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0 畫地為牢
黑色葫蘆的面具最後直接融入了男人的臉中,那蒼嶺最高戰力的嶺主最終竟是失去了一切反抗之力,雙手垂落了下來,黑色的紋路從他的臉上往脖子上爬,接著蔓延到了全身,那些紋路像黑水般流動,最後全部注入了男人的心臟,那顆心臟瞬間黑化,黑色的血又從這裡輸送到男人的全身。
「是個不錯的傀儡。」蘇昊淡漠讚賞了一聲,但下一刻他卻直接伸出那枯瘦的手將男人的頭顱直接按碎,黑色的腦漿和血液濺出,打在蘇昊身上,但他絲毫沒有在意,那些腦漿和血液一會兒之後又被從他身上滲出的一層黑色液體給吞噬殆盡了,「不過實力太弱,沒有絲毫作用,還是給它餵食好了。」
說罷他直接丟出了一個黑色的葫蘆,那黑色葫蘆居然像風書恆的食人鍾一樣長出了手腳和嘴巴,撲在了那男人的屍體之上,張口便咬,不出片刻竟是將男人的身體給吃食乾淨,而後又自動回到了蘇昊的黑袍之內。
蘇昊淡淡掃了風書恆一眼,沒有理會,將自己的衣帽拉低了一些,便要走出這個洞穴。
「喂,至少幫我把這些箭拔了吧!我自己拔不了啊!」風書恆在後面喊道。
「我沒有殺你已經是很大的仁慈了,自己想辦法解決吧。」蘇昊沒有停下腳步。
「喂!別走啊喂!」風書恆又接著喊道,但那人已經走出了洞外。
風書恆不知道這個黑袍傢伙是誰,認識他是在來這個洞穴的路上,那傢伙擁有著可怕的能力,自己當然知道那個男人還沒死,畢竟跟了那男人那麼多年,對其的手段已經摸透,但這個全身都罩在黑袍之下的傢伙居然也知道那個男人沒死,而且一路跟了過來想要將男人殺死,但因為那個洞穴有禁錮,所以無法進入,只能讓自己帶他進去。
起初風書恆也懷疑過這黑袍是不是那個男人派過來試探自己的,但最後在那黑袍展現出嬰變境後期實力之後他便是排除了這種可能,畢竟,那個男人就算是奪舍失敗之前也只有嬰變境中期的實力。
而風書恆帶他進來的條件就是先由自己擊殺那個男人,如果做不到再由黑袍出手,黑袍答應了,這,便是整個事情的經過。
看了看自己身上那麼多的符文箭,這些符文箭雖說要不了他的命,但如果無人幫忙的話,自己估計得在這個洞穴之中困個一個月以上,風書恆嘆了口氣,不知道現在的外面,究竟變成什麼樣了。
「師侄啊,你可不能死啊……還有殊兒,那傢伙已經死了,以後,哥哥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到你!」
洞穴之外,蘇昊緩步走了出來,他抬起頭看向了天空,那裡有著不少的人影,但他的眼睛只盯著其中的一個,那便是夏祈。
「老夏,我已成魔,沒臉見你們了。這一次,幫你殺了那個凡天境之後,我便會離開天檐山脈,我的父母,便交給你了。」
他說著拿出了一個黑色葫蘆的面具,輕輕貼在了自己的臉上,而後面具融入了他的皮膚之中,形成一個覆蓋了他整張臉的純黑面具,在面具上只能看到他的一雙眼睛,那雙眼漸漸異化,瞳孔變得彷彿水晶球般美麗,但如果能夠放大,就會看到在那兩顆水晶球內,一顆困著一頭模樣猙獰的黑色惡鬼,一顆困著他自己的靈魂……
天空之中,所有人還失神在夏祈所施展的恐怖玄術之中,那種可怕的力量,究竟是如何從一個玄虛境的小鬼身上爆發出來的?現在他們再看夏祈,簡直有如鬼神,這個人在他們的面前,已經創造了太多的奇迹……
「這小子,日後不得了啊!」玉伏天看著那臉上噙著高傲笑容的夏祈,不由得感嘆一聲,他說著又看向了玉紅梅,道,「爹爹之前出手救他,這舉動簡直是再英明不過了。」
玉紅梅沒有看他,她的眼睛一直盯著遠處的夏祈,淡淡回道:「他現在僅僅只是一個玄虛境而已,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你怎麼知道他會不會哪一天就夭折了呢?得罪了那麼多人,不見得就是一件好事。」
玉伏天看著她不由得搖了搖頭,這閨女,怎麼就沒有一點少女懷春的心思?
黎羅被夏祈調戲了一下之後,臉上微微有些薄怒,不過現在情況特殊,她也不能在這裡將夏祈給掇拾一頓,就見夏祈已經轉過了身子,看向那救了自己兒子一命的周天元,臉上露出諷刺。
周天元父子臉色都不太好看,一個是憤怒加上震驚,一個則是被之前那個黑色光球嚇得臉色慘白,身體不時地哆嗦了一下。
「沒用的廢物!誰讓你過來的!」看著周昆嚇得失了魂般,周天元一巴掌便是扇他臉上。
周昆被扇了一巴掌總算是回了點神,捂著臉看著周天元道:「父親你雖說突破到了凡天境,但對方畢竟人多,我怕出個什麼萬一,便帶人過來了。」
周天元冷哼一聲,對方一招之下,將森羅門這麼多年培養出來的戰力全給滅了!
他臉色陰沉地看向了夏祈,現在的他是真正動了殺心,雖說他很想知道夏祈體內的那些秘密,但為了那些秘密,要是一個不慎陰溝裡翻船那可就虧大發了,他用了多大的代價才突破到凡天境,要是剛突破便是死在了這裡,那可真是天大的笑話!
「你真的讓我很意外,不過,這種突然瘋漲的力量應該不是屬於你的,就不知道,經過了剛剛的那一招,你現在還有多少的力量可以供你揮霍?」周天元看著夏祈冷聲道。
「跟你玩一玩還是足夠的,」夏祈淡笑道,「怎麼?你不打算攻過來嗎?」
面對夏祈的挑釁,周天元沒有動怒,但他還是接下了夏祈的挑釁,他就不信,以他凡天境的實力,還殺不了一個玄虛境!
手中掐訣,而後周天元向夏祈一指指去。
「毒囚!」
一顆黑色光暈在周天元的指尖浮現,接著洞穿虛空而去,速度之快讓人咂舌,直接便是擊中了夏祈的胸膛,而在擊中夏祈時那光暈膨脹開來,瞬間形成了一個十丈大小的黑色空間,這個空間之內充斥著劇毒的氣體,能腐蝕萬物,這些氣體甚至化為了惡鬼形狀,就要向夏祈侵蝕而去!
周天元一招得手,額前卻是皺出了一個『川』字,他分明看到了夏祈在那毒囚之中淡漠地笑了一下。
「畫地為牢,神我。」
黑色空間猛地回縮,夏祈手指抬起,那個毒囚空間在他的指尖之上形成了一點淡淡的黑色光暈,竟是與周天元之前施展招式時一模一樣!
「不好!」
周天元瞳孔一縮,可他剛剛反應過來,下一息那黑色光暈便是洞穿了虛空,在他的周圍膨脹了開來,形成了一個十丈大小的毒囚!
「啊!!!」
「父親救我!」
在周天元的身旁不僅站著周昆,之前從那黑色光球中逃生的幾個嬰變境中期強者也是在其身後,這些人被那毒囚籠罩在內,他們逃出黑色光球之時身體已經受了極重的傷勢,再加上這又是凡天境的一招,竟是無法逃脫,身體瞬間被其內的毒氣惡鬼侵蝕,他們身上的皮膚層層脫落,接著是血肉、骨骼、內臟,他們抓著血淋淋的臉凄厲地呼救,但十息之後,全部化為了淡藍色的血水,散發著濃濃的惡臭,從天空往下方滴落而下……
周昆實力最弱,所以被那些毒氣腐蝕得最快,但他離周天元最近,所以很快便被救出,但即使如此,他皮膚也是腐爛了大半,露出其內猙獰的肉和白骨,而且在逃出之時,也被一個毒氣惡鬼抓住了一隻手臂,並生生扯下!
「啊啊啊啊!父親!痛死我了!痛死我了!!」
周昆凄厲地尖叫著,周天元立刻從乾坤囊中取出一瓶藥粉,迅速灑在周昆的身上,這些藥粉有著奇效,立刻止住了那些腐爛的皮膚蔓延至周昆全身,而且還直接凝固成血痂,緩和了那噬心的痛楚。
現在的周昆,模樣看上去讓人毛骨悚然,周天元捏碎了一塊傳送玉佩,身前出現一道空間裂縫,他直接便將那周昆給丟了進去,而後空間裂縫在身前消失。
遠處夏祈笑了一聲,道:「怎麼?你不跟著逃回去嗎?」
整個森羅門的頂尖戰力在夏祈兩招之下全部死盡,而且自己的兒子也被廢了,周天元現在對於夏祈的殺意可想而知。
「激怒我對你沒有好處。」周天元意外的冷靜了下來,不愧是天檐山脈的第一人,這份心智,也不是誰都有的。
夏祈淡淡笑了一聲,突然回過頭對天空中的眾人道:「喂,他現在可就剩一人了,要不我們群擁而上,將他搞死怎麼樣?」
所有人皆是一愣,但到底沒有一個人出聲,這些人都不傻,對方可是一個凡天境,隨隨便便就可以取他們性命的人,這種時候,靜觀其變才是明哲保身之策。
夏祈揉了揉眉心搖了搖頭,這簡直是太愚蠢了,難道他們以為那周天元日後會放過他們嗎?
周天元也說話了,聲音傳遍整個蒼嶺的天空。
「在場之人,在日落之前,殺蒼嶺千人者,可免一死!否者,我周天元,將屠其宗門!」
他對於夏祈的殺意,已經直接遷怒到蒼嶺的頭上,今天,他要將蒼嶺,從天檐山脈的地圖之上抹除!
此話一出,那些想要靜待兩虎相鬥之人頓時慌了,周天元他們是肯定不想得罪的,但從夏祈所表現出現的無限潛力,這個蒼嶺的青年他們現在也不敢得罪,畢竟若是日後讓他成長起來,那麼他的報復絕對會讓所有人都寢食難安!
但現在周天元已經下令了,他們必須在周天元和夏祈之間選隊站,而如果選錯,結果可能就是死!
所有人還在猶豫,周天元已經朝一個嬰變境初期的老者一點,那老者直接被吸到周天元的身邊,掏出心臟,製成傀儡,而後自動飛上天空,在那困住夜鳳的血罩旁炸開,為那血罩加厚了一層。
周天元還要向一人點去,那人突然尖銳叫了一聲,而後直接向蒼嶺的下方掠去,瘋狂掐訣,一個個的玄術從他手中丟向了下方的土地,玄術炸開,傳出來無數的慘叫……
周天元冷笑一聲,他手指準備再向一人點去,那人也是有樣學樣,開始向蒼嶺的下方掠去,施展玄術殺人!
不管他們現在這個選擇對還是錯,但是,他們今天想要活下來,就必須這麼做,夏祈的潛力?他能不能活過今天或許都難說!
有人領頭,剩下的人也就不得不跟著行動了。
二三十個嬰變境強者屠一個宗門是什麼結果?
毀滅。
短短的時間的之內,幾座山峰瞬間被摧毀,蒼嶺的幾位嬰變境掌座立刻出動,但力量薄弱,除了牽制住幾個嬰變境強者之外,並沒有起到絲毫關鍵性的作用。而那靈蛇峰的紅瞳老人,竟是在這個時候倒戈,大喊著沖向了下方大肆屠殺!
現在天空中唯一沒用響應那周天元命令的,只有冥炎宗的玉伏天,以及他身後的冥炎宗七位嬰變境強者。
周天元以及夏祈都在同時將目光移向了玉伏天,而玉伏天則看向了夏祈,他目光深邃,只是盯著夏祈,完全沒有理會那已經朝他這邊抬起手來的周天元,他在等夏祈的一個訊息,因為他今天突然想要豪賭一場……
夏祈淡淡一笑,輕聲說道:「去吧!」
玉伏天拳頭一握,聲音略微嘶啞,「幫蒼嶺!」
說罷,他率先向下方掠去,而他身後的嬰變境強者,也是在略微猶豫了一下之後,緊隨而去!
周天元冷哼一聲,手指向那冥炎宗強者點去!
但他這次沒有成功,夏祈身形一閃,擋在了冥炎宗眾人之前,淡漠一笑,「你若是不想出手,那這次就換我來了。」
他說罷手中直接掐訣,他只掐了簡簡單單的三個訣印,輕聲說道:「畫地為牢,無根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