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冰種

  楚慕言把匕首塞回去,撕下一縷衣袍將那隻狐狸的四足綁了起來。被嚇得躲回洞中的狐狸,蜷縮在一起看來是嚇得不輕。林越和楚慕言腳下輕輕的靠近,發現狐狸盤踞下方的冰層,晶瑩剔透一眼就能望穿。那地下似乎是埋著什麼東西,偶爾有蔚藍色的光閃過。


  「林越。」林越正盯著那幾隻狐狸瞧著,狐狸簡直就要被他嚇死了,楚慕言喊他朝下面看去。


  林越彎了腰湊了過去,那冰面的下方有一顆蔚藍色的不規則冰石,林越沒有見過這樣的冰石,一臉茫然。


  楚慕言有些不大確定地說道:「這是不是寒冰種?」


  「寒冰種?」林越驚呼道,整個暗道里都是他的迴音,一波一波地傳回來。


  楚慕言沒理會他,伸手將團在一起的狐狸分開,半跪著湊近冰面仔細地看到。楚慕言手掠過冰面的上方,似乎那瞬間就要將他的手凍下來,這裡的寒冷已經讓他無法形容了,他確定到:「是寒冰種,沒有錯了。」


  林越極快地抽出他的匕首,拿出帶來的薑汁就要澆上去。那幾隻小狐狸嚇得又往洞內躲了躲,幾乎都已經看不見它們了。


  「幹什麼?」楚慕言眼疾手快地攔住了他。


  「挖出來啊,這個可比血魄要管用多了。」林越興奮地說道。


  「傳言,這寒冰種一旦取出來后,整個雪域就會不復存在。」楚慕言拉著他向後退了幾步。


  林越手中的匕首還沒有來的及收回去,小心地避在了一邊:「你的意思是,雪域是靠著個冰種維持的?」


  「確切來說,是這個冰種讓雪域中的寒冰經年不散。」楚慕言解釋道。


  林越想起圍著宮殿的那一片地方,便道:「方才我們進的那塊地方卻是溫和如春,這又是怎麼解釋呢?」


  楚慕言拎起剛捉到的那隻狐狸說道:「我想是和馭龍符有關係,雪域中危險疊生,只是這雪狼的藏身之處與這小狐狸失明,我們便已經摸不清頭腦了,莽撞將寒冰種取走,不僅會讓雪域中的奇珍異獸喪生,會釋放出什麼樣的危險,你我皆沒有把握。」


  林越這時已經平靜了下來,早已想明白為何楚慕言會攔下他了,將匕首收好,說道:「走吧,拎著這個小畜生趕緊出去吧,感覺都要凍死了。」


  楚慕言不敢在兩人前後走,攙著林越慢慢地順著暗道走下去。


  那個小太監被秦笙離藏在了海棠館,秦笙離還順手在他臉上施了幾針,幫他略改了一下容顏,說道底這小太監也是無辜,秦笙離也不指望著他能幫著做些什麼,能保一命是一命吧,以後的日子也是全憑造化了。


  謝霖前幾日得了兩株金盞銀台,府里的人都不會侍弄,便差人給她送了過來。秦笙離閑來無事,便留下來自己養著,只是這金盞銀台的根莖有毒,怕旁人不小心誤染了,秦笙離便把這兩株花放到了楚慕言的書房。閑來無事在書房看話本子時,也算了添了一抹春色,別有閑情雅緻。


  秦笙離這日也仰在書房的美人榻上翻著話本子,今日午膳多用了些,秦笙離便有幾分睡意襲了上來,碰巧今日午後的陽光溫煦,不一會兒,話摺子便從她手上滑了下來。書房裡除了炭火燃燒偶爾發出噼啪的聲音,餘下便是秦笙離平穩的呼吸聲。


  青煙這幾日身子好了許多,衛子寒不在海棠館支應的時候,便陪著她在府上走一走。兩人也趁著今日的陽光好,在院子里遛來遛去。青鶯這幾日一早便不見了身影,大多時候是在海棠館,但有時衛子寒在海棠館尋不到她的身影。


  兩人正在園子里走著,卻見青鶯步伐匆匆地從府外走了進來,先是去了秦笙離平日歇著的屋子裡。


  衛子寒扶著青煙慢慢地走著,青煙有幾分內疚地說道:「我這身子如今也不大爭氣,若是身子還好,青鶯也不至於如此累了,這幾日我瞧她又瘦了一些。」


  青煙與青鶯自小一起長大,從閣里出來后,兩人便跟在了秦笙離身邊,秦笙離的一應事項皆是由她倆來打理,如今青煙身子不好,這些事情都要青鶯一個人來操持,青煙很是心疼她。


  衛子寒仔細著青煙的腳下,把一些小石子踢到一旁,生怕硌著她,寬慰她道:「那你要抓緊把身子養好,早些將主子和公子要做的事做完,今後你想要做什麼,我都陪著你。」


  青煙臉上是塵埃落定地平靜,輕聲地說道:「好。」


  青鶯沒有在屋子裡尋到秦笙離,便又匆忙地到這書房去了,誰知秦笙離正在酣睡,青鶯不好隨意驚動她。見秦笙離身上沒有搭著被子,青鶯拎起一旁的毯子輕輕地蓋在了她身上。毯子剛碰到秦笙離,秦笙離就醒了過來。


  青鶯見她剛巧轉醒,急切地說道:「主子,順天府尹那裡不大好,派人來閣里請大夫了,屬下拿不準,想著還是要您拿個主意。」


  「不大好?」青鶯既然要她來拿主意,想來事情是有些棘手了,秦笙離掀開毯子,青鶯急忙服侍著她把鞋穿好,「府尹怎麼了?」


  「主子,府尹開始咳血了。」青鶯也是很意外,秦笙離雖然是讓她去了幾位葯,只是讓他的病好的慢一些,即便是病症沒有好轉,但是也不會出現咳血的癥狀啊。


  青鶯取來了斗篷和暖爐,在青鶯替她穿斗篷的間隙,秦笙離低聲問道:「那幾幅葯,是誰照著方子取的?」


  青鶯回道:「屬下親自照著您的方子取得葯,這樣的事經別人的手,屬下不放心。」


  秦笙離緩了一口氣道:「那便不是吃了咱們的葯,先去瞧瞧再說吧。」


  青鶯讓人備了軟轎停在了後門,雖然這臨安城中的百姓都知道,這海棠館是秦笙離的產業。但是秦笙離貴為靖安王妃,隨意到朝廷命官的府邸上診病,到底是不成體統。若是平日秦笙離到也不在乎這些,但是如今楚慕言久未在臨安城中出現,她注意一些到底是好的。


  青鶯也換了一身丫頭的素凈衣服,倒是低調地很,像是哪家的大小姐上街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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