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幸至極
「你!」秦昭華氣憤不已,想掙紮起來,但是膝蓋處傳來的痛意直鑽心底,半分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如何?記住了,按照品階你這輩子見了本王和王妃都是要行叩拜之禮,本王受的起,本王的王妃更是受的起。」楚慕言走過她的身側,眺望遠處,聲音不疾不徐卻不容反抗。「今日沈夫人便在這跪上一個時辰,沈夫人切要好生反省啊!」
「沈夫人,禍從口出,看來無論是秦家二小姐還是沈家主母,你一直都不懂這個道理。」秦笙離走過她身側時說道,秦昭華如今在沈府的日子不大好過,沈府眾人明面上雖是唯命是從,只是私下皆瞧不上她。當年沈家夫人離世尚不足百日,秦昭華便跪求要下嫁沈府,堂堂公主嫡女,卻心急難耐的要給人家做填房,不是不知廉恥是什麼。正因當日大殿上那一跪,今日秦昭華在臨安城的名聲也已敗完了,事到如今還不知謹慎謹言。
「在這裡看著,時辰到了,你親自將沈夫人送回沈府。」秦笙離走到門前,似是想起什麼來,囑咐身邊人說道。
「是。」
「身子還受得住?」雲崖先生叮囑秦笙離,生產前適量走動,在臨盆之日方會順利些。
「只是有了身孕,又不是生了重病,這幾步路能有什麼受不住的。」秦笙離扶著他的手,腳步雖有些慢,但是一直沒有停下來。因是習武之人,有了身孕身子也比一般其他女子好上許多,只是前些日子的百里香傷了她的底子,想來如今舞劍動槍也沒有什麼問題的。楚慕言一向將她當做普通女子寵著,如今更是怕她身子有半分不適。
皇上賜與謝沛白的府邸,僅與靖安王府一街之隔,從這個門口到那個門口走路約莫一刻鐘的時間。兩人回府的路上,就看到新賜下的府邸剛剛掛上謝府的牌匾。這一條街接連著皆是王孫富貴的府邸,皇上選此地作為謝沛白日後的府邸,想來也不僅僅只是賜府那樣簡單了。
「日月興替,沒想到哥哥如今也要開府建衙,只可惜母親不能親眼所見,還是有些許遺憾。」謝沛白和秦笙離自小在雲崖,謝七帶著身邊養了一段時間,二人與謝七的感情深厚。如今眼瞧著肚子里的孩子即將出生,謝沛白也建府娶親,難免讓她想起西去的母親,一時間也有些傷感。
楚慕言加緊了往前走的腳步,都說這女人有了身孕,性情也有些多愁善感,楚慕言之間還沒有什麼感受,這幾日倒是愈發能感到了。
秦昭華跪滿了一個時辰,被王府的人畢恭畢敬地送回了沈府。秦昭華一走進房門,揮手將桌子上擺放的物件全部掃到了地上,若不是許嬤嬤過來的及時,屋裡的瓷器怕是都逃不開這個下場。
「夫人,這是怎麼了。」許嬤嬤緊忙上前安撫住秦昭華顫抖不已的身體,扶到床前坐下。
「嬤嬤,秦笙離那個賤人,要殺了她,我要殺了她。」秦昭華想到今日受的辱,就能想起之前受的痛,皮膚生生剝下來的感覺,至今她都忘不了。
「夫人,離府的時候公主千叮萬囑,看見秦笙離能躲著走便躲著走,您何苦還要去招惹她呢。」秦笙離如今是靖安王府的嫡妃,又有傳世謝家這個靠山。秦昭華雖說是公主的女兒,也算得上是皇親,只是公主嫁入秦府,本就不大受皇上疼愛了,況且秦昭華嫁入沈府當初也是鬧得沸沸揚揚,讓皇室丟盡了顏面,現如今在沈府又是這樣一個處境,去招惹秦笙離實在是太愚蠢了。
「嬤嬤,秦笙離那個賤人有了身孕,楚慕言對她寵愛萬分,她不能過地如此的好,她不能,我要殺了她,殺了她。」秦昭華已經陷入自己的情緒。
「夫人,夫人。您冷靜些,老爺就要回府了,想著這幾日應該都會過來,您這會努力懷上孩子才是要事,來日方長,總是會有報仇的機會啊,您現在要忍耐啊!」
「對,孩子,她的孩子也不能放過,不能。」秦昭華說這句話的時候,目露凶光神情惡毒。
許嬤嬤默默地將自己安撫她的手收了回來,站在一旁不再開口。
「你今日為難秦昭華做什麼,左右她就是不大客氣了喊了我一聲而已。」晚上無事,秦笙離枕在楚慕言腿上問道。
「就是瞧她不順眼。」楚慕言借著床頭的燈,有一下沒一下的翻著書。
「看不順眼?」秦笙離反問道,楚慕言看不順眼的人,他向來就是直接忽視,只是對秦昭華的態度確實很反常。
「阿笙,我不希望她們會對你做什麼不好的事情,所以這種人就要一開始就讓她對你心生畏懼,幫你樹立威信這種事,我很樂意去做。」秦家的人帶給秦笙離的那些不好的記憶,楚慕言不想她一次次的想起,而秦昭華每次的出現,都是這些不好的回憶的起始,楚慕言要做到的就是,讓秦昭華本能的對阿笙有恐懼感。
「慕言,其實不用的。秦家的事情我已經無所謂了,秦昭華嫁進沈府,秦家就已經不用我再費心思了。」秦笙離坐了起來,直直地看著楚慕言的眼睛「之前我是想過毀掉秦府,可是經歷了這些事情之後,我現在只想完成母親生前的願望,和你離開這裡找個喜歡的地方安定下來,無事的時候逛逛天下,可好?」秦笙離身子前傾,微微靠近他。楚慕言曲起一直腿,手懶散地搭在上面,眼睛的視線看向她的肚子,嘴角帶著痞痞的笑。
「小傢伙,等不及想讓你出來了。」
「紈絝子弟!」秦笙離打掉他放在肚子上的手,在他旁邊躺下。
「以後就去曇州吧,雖然風景沒有那麼美好,但是有山,有水,有你,有沛白。」楚慕言半躺著,一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大渝靖安王世子,龍陽之好。說實話,你娶我是不是為了接近謝沛白?」秦笙離打趣道。
「我要是瞧上謝沛白,這會你不定被嫁到了哪裡,還會有機會在這裡享受我的伺候?」楚慕言也不惱她,有拿起剛剛扔掉的書,閑適地說道。
「怎麼?靖王爺伺候我委屈了?」秦笙離一手撐著身子起來,拿掉他手裡的書。
「哪裡,是榮幸至極。」楚慕言隨她拿掉書,俯身在她額前輕輕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