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巹酒

  秦笙離聽了他這話,眉眼彎彎染上了濃濃的笑意:「這樣呢?是不是更好看了些。」她一手撐在榻上,一手勾住他的脖頸,附在他耳邊慢聲細語道。


  「怎麼樣都好看。」楚慕言借著她的力,更加緊密地貼住她,聲音里是掩不住的春意。


  秦笙離特意迎合他,用自己的大肚子頂了頂他,楚慕言往她腹部看去。騰出一隻手,朝她的腹部伸了過去:「忘了你了,小傢伙。」楚慕言湧上頭的情意,剛冒出來一點火星,就被這樣兜頭澆滅了。


  秦笙離勾著他脖頸的手,遊離到他的肩膀處,將他撥到一旁翻身坐了起來。這樣一折騰,酒的後勁兒到上來了,楚慕言眼底的清亮散了幾分,順著秦笙離的力道就仰在了榻上。秦笙離甩開他放在自己腰間的手,施施然地取了一塊熱毛巾來,仔細地替楚慕言擦拭著額頭上沁出的細汗。酒勁越來越大,楚慕言本就不善飲酒,比不得謝沛白和林越的海量,暖閣里的炭火燒的旺,楚慕言眉頭皺了皺,用力扯了扯自己的領口,試圖讓自己更舒服些。


  秦笙離難得見他這個樣子,上次回門時飲了那樣兩杯酒,回到府上便到頭睡了過去,今日整個人像是掉進了酒窖中,眼底還有幾分清亮,楚慕言還有這樣難得的時候。秦笙離費了力氣,將他的衣衫退下,把只著中衣的楚慕言推到床榻里側。


  「小楚,小楚!」房門被人哐哐地拍著,林越扯著嗓子在外邊喊道,楚慕言雖然有些醉了,但是他向來睡得淺,門外的動靜顯然是吵到他了,眉間輕皺了一下。


  秦笙離嘆了口氣,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瞥了一眼仰在榻上的楚慕言。看來今夜定是安生不了了。林越不屈不撓地拍著門,一聲聲的小楚在門外喊道。


  「呦!小林公子,這是做什麼?都到門口來搶人了?」秦笙離一把將門打開,林越本就已經醉了一大半,半個身子倚在門上,秦笙離突然打開門,讓他失去了倚靠,林越一個趔趄,差一點就栽倒了地下。


  林越晃了晃了身子,極力穩住腳下,這才沒有栽下去。秦笙離雙手報肩,背倚著門框,瞧著林越滑稽地動作。林越穩住了身子,這才瞧見秦笙離,往一旁挪了挪湊到她面前,眼睛眯成一條細縫,伸手指向秦笙離:「嫂夫人!風姿綽約啊!」林越就算是醉了,也難掩他騷包的本質。


  秦笙離是在是沒眼看,伸手打開了他指向自己的手:「林大公子,這樣晚了來找慕言何事啊?」


  「對了,小楚。」林越用力拍了自己腦門一下「小楚呢?」


  秦笙離往屋裡揚了揚下巴,林越又眯著眼睛,腳下踉蹌地往裡屋走去,秦笙離也緊跟在身後。


  林越走到床榻上,跌坐在楚慕言身邊,雙手搭在楚慕言肩上,用力地晃著:「小楚!小楚!小楚!」楚慕言就這樣在他的摧殘下,生生地被晃醒,用力地睜開雙眼,眼底一片想漫了一層迷霧。


  林越瞧著楚慕言睜開眼睛,從榻上彈跳起來:「小楚今夜你還睡的如此安穩?」


  「今夜怎麼了?」楚慕言半夢半醒。


  「難得小白今日洞房,怎能少了你我二人為他助興。」林越用力將楚慕言從榻上拖了起來,還體貼地蹲下來替他把鞋穿上。楚慕言從來沒有這樣聽話過,兩人互搭著肩,全然一副哥倆好的樣子。


  秦笙離拿起屏風上的外衣,兜頭扔了過去:「夜裡風涼,一路走好。」說完秦笙離將他二人推了出去,反手門裡的門栓插好。


  「去哪裡?」楚慕言一臉茫然的看向林越。


  林越打手向前一揮:「鬧洞房。」


  謝沛白今日躲了個乾淨,一路喊著醉了,醉了,腳下的步伐卻很是有章法被人扶了下去。臨走前瞧見林越被禮部的尚書摟著肩膀稱兄道弟,一杯連著一杯灌了下去,楚慕言想是一座冰山,滿臉的生人勿進,謝沛白突然就對林越有了深深地內疚感。


  謝沛白被人半扶半引著來到了新房,沈芷巧端坐在床榻上,頭上的紅蓋頭正等著他挑起。謝沛白接過喜娘呈上的喜棒,揮退了屋裡的眾人。步履堅定地朝沈芷巧走過去,在沈芷巧堪堪能從蓋頭下瞧見他鞋尖的距離停下,沈芷巧屏息等待著謝沛白挑起她的蓋頭,謝沛白卻沒有了動靜,就在沈芷巧以為她這一口氣要喘不上的時候,謝沛白的手捏住了紅蓋頭的一角,揚手將蓋頭掀起。


  「紅蓋頭還是要用手掀才有感覺。」沈芷巧眼前沒有這層紅紗的阻擋,謝沛白手裡把玩著蓋頭,眼底曖昧的笑意,與沈芷巧嬌羞躲閃的眼神撞了個正著。


  謝沛白雖然表現地很是鎮靜,但是耳根處燙人的溫度卻是騙不了人的。謝沛白吉利掩飾著內心深處的緊張,彎腰握住沈芷巧的手,用力將她帶進了懷裡。謝沛白手掌的溫度燙的驚人,從透過沈芷巧的外衣,像是要在她的腰間留下個烙印。沈芷巧害羞的緊,眉眼微微地下,不敢與他視線交碰。


  「那個,合巹酒。」沈芷巧聲音小小的。


  謝沛白這才放開她,拉過她的手坐到了桌前。桌上放著兩杯早已斟好的酒,謝沛白拿起來遞給沈芷巧,沈芷巧雙手接過那杯酒,指尖與謝沛白相碰。


  「以後的餘生便交付與你了。」沈芷巧忍著害羞,主動與他手腕相交。


  謝沛白看著主動湊過來的沈芷巧,眼角的笑意漸濃,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沈芷巧的酒杯剛碰到唇邊,謝沛白突然湊到了她面前,含住了酒杯的另一側。沈芷巧瞪大了眼睛,一臉不解的盯著謝沛白,謝沛白嘴角上揚,勾著沈芷巧的手腕,將她手上的酒也飲了下去。沈芷巧還沒有反應過來,謝沛白一隻手輕捏著她的下巴,含住她的紅唇,將這合巹酒渡到她口中。


  「定不付所託。」謝沛白的唇仍舊低著她的,在開口的時候輕撫地觸覺是這樣明顯。不知是這酒醉人,還是謝沛白眼底的情意醉人,沈芷巧只覺得眼前一陣眩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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