容易，我只不過是受到了某種指引，才漸漸開始踐行仁者。」
「不管如何，我都要感謝你救了我兩次，並幫助葛家找到了叛徒。」
庄嵐又看了看田琳：「我該走了，這隻玉瓶中裝的是特效巫葯，用它能夠破解即將爆發的一場毒疫，整個田府用這一瓶應該綽綽有餘。」
「你……保重。」明知自己無法阻止，田琳再也沒有多說，但眼中的關切卻深到了極點。
而庄嵐在他的注視下漸漸走遠，一直走出田府大門，然後沿著坊街消失在了人群當中。
從他出現的那一刻，葛勇便遠遠地跟了上來，儘管他自以為跟得不動聲色，然而在靈息覓訣的窺測下，這種雕蟲小技根本不值一提。
小半時辰之後，庄嵐走進了久違的萬香樓，葛勇為了掩飾行蹤，並沒有親自跟進來，但卻派了兩個手下緊隨而來。
萬香樓已被法衙查封，再也不能對外營業，廚翁的弟子們也都各奔東西，如今留下來的只有一個人，那便是薛紅揚背叛廚翁的私生子，康城！
餐廳中如今空空蕩蕩，本該潔凈的桌椅上覆蓋著厚厚的塵垢，雖然沒有一個客人，但卻有兩三個法修坐在角落裡無所事事。
萬香樓既然是被查封，而且薛紅揚至今沒有下落，法衙就不得不派人守在這裡，這幾個法修根本不奢望能見到薛紅揚，在這裡守著無非是在例行公事。
庄嵐的到來，讓這幾個法修頓時打起了精神，天天守在這麼枯燥的地方，偶爾出現一個人，他們都巴不得能跟薛紅揚有關。
「老兄，這家店已經被查封了，你要是想吃飯的話，還是換個地方吧。」法修們主動跟他打招呼，似乎就算是個普通食客，他們也喜聞樂見，因為整天呆在這裡實在是太悶了。
庄嵐在餐廳內掃視一圈，目光最終落到了灶堂方向，那是康城所在的地方，但現在大門緊閉，看不到裡邊任何情景。
「我不吃飯，只是來做筆交易。」庄嵐像是回答了法修們的搭訕，而實際上這句話也是故意說給康城聽，因為灶堂的門戶上鐫刻著鏡視秘紋，外面的一切情形，在內堂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做交易要到商市，來廚坊能做什麼交易？」法修們突然對他感起了興趣，眼神在他身上不斷掃視。
「有關業餐的交易，當然要到廚坊來做。」庄嵐淡靜而沉冷地回答。
「什麼業餐？這間廚坊已經封了！」法修們再一次提醒他道。
「廚坊封了，但廚夫還在。」庄嵐簡短作答。
「你要聘用這間廚坊的廚夫？」法修們恍然大悟。
庄嵐點頭道：「不錯，因為只有這間廚坊能做出萬香蒸，而我現在想要宴請一位朋友。」
「看來那是一位貴客！」法修們連連咂舌，萬香蒸價值兩萬業幣一份，如此高昂的價格，普通的宴席當然用不上。
「的確不是普通的客人，所以我願意用一朵香芝花做交換。」庄嵐言辭之間，目光似是不經意中盯向灶堂方向。
但灶堂的大門始終沒有動靜，畢竟香芝草的確是一種稀有香料，然而卻也未必能夠打動所有廚夫，而康城就是不為所動的其中之一。
以萬香樓和薛紅揚的財力，康城不會短缺任何名貴香料，一朵香芝花根本不會放在眼裡。
然而短暫的一陣沉默之後，庄嵐從袖口中取出香芝草，濃郁的香息頓時撲面而來，萬香樓的每一個角落似乎都沉浸在了這股味相之下！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