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5 奪舍失敗
「怎……怎麼回事?」
「這天門……不是一個意外?」
「天啊……蒼嶺……究竟藏了一個什麼王牌?」
一時間整個蒼嶺都嘩然了起來,一些人隱隱猜到了些什麼,身體微微顫抖,滿臉震撼與錯愕。
「靈魚峰……莫非是……」
雲縱拳頭緊緊握了起來,他緊咬著牙齒,儘管不信,但從那金光射出的地方,他的的確確是感覺到了夏祈的氣息,一股他從未在一個玄虛境身上感覺到的氣息,他一個嬰玄境,竟是要在這氣息之下,瑟瑟發抖起來。
「該死,他究竟是怎麼做到的?在蒼域之中,沒有奪了他的身體,果然是我這輩子犯下的最大的錯誤!」
夏曇與伏瑤以及唐箬兒幾人站在大殿之外,看著那金光耀眼,不由得有些晃神,伏瑤無奈說道:「你說,他還是那個我們認識的夏祈嗎?」
夏曇搖了搖頭道:「他變得讓人感到意外和措手不及,但,他還是他,變強了也好,不用讓人太過擔心。」
「可現在,不正是該擔心的時候嗎?或者,你有信心他能從那嶺主的手中逃過這一劫?」伏瑤道。
「我不知道,但師尊說了,他們一切都已經準備妥當,讓我們不用擔心。」雖嘴上這麼說著,但她的雙眉還是不由得輕蹙起來。
天空之上,一位身穿火焰紅袍的魁梧中年人靜立在那裡,那張不怒自威的臉讓人感到壓迫,不敢靠近,他是天檐山脈最強的人之一,冥炎宗的宗主,玉伏天!
在玉伏天的身旁,還站著一位紅裙美人,她是玉紅梅。
「那個傢伙,便是你用七層浮屠塔換了他一枚浮屠丹的傢伙?」玉伏天淡淡說道。
「是他。」玉紅梅道。
「這個人……不一般啊!」看著天空中的金色天門,玉伏天感嘆一聲道。
「他的確是有很多特別之處。」
「紅兒,這種人,未來無法限量,不可與之為敵,若能交好,必定恩惠無窮。」
玉紅梅蹙著眉頭,對於夏祈,她沒有太多的好感,但她還是點了點頭,畢竟夏祈現在所表現出來的潛力,的確讓人感到震撼。
在所有人的注視之下,夏祈從那洞府之中緩步走了出來,他身上的金光已經消失,進階玄虛境之後所爆發出來的氣息也已經被他壓下,因此天空中那久久沒有閉合的金色天門,也是緩緩消失於雲層之中,露出了那片藍天與白雲。
此時在夏祈的體內,一座七層金塔矗立在他的靈海之上,耀眼奪目,仙意瀰漫,因為這座金色浮屠塔,他體內已經種下了仙根,更是增添了萬載壽命,受益無窮!
他抬起了頭,看向了天空中那個正兩眼冒光盯著自己的如乾屍般的老人,這傢伙一定等的不耐煩了吧,現在也該動手了。
也正如夏祈所想,在夏祈出現在那洞府之外后,那乾屍老人嘴角立刻揚起了一絲誇張的弧度,這在他皮膚下垂的臉上顯得異常的恐怖,而下一息他便是就有了動作,只見他那乾癟的身體裂開了一個觸目驚心的口子,一股黑霧從那口子里逃出,片刻便是掠到了夏祈的身上。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令得所有人臉色驚變,而一部分人很快便是反應了過來,這是……奪舍!
雲縱眼睛深深眯了起來,奪舍?對他而言這是低劣的手段,如果他有能力的話,他可以讓自己的血色人形直接吞噬了夏祈,再轉變成『養分』傳給自己!
「該死!這可是我的獵物!」他低聲罵著。
黑霧沒有受到任何的阻礙,直接便是侵入了夏祈的體內,並開始瘋狂地吞噬夏祈的靈魂!
但情況並沒有蒼嶺嶺主預想的那般美好,在他侵入夏祈的體內之後,突然變有一種灰色的火焰彷彿早有準備一般迅速地將他包圍,以他嬰變境中期的實力,在這股火焰之中竟是感到了一絲死亡的威脅,他立刻意識到不妙,然而此時想逃卻已是來不及了,在那會灰色火焰的燃燒之中,他感覺到自己的靈魂正在一點點被反吞噬,再這樣下去,他不僅奪舍不成,還會死在夏祈的體內!
「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黑霧之內傳出尖銳的叫聲,他奪舍了多次,嬰玄境甚至嬰變境的也曾奪過,但沒有一次遇到過這種情況,「你想要對我做些什麼?我可是你的老祖!」
夏祈沒有回應,只是加大了輪迴道火的火力。
黑霧之內突然狂笑了一聲,「很好,不愧是我見過的最棒的身體,不過,你以為如此便能逃過被我奪舍了命運了嗎?那你可就太小瞧我了!」
身後洞府之內突然飛出來一物,竟是那奪魂盅,只見那奪魂盅自行打開了蓋子,從其內傳出來一股詭異的吸力,毫無道理地便將夏祈體內被困在輪迴道火中的黑霧給吸扯了出來,黑霧回到外界,又從遠處飛來一具乾癟的屍體,是蒼嶺嶺主之前丟棄的『軀殼』。
然而這個軀殼還沒有回到黑霧的身邊,便是被天空中切下來的一道劍芒給斬成了兩截,無力摔落在地面。
「黎羅!你可知道你在幹些什麼!?」黑霧中往天空傳出了一聲憤怒的嘶吼。
天空之中,那握著長劍的黎羅臉色冷漠。
「混賬!那我便直接殺了你,再奪取你的身體,雖然這樣會毀壞你的資質,但我依然可入凡天境!」黑霧尖叫著,突然從那黑霧之內,伸出了兩隻長長的手臂,向著夏祈抓去!
夏祈臉色不懼,這讓那黑霧感到一絲古怪,但卻依舊沒有停下動作。
然而所有人都看不到的是,在那黑霧的後方,早早就已經站了一位白面鬼,他長袍拖地,臉上笑容詭異,手中拿著一柄長長的鬼月鐮刀,發出一陣「嘻嘻嘻」的笑聲之後,緩緩伸出了手中的鐮刀,將那向夏祈撲去的黑霧給勾了回來,那黑霧絲毫無法反抗,彷彿是遇到了天敵,然後直接被硬塞進了那奪魂盅內。
一切來得如此之快,那黑霧完全措手不及,他估計永遠都不知道究竟是誰將他封入了這奪魂盅里,但一切已成定局。
只見這奪魂盅突然被拋向了天空,而黎羅手中掐訣,那訣印是封印式,隨著她的掐訣,有淡淡金色符文圍繞在她的身上,而後她手中憑空出現一張符籙,直接按在了那飛來的奪魂盅上,接著她周身圍繞的那些金色符文全部掠入了那張符文之內,奪魂盅里傳出了那蒼嶺嶺主最後一聲咆哮。
「黎羅,我可是你的師尊!」
黎羅手中抓著那個奪魂盅,冷冷回道:「你沒資格說這句話。」
從開始奪舍到反被封印,一切來得太突然卻又結束得太快,有些人還沒有回過神來,他們的嶺主大人便已經消失不見了。
「黎羅!你對師尊做了什麼?」一聲咆哮,來自遠處天空中的紅瞳老人。
黎羅冷冷掃了他一眼,又看向天空上那些別的宗門的嬰變境強者,出聲說道:「各位,這是我蒼嶺家事,還希望各位看看熱鬧就好,不要有什麼奇怪的舉動。」
天空靜了一會兒,最先回應的是冥炎宗的玉伏天,「黎羅掌座放心,既是家事,你們自己處理,我等不過是過來看看天門風景的。」
玉伏天出聲后,又有其他人回應道:「我還想說這蒼嶺嶺主怎麼一直死不了,原來是靠奪弟子的舍活下來的,跟他修行的功法一樣,都是見不得人的玩意兒。」
「奪舍不成反被封印,這大名鼎鼎的蒼嶺嶺主,最終居然成了一個笑話,真是可悲。」
「……」
聽著天空中難聽的議論,靈熊峰的掌座也是看向了黎羅,神色嚴肅地冷冷道:「黎羅,你可知道失去了師尊的蒼嶺,後果會怎樣?」
失去了一個嬰變境中期的超強者坐鎮,蒼嶺會直接從一個天檐山脈的中上勢力跌落到中下勢力,而蒼嶺這些年來樹敵不少,這個後果,更是有可能會造成蒼嶺的直接毀滅!
「所以你覺得師尊對夏祈奪舍這件事,是對的?」黎羅冷冰道,她知道後果,但這個後果,對她而言並沒有夏祈的命重要,在某些方面,她是一個自私的人。
「先不論這事的對錯,但你身為徒弟,將自己的師尊封印,這就是大逆不道!」紅瞳老人大怒道。
除了黎羅三人之外,蒼嶺還有另外兩位嬰變境強者,單申苟和靈狐峰的蒲月掌座,但這兩人此時都是保持了沉默,所以針鋒相對的,只有黎羅魁天以及紅瞳老人三人。
而下方的夏祈掃過天空中的眾人,眉頭卻是不由得皺了起來,他沒有找到風書恆的身影。
「怎麼回事?今天發生了這麼大的事,風書恆不可能不知道,他為什麼沒有出現?」夏祈心中疑惑,甚至感到一絲絲的不安。
他祭出了風雷劍,掠到了黎羅的身邊,從她的手中拿過了那個奪魂盅,那蒼嶺嶺主的靈魂,的確是被封印在了裡面。
「或許是我想多了。」他心中如此想道。
「夏祈!將那鐵盅給我!」紅瞳老人出聲吼道。
夏祈冷冷掃了他一眼,無視於他,直接是將那奪魂盅收進了乾坤囊內。
紅瞳老人大怒,直接是身形一動朝這邊掠來,而那靈熊峰的魁天,也是在稍稍猶豫了一下之後,也緊隨紅瞳老人行動。
然而他們二人掠到了一半便是生生止住了身形,因為此時在夏祈的身前,除了黎羅之外,又多出了蒲月以及單申苟。
局面瞬間傾向了夏祈的一邊。
單申苟的臉色不怎麼好看,只聽他用低沉的聲音說道:「還覺得沒有鬧夠嗎?還覺得這笑話不夠大嗎?」
魁天猶豫了一下,道:「師叔,可這事……」
「這事我們關起門來從長計議,現在最重要的,是打發那些不相關的人離開。」單申苟道。
魁天聞言沉默,算是妥協了,紅瞳老人自己勢單力薄,也只能是冷冷一哼,不再出聲。
這邊平靜下來,單申苟看向蒼嶺之外的眾人,拱手說道:「蒼嶺最近可真是熱鬧了,各位數十年也見不到一面的天檐山脈大佬們居然在短短的時間內往我蒼嶺跑了兩次,真是我蒼嶺之榮幸,不過,既然天門風景已經看過,各位,現在是否可以回了?」
上一次他們來到這裡,是因為夏祈引來了丹劫,兩次都被這個後輩給吸引了過來,這不禁讓一些人心中動了心思。
上一次有天人阻礙,那這一次……
有人先出聲道:「這位小友,可願來我天韻宗,只要你點頭,你可直接成為我天韻宗的少主。」
「休聽他說,小友如果來我玄青宗,別說是少主,只要日後你邁入嬰變境,我立刻便將宗主之位讓與小友。」
「……」
這些人,居然爭先恐後要挖夏祈的牆角。
「各位這般作為,是不是也太不將我蒼嶺放在眼裡了?」單申苟今天很正經,正經到讓夏祈都覺得有些陌生。
「單長老這麼說可就嚴重了,以那小友的資質,絕對是天檐山脈之最,呆在蒼嶺豈不是浪費,我們有更好的資源,能讓小友得到更快的提升,這樣對小友而言難道不是一件好事嗎?」
「說得沒錯,誰都有權利決定自己的去處,正所謂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這位小友,你來我玄青宗,我保你資源用之不盡,兩年之內,踏入嬰玄境!」
「……」
這些人嗶哩吧啦說了一大堆,似乎因為夏祈而忘了整個蒼嶺現在最大的危機,森羅門那邊,現在可還在大戰著呢!
夏祈無奈一笑,對蒼嶺外的眾人抱拳回道:「諸位還是請回吧,我只會留在蒼嶺,哪裡都不會去。」
這句話瞬間便是引起了多數人的不滿,以他們的地位,屈尊拉攏夏祈已是給了他天大的面子,如此不識好歹,卻是有些給臉不要臉了。
整個氣氛突然詭異地冷了下來,天空之上沒有一個人離開,各自心中不知都在打著什麼算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