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解救
那些蛇個個都張大了嘴巴,露出鋒利的毒牙,重新向我們撲了過來。
這一次它們來勢洶洶,絲毫沒有了先前的畏懼,一眨眼的功夫,八爪鉤就掉落在一旁,黑鉤子和老海都躺在地上,身上滿是毒蛇。
「序兒!扔雷管!」老海掙扎著叫道。
「你他娘的不要命啦!居然想同歸於盡?」我道。
「草!我又沒讓你炸我!你往草叢裡扔啊!」
我恍然大悟,迅速抓起一根點上,就扔了出去,這一支還算正常,過了好幾秒才爆炸,揚起的泥渣濺了我們一身,我剛剛覺得耳朵稍微好點,就又被這震耳欲聾的爆破聲弄得神情恍惚,彷彿世界都安靜了下來。
毒蛇聽到聲音,再一次紛紛逃竄,只留下兩個被咬的千瘡百孔的人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李叔急忙衝進草叢,找到了那串金鐸,由於先前的爆炸,金鐸已經嚴重變形,無法再發出聲音,與此同時,那些蛇又圍了過來,似乎永遠也炸不完。
小鹿想跑回帳篷里找金鐸,卻發現那裡已經被蛇佔領,無奈的退了回來。
我毫不猶豫的又扔出一根雷管,因為之前的教訓,我背過身去堵住了耳朵,可除了炸死幾條蛇以外,它們不再害怕了,反倒更加兇惡的看著我們,似要將我們一網打盡。
我又接連扔出了好幾根,但它們數量實在太多了,光靠雷管根本應付不過來。
「這他媽哪是雷管啊,跟擦炮兒一樣,我放屁都比它響!」老海道。
「你他娘能不能消停會,都快死的人了,還那麼不正經!」我罵道。
說話間,我背後被幾隻蛇咬住了,一陣鑽心的疼痛瞬間蔓延全身,我無力的癱倒在地,只感覺底下軟綿綿的,有十幾隻蛇在蠕動。
我心說該來的還是來了,這一次我們不可能再逃出去了。
很快,我就感覺四肢開始無力,視野漸漸模糊,大概是毒素髮作了吧,只覺得周圍一片混亂,人和蛇纏鬥在一起。
我看著天空,任憑那些蛇在我身上咬著,眼皮越來越沉重,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只是不停的思考著我到底為什麼要跟著進山,絕望和無奈充斥著我的腦海。
就在這時,遠處突然傳來了一陣朦朧的鈴音,非常清脆、非常空靈,有如天籟之音一般,讓人陶醉。
我立刻清醒了過來,這是占風金鐸的聲音!
只見我身上的蛇迅速往草叢裡退去,周圍的那些也慌不擇路的向四周擴散,一時間,營地上只剩我們幾個和凌亂的碎屑渣土。
金鐸的聲音絲毫不減,也越來越近,透過眼皮的縫隙,我看見了一個人——是七爺!他一邊不停搖動著金鐸,一邊沖了過來。
太好了,終於得救了!我正暗自慶幸,卻發現旁邊的一棵樹上盤踞著幾隻青蛇,緊緊盯著七爺。
「七爺小心!」小鹿喊著,卻已經跑到帳篷前,端著八一杠瞄準那幾條蛇。
七爺一愣,金鐸聲就停下了,那幾隻蛇迅速從樹上跳了下來,徑直撲向七爺。小鹿見勢不妙,轉身就是一梭子,只見它們撲騰了幾下就掉在地上,已經被打成了篩子。
七爺慌亂的捂著頭,蹲了下去,嘴裡不停的念叨著什麼。
不到半秒鐘,草叢裡面的蛇重新聚集過來,李叔急忙喊道:「老七,別停啊!」
七爺緩過神來,再一次搖動金鐸,那些蛇就像中了魔咒一樣,不敢靠近我們。
李叔說這些蛇毒性不是很大,匆忙給我們處理了傷口,就催促著我們趕緊離開。
到底是缺乏經驗,剛才被蛇咬我都不知道反抗,此時,我整個人虛脫了一般,趴在地上動彈不得。
李叔二話沒說,背起我就往山上走,老海和黑鉤子都傷的不輕,他倆相互攙扶著,一步一步走的十分緩慢。
七爺不停的搖動金鐸,驅趕周圍的蛇,這一段路走的很是艱辛,迷迷糊糊之中,我漸漸的睡去,雖然雨水打在背上,浸的傷口非常疼,但不知道為什麼,我睡得特別踏實。
……
醒來的時候雨已經停了,我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山洞中,周圍濕漉漉的,眼前是一堆燃得正旺的篝火,大家都靠在石壁上休息。
「你終於醒了!」沫沫湊過來,關切的說。
我懵懂的看著他們發獃,我知道自己在發獃,但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意識,不知道該怎麼才能清醒過來。
「美女跟你說話呢,別像個啞巴似的!」老海捅了我一下,我這才恢復過來,虛弱的點了點頭。
「這一次多虧了七爺,要不是當初他走散了,我們恐怕都得死!」李叔道。
「七爺到底幹嘛去了?」我問。
「哎,別提了,當時我看那幾隻貓沒注意到我,就偷摸躲進林子里尿尿,完事以後卻找不到你們了。這不,剛剛看到你們被蛇圍攻,我就想起老李給的這麼個寶貝,拿出來一用,還真靈!」
說著,他瞄了一眼黑鉤子,又說:「當初有人看不起這玩意,還扔在地上,今天是不是得好好對它道個歉啊!」
黑鉤子不屑的瞅了一眼,就撇過身子不搭理他,我看著就覺得好笑,這倆人都愛耍小孩脾氣,完全沒個成熟的大人樣。
李叔說今晚先在洞里過夜,等天亮了再出發,晚上輪流蹲哨,只要一出現異常,就立刻回來通報。
這一夜過得相當漫長,因為傷口開始化膿,難受的厲害,我根本睡不著,披上大衣就來到洞口。
老海坐在外面放哨,看的出來,他也相當的疲憊,但他意志比我堅強,獨自忍受寒風,看著月亮發獃。
我上前拍了拍肩膀,坐在他旁邊,長嘆了一口氣,道:「你先回去睡會吧,我正好睡不著來替你。」
他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哈欠,道:「行!你一會受不了了再喊我!」說完,就回到了洞中。
我捂著受傷的肩膀靠在一旁的石頭上休息,遠處的樹影隨風搖曳,山川在夜的烘托下顯得格外幽靜。單看這月色根本想不到今天都經歷了什麼,如果不是身上有傷,我真的會以為自己是來度假的。
忽然,我的餘光瞥見不遠處的山崗上站著一個人影,好像在看著我,但光線太暗了,加上有一定的距離,我不敢確定他是不是在看這裡。
我不斷猜想著那人到底是誰,但毫無頭緒,會不會是紅衣?可他並沒有穿斗篷,也沒有戴帽子。
我正想回去通報,但一眨眼的功夫,那個影子就不見了,我仔細搜尋了一會,卻再也找不到了,山崗上光禿禿一片,只剩下夜晚的冷風肆無忌憚的在我臉上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