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四章 奪命橋(三)
一瞬間,我緊張起來,因為整座橋只有兩個方向,不管是哪邊,我都沒有看見他們的人影,在這麼短的時間裡,他們是不可能走出我的視線的,而如今就這麼平白無故的消失了,確實讓人有些毛骨悚然。
「小鹿……鹿佳靈……」我嘗試著呼喊他的名字,可是無人應答,這種古怪的事情再加上詭異的氛圍,著實讓我不寒而慄。
啪嗒——
又是一滴,我摸了摸自己的后脖頸,然後攤開手掌在鼻子前嗅了嗅,也不知道是液體本身沒有味道,還是我由於過度的緊張而暫時喪失了嗅覺,反正我什麼都聞不出來,只覺得這液體黏糊糊、濕噠噠的,有種噁心的感覺。
我再一次抬起頭,可是上面真的什麼都沒有,反倒又有一滴滴在了我的臉上,我心裡有點發毛,這種看不見的東西最叫人恐怖,因為我根本就想不出應對的法子。
我前後看了看,確認小鹿和老海不再周圍,才迅速往前走去,剛一起步,就感覺後背有一股風劃過,涼颼颼的,同時,整個視野內的光線閃了一下,現在我敢確定,附近絕對有什麼東西!
我手心裡全是冷汗,一步一步提心弔膽的往前走著,頭也不敢回,生怕會跟那東西對上眼,如果我不看他,興許還能逃過一劫。
這樣想時,後背再一次生起一股勁風,與此同時,我能明顯聽到有什麼東西在牆上爬行,也不是那種斷斷續續的腳步,而是連續滑動的聲音。
我的第一反應是蛇,在這種直線型的橋面上行動,如果被蛇攻擊,是根本沒有逃脫的餘地的,難道小鹿他們也是被蛇攻擊了?可是我並沒有聽到一點動靜啊,這也太奇怪了吧!
身後那一連串的聲音離我越來越近,此時我呼吸急劇加速,大腦一片空白,完全想不出能有什麼方法去應對,只有兩隻腳還在下意識的往前邁。
當我明顯感覺到那聲音已經在我耳邊時,我忽然停下了腳步,迅速往後退去,一個轉身想要逃跑。
可就在這時,我和那東西真的對上了眼,我無法形容當時的感受,只能說那眼睛確實非常的嚇人,整個眼睛的輪廓十分的大,兩隻瞳孔中不斷的散發出一股懾人的寒氣,眼角微微上揚,旁邊滿是褶皺的紋路。
因為它的眼睛實在是太特別了,以至於我的視線根本沒有放在它的臉上,當我觀察那張臉時,不由得嚇了一跳,整張臉上長滿了厚厚的角質鱗片,鱗片上面滿是花紋,猶如一隻圓形的花斑蛇,鼻子深陷,嘴巴咧得非常的開,好像是在對我笑,又好像非常的生氣。
我就和那東西對視著,兩隻腳像鑄了漿一樣,根本無法動彈,我能很清晰的感覺到對方火熱的鼻息噴在我的臉上,濕乎乎的。
下一刻,那東西伸出了一隻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沒錯,是一隻手,我這才意識到這傢伙長著一副人形,雖然樣貌奇特,但四肢非常的明顯,直立的樣子簡直就是在模仿人類。
我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有多誇張,但可以肯定非常的狼狽,那東西眨了眨眼,忽然一使勁,我的肩頭就像炸裂一樣的疼,緊接著我的眼前就一片黑暗,什麼都看不見了。
什麼情況?
我能感覺自己正在高速的運動,身體周圍好像被什麼包裹了一樣,非常熱,裸露的部位與周圍的岩石發生著擦碰,火辣辣的疼。
不一會,我就停了下來,同時身體周圍的束縛一下子鬆了,可眼前還是有點黑,我什麼也看不見。
「小害羞……小害羞……醒醒啊!」耳邊響起了小鹿的聲音。
醒醒?難道我剛才一直是在做夢?可是那種感覺很真實啊,不像是在做夢!
啪!
我不知被誰打了一下臉,很疼,我這才意識到,自己一直閉著眼睛,原來我已經緊張到不知自己是睜著眼還是閉著眼了。
我緩緩睜開眼,就發現這裡是一處空曠的山洞,腳邊燃著一個火堆,周圍坐著小鹿和老海,還有那個怪物。
我下意識的往後退去,生怕那東西再一次找我麻煩。
小鹿見我一副慌張的樣子,笑道:「別緊張,都是老熟人了,你好好看看他是誰!」
我將信將疑的爬了回去,盯著面前的人形怪物看了又看,可看不出個所以然,既然說是我認識的人,那就只有阿么才能和這個怪物匹配,可之前見到的阿么也沒像現在這樣駭人,於是我猜測道:「難道是阿么?」
小鹿點點頭,我頓時腦袋一炸,阿么怎麼會變成這樣?
「可……可你前幾天被他們活埋時,看上去還很正常啊,到底怎麼回事?」
阿么似懂非懂的看著我,疑惑的搖了搖頭,他現在的臉非常的奇怪,做不出複雜的表情,連皺一皺眉都得花上半天的時間。
「他已經喪失了語言能力,現在能不能聽懂我們說的話,都是個未知數。」小鹿道。
「管他什麼鳥東西,老子現在就想問這是哪!」老海在一旁不耐煩道。
「阿么帶我們來的地方能是哪兒?肯定在山的裡面啊,你最好別惹他,惹急了說不定他不帶你出去!」小鹿笑道。
小鹿看了看阿么,湊到他身邊一字一句的問道:「你帶我們來這,究竟想幹什麼?」
阿么獃獃的盯著小鹿,嘴巴咧得很開,但仍舊不說話,嗓子里時不時發出一些奇怪的吼叫。
「得!全白搭!」老海揮手道。
小鹿再一次發問:「您到底想做什麼?」
這一次,阿么似乎有所反應,站起身來,用手在面前的石壁上撫摸著,嘴裡還不停的念叨著什麼咒語,反正我是聽不懂,只能獃獃的看著他。
過了好一會,石壁突然起了變化,隨著阿么手掌的移動,附近的石壁逐漸變得鬆軟起來,然後慢慢變得半透明,就像是銀幕鏡壁一樣。
接著,半透明的趨勢逐漸向里延伸,直到我們能看到原先的棧橋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