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擊（四）
「陛下這樣大張旗鼓的把沛堯接回來是什麼意思？」謝霖自然是聽到什麼消息了，雖說謝霖不涉朝局，但是謝沛堯到底還是謝家的子孫。「沛堯這次是有什麼意外嗎？」
「是受了些傷，但是沒有什麼大礙。陛下將沛堯接回宮中，目的就是為了制衡宮中皇子間的實力，十三皇子是離宮過年的皇子，與先皇后的家族也並不親厚，只有讓大臣們都認為，陛下對這十三皇子寄予厚望，才會有大臣去支持他。」
「但是，十三皇子又是一個愚鈍，沒有什麼能力的皇子，只能依賴於皇上的庇護。所以，有些頭腦的大臣並不會被眼前的景象所迷惑，那麼支持十三皇子的都是些庸人，一幫庸人何以為懼。太子一旦登上王位，支持十三的這批大臣自然是要被清理的，還能提拔有能力有野心的人上位，真是一舉兩得啊！」謝霖被謝沛白這樣輕輕一點，局勢瞬間就明朗。
「還有一種可能，但是也是最沒有可能的可能。」謝沛白淡淡地說道。
「還有一種可能？」
「可能是陛下對沛堯母親的那份情。」沛白也不情願相信這是真的。
「接下來你準備怎麼做。」謝霖問道。
「還不用我們出手，陛下這一步棋，足以讓東宮惶恐了。」謝沛白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東宮？東宮也不是無知之輩，我們能揣度出陛下的意思，不見得東宮就不會猜出來。」謝霖顯然是有些擔心，太子雖然體弱，卻不是什麼頭腦簡單之輩。
「舅舅別忘了，東宮還有個急功近利的皇長孫呢，還用不著咱們著急。」楚慕言有腦子，有謀略但是就是太想要那個位子了，以至於被蒙蔽了眼睛。
被兩人談到的皇長孫，正端坐在自己的府上，與心腹沈安謀划著什麼。
「殿下準備怎麼做？」沈安自然也覺得這是個好機會，楚睿堯顯然是將自己的過錯暴露在眾人面前，不上去踩一下心理難免是不舒服。
「父王的話不是沒有道理，皇祖父如此張揚地將十三叔接回來，無疑就是在像我們示威，若是這會還做些什麼，實在是太不明智了。」楚慕安雖然是不甘心，但是也無可奈何。
「臣的意思是，這是殿下的機會，並非要對十三皇子做什麼。」沈安低聲說道。
「你有何主意？」沈安自然是有些本事，否則也就空座他的幕後這些年了。
「殿下大可將這次剿匪的機會爭取過來，曇州是與北燕接壤的邊境，一旦發生些什麼事情，後果都難以預料。陛下定會再派人前往，殿下盡可一試，區區山匪還能對抗朝廷的大軍不成嗎。」東宮與北燕的勾當自然是極為機密，沈安不可能知道，也是以為只是普通的山賊罷了。
楚慕安到是將沈安的話聽到了心裡，既然皇祖父如此看重十三叔，楚慕安自然也是要有些表示的。
第二日的朝堂上，眾臣紛紛對曇州匪災之事的處理提出異議，聯名上書要求陛下出兵剿滅土匪。
「眾卿以為，應遣何人前去，或是有那位愛卿自薦前往？」皇上豈不知曇州匪災不除不可，若是大動干戈的遣去幾萬大軍，那朝廷的軍隊豈不是太無能了，剿匪的能力如此差強人意。若是就派幾千人前往，阿堯身上的勢力，這些大臣們或許不清楚，但是陛下心裡多少是知道些的，若是他們都沒有辦法的話，想來事情是有些棘手了，皇上看著底下這群吵嚷的人，恨不得全部拉出去砍了。
皇上這句話一出，底下霎時間靜了下來，這些臣下自然知道這匪災不會交給這些高位的將軍們，只是眼下確實是也找不到合適人來接手此事。陛下膝下的幾個皇子，除太子都常年駐在自己的封地，御前護衛也不能輕易調動。
「臣有本奏。」沈安這時站了出來。
「講。」
「臣認為，承安王可當此重任。」沈安中氣十足的聲音迴響在大殿上，眾臣也被他這句話給點醒了。太子膝下的幾個兒子正當建功立業的時候，皇長孫確實是合適的人選。
「慕安，你可願前往。」皇上一手握著龍椅的扶手，看著楚慕安說道。
「孫兒願替皇祖父分憂，此次前往定會斬盡草寇，為十三叔一雪前恥。」楚慕安這話說的極是討巧，若是他剿盡這匪徒，不僅會讓眾臣對他另眼相看，還會讓一部分對十三皇子有些動搖的人徹底動搖。
「夫余赫大婚的場面與你那日相比怎麼樣？」林越和楚慕言一身青衣，長身而立的在王府前，與這艷紅的裝飾相輔相成，看起來也很是悅目。
「有可比性嗎？」楚慕言自是不屑於其相比，說完還泠然地看了林越一眼「我倒是很期待你成親的場面呢。」楚慕言無論在什麼季節，一把玉扇總是不離手，一邊說著話一邊輕敲著手心。
「唉，定是不如你好命了，娶了有錢的媳婦，成親當日送嫁的隊伍鋪滿了長街，看上去一片嫣紅。十里紅妝啊，沒承想倒是托你的福，親眼目睹這樣的盛裝。」林越還在回憶著當時的場景，這長安城中的男子怕是都眼紅極了。
楚慕言看了他一眼，輕彈了彈衣角，大跨步的進了府門。今日王府人人都帶著喜氣，臉上是遮蓋不住的欣喜。林越緊跟楚慕言也走了進去，小廝忙上前引導二人。
「兩位就是大渝來的貴客吧，王爺早就囑託小人，兩位請隨我來。」小廝將二人帶到這府里安靜些的院落。「王爺囑咐小的貴客喜靜，只是今日府上安靜的地方實在是難尋，這裡雖不時有人經過，但是相對別院來說也算是安靜的了，兩位請稍事休息，典禮開始的時候小二再來請二位觀禮。」
「沛白傳來的信看過了嗎？」謝沛白將長安內最近的消息傳了過來，林越昨夜連夜看過給楚慕言送過去。
「沛堯那裡暫時不用管，還是先將那個未生的事情查清楚，敵暗我明這種事情還真是讓你糟心。」長安有沛白暫時不會有什麼大問題，那個未生什麼的要抓緊時間查清楚了，這才是首要的事情。
「與夫余赫碰過面后，準備去一趟北燕，去看看這個凌月公主。」楚慕言總覺得這個人特別的熟悉，像是在哪裡聽人提起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