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巨變

  和往常一樣，我和小鹿閑聊了幾句，就都各自睡下了，我只希望夢裡的故事會與從前不同。這裡的生活沒有想象的那麼糟，但也同樣不精彩。


  窗外汪汪汪的狗叫聲打破了夜晚的沉寂，隨後知了開始鳴叫，這種奇妙的聒雜訊音，卻能讓人躁動的心安靜下來。


  我向前走去，就在這很長很長的小巷中走著，我並不知道這是場夢，儘管我曾經無數次的做著同樣的夢。


  夏夜的風依舊冰涼，我打了個哆嗦，微微蜷著身子向前走去。滴答滴答，手錶盤上的秒針不緊不慢的走著，如同數著我的腳步，數著我的心跳，這聲音是那樣清晰，那樣寧靜。


  又一個哆嗦，一聲短促的哀嚎劃過了夜空，緊接著是一聲悶響，我沒有轉身搜尋，而是睜開了眼。


  「什麼情況？」小鹿迅速起身披了件外套。


  「不知道啊，我剛剛睡醒。」我睡眼惺忪的支起身子。


  「聲音好像是樓下傳來的！」小鹿說著便迅速打開了窗，謹慎的探出頭去，我抱著半裸的肩膀，湊上前去。


  晚上的月光並不清晰，很多宿舍的窗子里也相繼有人探出了頭，整棟樓熱鬧了起來。夜幕中我們發現不遠處的地上躺著個人影，離我們大概有4間宿舍的水平距離。沒過多久。樓的另一側，已經有幾個人打著手電筒趕來。


  「是盧傑！」領頭的那個喊道。


  「流了好多血，他好像死了！」蹲在盧傑旁邊的青年也喊著。


  一瞬間，整棟樓炸開了鍋。我扭頭看小鹿，卻發現他早已不見了蹤影，應該是下樓去了，我趕忙穿起褲子，拖鞋也沒換就跑了出去。


  從小到大，我是沒見過死人，小鹿見到死人這麼興奮，湊熱鬧還真不嫌事大呢，我心裡這樣想著，已經到了樓下。呼，好冷啊，宿舍里還相繼有人跑出來，看來人們都那麼喜歡看熱鬧，我感嘆著搖搖頭。


  我慢悠悠的繞過大樓的一側，幾十米外就是盧傑躺著的地方，小鹿已經站在那了，旁邊還鬆散圍著不少人。


  「你看這人眼熟嗎？」小鹿見我來了，拍拍我肩膀，示意讓我看看。


  「這不是便利店那個小夥子嗎，原來他叫盧傑啊。」


  「恩，人已經死了。應該是高處摔下來的，後腦著地，沒有其他的外傷。」


  周圍人聽見說人死了，立馬沸騰起來，，有幾個膽小的已經跑開了，剩下的人都在議論紛紛，只有盧傑一個人靜靜地躺在原地。


  「我去，你驗屍官啊，屍體都摸了個遍？」我詫異道。


  「先不說這個，你看掉落的這個位置往上，正對兩排窗戶的正中間，這之間大概一米多的距離，如果從某一扇窗戶掉落，應該不會落在這之間的位置吧。」


  「他是從幾樓摔下來的啊？」我問小鹿。


  「四樓！」人群中有個人斬釘截鐵的說，「他住我隔壁，我426，他428，我上廁所聽到有響動，就推開了窗戶，看見地上有人就跑下來了。」


  這個人叫黃志秋，乾瘦的身材，帶了個眼鏡，說話的時候習慣性的推了下眼鏡。也不知道是滿腹經綸還是網癮少年的。


  「和他住一起的人呢？」我問道。


  「喏，那邊小個子的和那個胖子，不過他倆說什麼都不知道，也是醒來發現盧傑不在了，其他的一問三不知。」小鹿的行動力比我想象的要迅速的多，在我下來短短几分鐘內他就了解了這麼多。


  小個子不說話，一個人待在一邊，眼珠機靈的打轉，我是最怕這種人了，電視劇裡面全是老謀深算的類型，滿肚子壞水，而那個胖子則是一副沒睡醒的樣子，打著哈欠，一直在撓頭。


  「他們說自打來到這，盧傑就一直神神叨叨的，跟鬼上身一樣，說什麼守護，什麼女鬼之類的，還說我們都會死的！」小鹿說這話時候特意壓低了嗓子，陰著臉逼近我。


  「別鬧，你以為自己是偵探？還是查戶口的？怎麼我想問的你都知道了？」我厭煩的推開他。


  「我早說過他會死！」秦梓皓推開了喧鬧的人群。


  這消息傳播的可夠快的，現在估計全校的人都知道了。


  「不過很奇怪，既然得罪了守護，應該是消失才對，就算是死，也從沒人看到過屍體。」皓哥注視著躺在地上的盧傑，皺著眉頭解釋道。


  「我說哥哥們，這是屍體啊，你們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在這裡討論，不害怕嗎？」我反正是第一次看見死人，雖然小說看過很多，但真的親眼見到，還是受到了一些刺激，害怕就更不用說了。


  「來到這種地方，害怕還少嗎，只要有怪事發生，都得弄個明白，這裡的一切肯定都是有關聯的。」


  原來小鹿一直沒有放棄追尋答案，他這麼一說我倒是覺得挺有道理的，不過這也引起了我的懷疑。小鹿絕對不是平常的人，在這種恐懼的環境下，他能如此從容淡定，思路如此清晰，這絕對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我對小鹿產生了一絲戒備之心，但轉念一想，他應該是不會傷害我的，不然我倆相處了那麼長時間，他有的是機會下手啊。只能說我對他了解的還不夠，我並不知道他到底是幹什麼的。難道真是小說中的那種偵探？起碼現實中我是不相信有這種人存在的。


  「他來到這就一直沒安分過，一直想把事情弄個清楚，那天皓哥你對他說了那些話，估計他一直驚魂不定的，所以宿舍里的人說他一直神秘兮兮的。」我猜測道。


  「有可能，但是我還是不明白他到底是怎麼墜落的。還有這個位置，十分的蹊蹺。」小鹿思索著說。


  他拇指托著下巴，食指貼在了唇上，這是他陷入思考時的動作，我看見過好幾次了，有點模仿福爾摩斯的意味。


  周圍的人群開始散去，從表情中我看到很多人重燃了對鬼城的恐懼，我有種不好的預感，這種事情還會發生！


  「不管怎麼樣，是不是應該把屍體先處理一下？就這樣放著不太好吧！」我把憋了很久得話終於說了出來。


  皓哥和小鹿都表示同意，小鹿用手機拍了些照片，他倆準備把屍體搬到北邊的後山腳下給埋了。我是堅決不敢碰的，絕對會噁心死我，我也不知道他倆是哪來的膽子，竟然主動去搬運屍體。


  「等等！」說話的是小鹿，他迅速看向右邊，那裡正是後山腳下的小樹林。


  我和皓哥也順著他的方向看去，但是除了樹林什麼也沒有。


  「你們有沒有看到一個紅色的人影？」小鹿緊張的發問。


  「說什麼呢，你出現幻覺了吧，何況天這麼黑，我看血都是黑色的，你還能看出來什麼東西是紅色？」我調侃道。


  「也許是我看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