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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擊(一)

  「行蹤暴露了?」楚慕言淺淺地看了一眼謝沛堯。


  「嗯。」這次帶來的人不全是可信之人,一路上謹之又慎,誰知到這城門口出了這樣的事。


  「傷勢如何?」楚慕言走近青行,俯身查看他的傷勢。青行是清風閣頂級的殺手,連他都無法全身而退,想來對方不是土匪這麼簡單。


  青鶯輕輕地給青行上個葯,深可見骨的傷口,饒是青行也忍不住抽氣。青行拼著命護著謝沛堯才逃了出來,青行的背上布滿了傷口,舊傷新傷交替縱橫,看起來甚是可怖,楚慕言也有些不忍。


  「公子……」


  「不必如此,對方是有備而來,還活著便是最好的。」慕言看了一眼床上的謝沛堯,都是些輕傷,未傷及根本。「包紮好送到衙門,宮裡再添些人手,青行撤回來,長安外撤的動作要加快。」


  「姐夫。」沛堯有些不甘心的喊道,剛剛到曇州,怎麼可就這樣鎩羽而歸呢。


  「老實待著。」楚慕言沒有再多說什麼,叮囑了青鶯幾句就離開了。


  「怎麼樣?」林越在隔壁偏房翻閱著這幾日遞上來的消息,那個所謂的未生像是憑空出現在這個世上一樣,沒有一點蛛絲馬跡,稍稍有些線索的地方,似乎還有人故意將線索抹去,像是知道他們會查這些事一樣。


  「沒有頭緒,線索似乎都被掐斷了,好像很熟悉閣里的手段。」林越也有些頭大,一頁頁的燒著已經翻過的消息。


  「夫余赫應該已經到了吧。」算來他們已經走了大半年了,按日子來說應該是已經到了。「夫余赫的手段,應該還沒有人見識過吧,既然同在一條船上,理應拿出些誠意來。」茶水的熱氣緩緩地穿過楚慕言的指縫,消失在這寒冷的夜裡。


  「我親自走一趟,想來還能趕上七皇子的婚典,咱們也要聊表些心意啊!」林越看著楚慕言運籌帷幄的樣子,心裡踏實不少。清風閣是他們幾個年少時一步步拼出來的,楚慕言本就少年老成,這些年來殺伐果斷,似乎這閣里發生什麼變故,只要他還在似乎都會迎刃而解。林越當時就是被他這種氣魄折服,所謂臨危不亂、帝王之氣也不過如此。


  兩人在這屋裡端坐著,寒風從錯開的窗縫裡鑽進來,吹到燃著的蠟燭那裡,火焰也隨著不時地微微晃動。


  手裡的茶慢慢變冷,楚慕言慢慢地放下杯子「回吧,時辰不早了。」


  兩人剛準備起身,就聽到有翅膀煽動的聲音。有白鴿落在了微錯的窗戶上。


  林越走上前將鴿子抱進來,「沛白的信,信上說雲崖先生這幾日就會到了,你……」林越停頓了一下「你放寬心。」


  「嗯,她怎麼會有事。」


  雲崖先生在第二日的傍晚就到了,比信上還早了些。楚慕言去門口迎的雲崖,雲崖見他眼底的青色,本來準備的一肚子的責罵,這會怎樣也說不出口,單手搭上他的肩膀,用了的握了握。


  「走吧,先去看我那不爭氣的丫頭。」老先生一路上舟車勞頓,這會也顧不上別的,徑直就讓楚慕言帶他去了秦笙離的房間。


  「瞧著笙丫頭的樣子,確實是沒有大礙,脈象也平和。」雲崖先生搭著秦笙離的手腕,眉頭緊皺。


  「連您也瞧不出來嗎?」楚慕言心裡有些慌了,若是連雲崖先生都沒有辦法了,那他的阿笙要怎麼辦。


  「走遠點,別添亂。」雲崖先生瞧著這一屋子人就頭疼。轉身取出自己隨身攜帶的針灸包,取出銀針朝著秦笙離手上的穴道紮下去,銀針取出來時尖頭微微泛黑。雲崖先生似乎是鬆了一口氣。「是百里香。」


  「百里香?」楚慕言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那為何阿笙身上沒有香味,而且一點異樣也沒有。」


  「這個孩子救了她一命。」


  「這個孩子?」楚慕言有些不確定地問道。


  「不知道,這種情況我也是第一次見,百里香的毒素就被這個孩子吸收了,換而言之,這個孩子以毒為食。」雲崖先生望著楚慕言,臉上是說不出來的情緒。「孩子要好好護著,你也無需太擔心,有我在會讓她二人都平安。」說罷便吩咐青鶯和青煙下去準備解毒的湯藥。


  「你隨我來。」雲崖先生示意楚慕言隨他到大堂。


  「我來的時候,沛白已經把這裡的情況簡單同我說了,阿笙這邊現在已無事,你要去做什麼事便去吧。」雲崖先生喝了口茶潤了潤喉嚨「過些日子,阿笙醒了,你若還未回來,我就帶她回長安,你安心處理。」


  「這次勞煩先生了,還請先生多廢些心。」楚慕言幾次欲言又止,想了又想,出了這些話似乎也沒有其他更合適的話語了。


  「這丫頭我和你一樣看重。」


  是夜,楚慕言坐在床頭,將秦笙離額前的散發輕輕地別到耳後,雲崖先生的葯確實是有效,秦笙離的臉色看起來已經好很多了。


  「阿笙,等我。」


  楚慕言第二日凌晨就出發了,為了能趕上林越,接下來就是日夜兼程了。秦笙離在雲崖先生額照顧下,睡了半月有餘就醒了過來。曇州的冬日多雪,秦笙離醒來的第二日就倚在床頭看著漫天的雪花落下來,在屋裡悶了這些日子,都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出去走走了。


  「師公,何時啟程回長安啊?」秦笙離看著雲崖先生在一旁自己對弈。


  「等那個混小子回來。」雲崖先生還有些賭氣,秦笙離醒來那日,開口就問楚慕言的去向。雲崖先生覺得自己被忽略,這小孩子脾氣就上來。


  「師公如今真是越發的不好哄了呢。」秦笙離攪動著碗里的安胎藥,有些好笑的說道。「說起來,肚子里這個小人想來也是不凡的人物,還沒出生就已經救了為娘一命。」


  雲崖先生仍是不理她。


  秦笙離下床將葯碗放到一旁,坐在雲崖先生對面,接著他的棋盤與他對弈。「昨日聽師公講,肚子里這個小人以毒物未生,本想著等這孩子出生了,送到師公處勞煩師公調養他的身子,教養他為人的道理,如今看來師公怕是不願被阿笙叨擾吧。」


  「哼,花言巧語,你捨得?」雲崖先生抬頭看了她一眼。


  「有何捨不得,難不成師公還會虐待這個小人不成。」秦笙離到時沒有說笑,這個孩子在娘胎里被毒素浸入,日後定是要好生調理,隨著雲崖先生居住是最為穩妥的了,她夫婦二人在這混亂的朝堂上周旋,也只要雲崖先生能護他無恙了,孩子,別怪為娘的心狠啊。秦笙離輕輕撫上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


  「那混小子。」雲崖先生試探的問道。


  「他怕是巴不得呢。」秦笙離輕笑「師公,你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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