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軟硬兼施
「呵呵!」老者笑著朝大家擺了擺手,剛才的喧鬧頃刻歸於寧靜「我請大家來,不是讓大家去做那些賣力氣的勾當。而是希望大家能夠做那能識時務的俊傑,加入我們陰陽教!」
老者話音一落,滿場俱靜,針落有聲。
而老者恍若未覺,仍然慷慨激昂道:「當今大陸群雄割據,天下三分,北方還有獸人虎視眈眈。此乃亂世,亂世出英傑,也是大好男兒建功立業的最好時機。各位都是血性男兒,難道就想這樣瞭然一生,無所作為嗎?」
群雄割據?天下三分?獸人?天啊!這到底是什麼地方啊!秦牧耳朵豎得老高,心裡卻是一片迷茫。
現場有了些許騷動,一個身材高大壯碩,面相憨實的青年忍不住出聲發問道:「陰陽教歷來被稱為邪教,禍害百姓,妄圖謀反,難道跟了你們就能有一個好出身嗎?」
這傻小子,不要命了?在場有明白人搖搖頭,張大雙眼,屏住了呼吸。
出人意料的,老者並沒有發怒,仍舊是那副不緊不慢的樣子,徐徐開口道:「小兄弟,你這話說的可就不在理了。現在適逢亂世,有些人打著我們陰陽教的名號在外面招搖撞騙,敗壞了我們的名聲,這也不是我們所能阻止的。再說,朝廷的官員難道就全是兩袖清風,為民做主的好官嗎?如果有一個欺壓百姓,魚肉鄉里的狗官,那麼他是否也代表著朝廷的形象呢?」
望著逐漸面紅耳赤的憨厚青年,老者輕笑著搖頭:「至於謀反,詹某也沒有什麼好說的。畢竟是黑是白,全憑官老爺一張嘴嘛。至於混個好出身,我們陰陽教不看身份,只看本領和功勞,只要你有本事,敢打敢拼,又何愁沒有好前途呢?」
不看身份,全憑能力!這幾個字宛如給在場的人打了一針興奮劑,群情激憤,有的人的眼中甚至已經開始發出灼熱的光了。
詹姓老者看著這一切,臉上的笑意更深,卻抱著手臂道:「大家都是熱血方剛的年輕人,想做出一番事業,證明自己也無可厚非。但現在天色已晚,大家暫且休息,養精蓄銳。在不久的將來,老夫會再次來看望大家,到時,大家自可以選擇加入我們陰陽教,憑自己的本事,闖出一身潑天富貴。」
說罷,帶著那幾條大漢,快步離開。
秦牧卻注意到,這姓詹的老人步履之間節奏分明,步伐間距幾乎一致,而且悄無聲息。
顯然,這老人沒有看起來這麼人畜無害。秦牧心裡想。
詹姓老者一走,現場彷彿炸了鍋。有人對加入陰陽教躍躍欲試,有人則是有賊心沒賊膽,還有老實本分的人唉聲嘆氣……但可以看出,大部分人明裡暗裡都動了心。
此處不是久留之地,秦牧嘆了口氣。必須找個機會逃出去,然後再作打算。
但顯然,和秦牧有著相同打算的人並不在少數。
這天夜裡,滿腹心事的秦牧無心睡眠,正在盤算著如何逃出生天時。他突然發現,有一道黑影正在匍匐著,慢慢移動。
嗯?秦牧眯著眼,暗地裡卻觀察著這道黑影。
只見這道黑影緩緩移動,不時還朝四周張望。沒過多久,他就到達了門邊,躡手躡腳地打開了大門。
借著月光,秦牧看到,這是一個中等身材,衣著華貴的胖子。
這個胖子打開了大門,探出頭望了望,緊皺的眉頭瞬間蕩漾開來,他的臉上不由得劃過一絲笑意。又回頭確認了一下沒有人發現他以後,輕盈地邁著小碎步走了出去。
大門輕輕地關上,好像一切都沒發生過似的。
月光正濃,透過廟裡狹小的紙窗,照在秦牧顫抖的睫毛上……
翌日,天剛拂曉,仍沉浸在夢中的眾人就被一陣腳步聲給驚醒了。
秦牧也不例外,他滿懷心事,到後半夜才睡下。此時正是困意滔天之時。但只聽見一聲巨響,他睜眼一看,頓時嚇得困意全無。
地板上躺著的,竟然是那位昨晚意欲逃出去的胖子!他已不復昨晚逃跑時那衣衫襤褸,步履輕盈的模樣。
此時的他,面色青紫,雙眼圓睜,衣衫襤褸,遍體鱗傷,胸口還插著一柄尖刀,眼看已是活不成了。
死人,真正的死人!望著死者那猶有不甘,死不瞑目的模樣,這幾個大字像驚雷般劃過眾人的腦海。
秦牧抿著嘴唇,努力想保持著鎮定,卻不由得冷汗直流,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身體也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他望了望周圍,大家的反應也沒比他好多少,一個兩個面色蒼白,嚇得低頭不語。
畢竟普通人,有幾個見過這種陣仗的?
這時,大門被推開了。走進來四個人,為首的是一個身長八尺,豹頭環眼的大漢,手裡還在把玩著一柄剔骨尖刀,後面則跟著三個體量魁梧的壯漢,每個人都挎著一把腰刀。
「諸位,來了我們這兒,就要多待一會兒。可不要著急出去。」為首的大漢抽動了一下鼻子,嘴角彎起一個詭異的弧度「不然,你們的身家性命,我們可不敢保證喲。」
說罷,不再言語,轉身離開。隨著大門再度關上,只有那具屍體仍直挺挺的在地上,散發著一股令人絕望的血腥味。
一時間,空氣好像就要凝固一樣。
半晌,看著驚魂未定的眾人,秦牧雖然腿還是有點不聽使喚,但還是掙扎著站起來,看著大家出聲道:「各位,不管怎麼說。還是先把這位仁兄的屍體處理了吧。」
「對對對,死者為大,這位仁兄已經慘死在陰陽教惡賊手中,不能再讓他再這麼曝屍於此。」那個外表斯文儒雅的年輕人贊同道。
眾人這才回過神來,七手八腳地把屍體用香案下的草席裹了,放在廟的角落,算是給他辦了個簡單的葬禮。
望著那捲破草席,大家的心情沒來得都有些沉重.……
凝視著那捲離自己不遠的破草席,秦牧摸著自己蓄有淡淡鬍鬚的下巴,陷入了沉思。
到底應該怎樣逃跑?憑著自己這瘦弱的身體對付外面至少四條大漢,秦牧可不想成為第二個裹在破草席里,以破廟牆角當墓地的人。
看來,一個人的力量是不夠的,秦牧暗想。為什麼不試著聯合一些志同道合之士一起商量呢?起碼太祖曾有言,人多力量大嘛!
只是,時間可不是很充裕。最好要趁著陰陽教還沒正式收編這夥人的時候儘快逃出去,要不然,等到陰陽教正式收編了他們,防範只會更嚴密,逃跑的難度只會更大。
不知為何,秦牧卻想到了那位神秘的詹姓老者,一股深深的忌憚湧上了他的心頭.……
又一天過去,由於有了那具屍體的震懾,這一天還算是過得還算風平浪靜,無人再敢打逃跑的心思。可秦牧卻一直沒閑著,一直在觀察有沒有合適的人選能夠助他一臂之力。
你還別說,還真讓秦牧有所發現。
有兩個人,讓秦牧眼前一亮。
首先,是那個看起來斯斯文文,飽讀詩書的儒雅男子。從他的表現看來,有膽識,知進退,就算身陷險地,一舉一動也都極規範有禮。而且似乎也對陰陽教沒什麼好感,是個值得結交的人物。
然後,就是那個被很多人暗地裡叫做「傻小子」的憨厚青年。雖然可以看出有些一根筋,並不擅長口舌之爭,但膽氣是不缺的。他的身材高大魁梧,想必武力也是不弱的。
況且,秦牧也更願意跟這樣的耿直之人打交道。
既然確定了目標,接下來的任務,就是在最短的時間內接近他們。看看他們的人品,在生死之際是否真的值得託付。他們的能力,在危難關頭是否足以化險為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