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三章 狩靈村——前奏曲
下落的過程極其短暫,不到一秒我就觸了底,但隨之而來的舒暢感讓我彷彿來到了仙境,我貪婪的呼吸著空氣,過了好一會才緩過神來。
頭頂的大火肆無忌憚的飄搖,我能清楚的看見這是一條人為開鑿的地道,應該是機關驅動,剛才我大概是無意間觸碰到了機關,這還真的是運氣問題,我這種打牌沒贏過的人,居然在這種事上如此幸運,真的要感謝老天爺啊。
不過我還不能高興的太早,萬一這條地道挖到一半是條死路,我最後還是會被悶死在裡面。
事不宜遲,我得趕緊往裡走,找到出去的路才是真正的解脫。我叼起手電筒,一步一步很緩慢的向地道深處爬行,由於身體還比較虛弱,我喘的非常厲害,加上這裡的空氣比較悶熱,所以我頭暈的厲害,也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只但願這條地道別太長,要是有那麼幾公里,我真就完蛋了。
地道挖的還算平整,沒有非常大的轉彎和非常窄的空隙,所以爬起來比較順暢,但我仍感到有些吃力。
「哎,人老了,不中用啊!」我自顧的打趣道。
往後的過程相當漫長,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堅持下來的,反正腦子一直是處於放空的狀態,毫無意識的往前爬,大概過了半個鐘頭,地道才出現了上升的趨勢。
我一下子清醒過來,往上爬了幾步,就看見頭頂出現了一條很長的擋板,板是縱向放置的,一側安裝有兩根木銷,另一側則是幾塊簡易的木製輪軸。
我用力頂了一下,發現板很重,憑我現在的力量恐怕很難推開,我往後退了幾步,小心的掏出盒子炮,對著木銷連接的地方就是幾下點射,可是盒子炮的威力畢竟沒那麼大,隨著一聲聲悶響,那塊板只是多出了幾個窟窿,兩根木銷依舊牢牢的嵌在中間,紋絲不動。
我懊惱的搖搖頭,退到了下面,坐在地上惆悵的嘆了口氣。現在該怎麼辦?這應該就是出口了,可我不知道怎麼把它弄開,於是我便靜下心來仔細的進行分析。
首先,從這地道的寬度和高度來看,應該是給人通行的,那麼它就一定是雙向的,因為單向的密道沒有任何的意義,除非是以前皇室專用的那種刺探軍情所需的傳聲通道,可是這種通道也不是給人走的,所以基本可以排除這一可能性。既然是雙向,就一定有從裡面打開機關的方式,不然人就會被困在裡面,那麼現在我要做的就是找到某處的機關。
想起之前在天女墓的經歷,那些機關都相當隱秘,看不出任何破綻,所以我想這個地方的機關設計也應該不容易被發現。
於是我在周圍的牆上一寸一寸的摸索起來,還別說,這兒的石壁摸上去非常光滑,沒有那種很明顯的粗糙感,可以看出,開鑿工匠的手藝非常高超。
不過我實在不明白要如何才能在牆上安置一個機關,這豈不是要把牆鑿穿,安裝完以後再把它封起來?
想到這,我靈光一閃,或許機關根本不在牆上,我急忙順著坡道爬了上去,在擋板上摸索起來。果然不出我所料,不一會我就在輪軸間的邊緣處,摸到了一根細小的螺絲狀木齒,齒牙的頂端鑽著一個小孔,孔中系有一段鋼絲,鋼絲另一頭從板一側的縫隙中伸到上面,這應該就是啟動機關的按鈕了!
我滿懷期待的捏住齒牙,推了一下發現推不動,然後用力往下一拉,隨著「咔」的一聲脆響,機栝被激活了,擋板一頭的木銷從板間迅速抽出,頭頂隨即傳來「咯吱」一聲響,似有一扇很重的門被彈開了。
我謹慎的等了一會,怕會藏有什麼危險的機關,過了好長一段時間,我聽外面沒再有動靜,便大著膽子的將頂板推開。
那一刻,滾滾灰塵從板的開口處掉落下來,嗆得我好一陣咳,恍惚間,我聞到了一股腐臭的味道,這不是什麼好的徵兆。我靜靜等待了一會,待塵埃落定,才將擋板完全推開。
起初手電筒的光圈打在板上,我什麼也看不見,我拿著手電筒四下照去,一瞬間就呆住了:這裡不是別的地方,而是我在耗子家遇到的那間墓室!
我茫然的看著腳下,只見那口棺材蓋子大開著,裡面是我在地道中見到的那塊擋板,擋板與棺壁之間形成了一個三角形的空間,似乎裡面還有東西。
我膽戰心驚的將擋板拉開一條縫,拿著手電筒往裡一照,就看見一條巨大的乾癟的蜈蚣屍體躺在裡面。
我嚇得一陣哆嗦,慌忙將手撒開,擋板重新將乾屍擋住,我迅速從棺材里跳了出去,想都沒想就往外跑。
這特么太嚇人了吧,耗子老爹在家裡擺著這些東西幹嘛啊,這比古墓中的粽子還要可怕一百倍!
來到那間較小的偏房,裡面的陳設和之前一樣,至少我看不出有什麼變化。跑到大廳,正門虛掩著,這是我臨走之前忘記關的。透過門縫,我看見外面那些亡魂一樣的路人依舊不緊不慢的走著,整條路上都充斥著詭異的氛圍。
我心有餘悸的回頭瞥了一眼,那房間里沒有東西追出來,雖然我知道蜈蚣已經死了,但一想到那噁心的畫面,我就忍不住的顫抖,蜈蚣本來就讓人恐懼,更何況還是棺材那麼大的一條!
我拉開門,迅速向外跑去,走到泥巴路上回頭張望,只見木頭家的燈火是亮的,他果然是先回去了。想想剛才那一連串的經歷,我隱約覺得這個村子另有蹊蹺,絕對不像木頭所想的那麼簡單。
仔細權衡了一下,我現在單槍匹馬的,繼續漫無目的地探索遲早會出意外,儘管木頭不值得我信任,但他起碼了解一些我不知道的事,跟他在一起我應該會所發現的。
這樣想著,我便敲響了木頭家的門,敲了兩下無人回應,我等了片刻再次敲響,這一次我略微加重了敲擊力度,可屋內依舊一片安靜。
「木頭,是我啊,我是耗子!」我趴在門縫邊朝里喊道。
這時,門開了,木頭端著一盞煤油燈出現在我面前,只見他臉色鐵青的看著我,表情有些詭異。
他打量了我一會,才緩緩開口道:「你找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