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重症監護
「大伯咱們就近吃點飯，吃完我陪您去醫院等姐姐。」
「你不是還要等你朋友們嗎？照顧好人家，都是為你姐的事來的，咱不能慢待了人家。」
「這個您就別操心了，陪不陪，他們一樣該怎麼做就怎麼做，您就放心吧。以後他們有事我沖在第一位還不行嗎？」
「不吃了我得馬上回醫院，萬一你姐那有事身邊都沒個人。」
小志心裡明鏡似的，大伯雖然一口一個你姐，但他自己心裡很明白手術室里是不是很難說，所以他沒有告訴家裡的其它人來醫院，由其是伯母。但他自己心裡又期盼著是姐姐。
「就幾分鐘的事，咱們就要份包子喝點稀飯，您不吃不喝的姐出來您怎麼照顧他？」
說話間不由菲琳爸反駁，小志以暴力姿態拉著他大伯近了旁邊的小吃鋪。
兩人草草吃了點東西，便急著趕回中心醫院。
到醫院的時候，已是早上八點多，手術室的燈依然亮著。
跟室外悶熱的天氣比起來，室內的溫度倒也清涼，只是人心裡若燥熱，再涼的室溫也會灼熱。
小志陪著大伯在手術室外面焦急的等待，雖然內心倍受煎熬，但兩個男人的臉上只是顯得凝重，卻不似女人一樣哭天抹淚。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十點半左右，手術室的門終於打開了，護士醫生依然瞧不出一絲懈怠，眾人推著病人轉往重症監護室。
小志叔侄二人依然看不到傷員的臉，依然不知道這是不是他們要找的親人。
兩人隨著眾人一起到了重症監護室外，叔侄二人卻被擋在了門外。安頓好病人，留下了值班醫生和護士，大部分醫護走出監護室。
菲琳爸上前攔住一位象是主治醫生模樣的人:大夫剛才的姑娘手術做的怎麼樣？
看著眼前一臉焦慮的中年男人，醫生露出疑惑的眼神，象是在問這關你什麼事？
「這姑娘的命暫時是保住了，她還沒有蘇醒過來，至於將來能恢復什麼樣子還得看她的體質和意志力。她腦部受損，多處臟器衰竭，肋骨多處骨折，失血過多。」
「菲琳爸已經聽傻了，他想過很多情況，卻怎麼也沒想到後果這麼嚴重。」一時之間神獃滯，，意識神遊。
小志見狀，邊陪著醫生往前走邊解釋道：「謝謝您跟我們講這麼多，這個傷者有可能是我姐姐，但我們還不能確定，您能告訴我送她來的人是怎麼說的嗎？說她是什麼單位的，姓什麼叫什麼了嗎？」
「這個我不清楚，我只負責治病，其它的事情找護士溝通吧，也許她們能幫上你。」
小志連聲道謝，腳步慢了下來。
返身回到大伯身邊，把剛才醫生的話敘述給他，並安慰他道：「您先別瞎著急了，我去找護士問問情況，您在這坐會，想辦法讓她們拍張照片出來咱們不就知道是不是我姐姐了。」
菲琳爸木然的點點頭，任由侄子拉著他坐在了監護室門外的長條椅子上，小志則站在門口等裡面的護士出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著，多少人家此時正享受著天倫之樂，而醫院裡的人們卻倍受煎熬。
小志盼著這裡面是姐姐菲琳，不管傷得多重，其碼人是找到了，總比沒有一點音訊要強。可又怕真的是姐姐，她這一睡再醒不過來，姐姐還這麼年輕，生活才剛剛開始，她甚至還沒有戀愛，沒有結婚，沒有生子，爺爺、奶奶、大伯、大伯母還有那麼多的親人如何承受她的離去？
不要說長輩們的感受，就是他這個精力充沛的二十幾歲的小夥子，幾天下來都覺得自己老了好幾歲，第一次知道什麼叫心累。
正自亂想，一個年紀不大的護士推門出來，小志忙換上一張笑臉：「姐姐能不能跟你打聽點事？」
護士原本不帶一絲笑容，這幾天她們也是沒黑沒白的工作，根本談不上換班，誰能撐著就多值會班，大家都沒有怨言，做為醫務工作者，在災難面前都會無條件的參與救死扶傷。
抬頭見一帥氣的小夥子一臉討好的笑著跟她講話，那大眼睛雖然熬得布滿紅絲，卻掩不住天生的多情，她還怎麼好意思拒人千里？
人就是這麼奇怪，無論男女，都不願意在異性面前留下美好的印象，哪怕這個人跟自己沒有一點關係，由其在漂亮或帥的人面前，女人會盡量溫婉，男人自會高風大度。
小護士垂下眼臉，裝做漫不經心的道：「什麼事？」
「我就想問問今天送進來的病人，就是剛在手術室出來的那個姑娘，是什麼情況，她叫什麼名字？多大了？」
「她跟你什麼關係？」護士疑惑的問。
「我姐在這次事故中失蹤了，現在聯繫不到她單位的人，她剛送來的時候有人見了說象我姐，但我們一直沒有見到人長的什麼樣子，是個什麼情況，我家人都快急瘋了，姐姐你幫幫忙，你這麼漂亮一定是個心善的姑娘對不對？我家人都快急瘋了，你幫幫忙幫幫忙。」
小志怕姑娘不理會，一臉的討好。
姑娘被他逗得微微一笑道：「雖然我很想幫幫你，但真是對不住，幫不上你了？因為這姑娘沒有任何資料留下。」
小志不禁有些失望，但他不死心：「姐姐你好人做到底，讓我進去看看行不行？」
「這個真的不行，進重症要消毒無菌，要有主任批准才行，我可沒有資格隨便放人進去，這要真出了什麼事我可擔不起這責任。」
小志很理解護士說的話，也知道自己提的要求很無理，關心則亂，而且他實在等不起，心裡太過焦急。
「那你能不能進去的時候拍張照片給我？咱倆加個微信吧」
小志一路陪著護士走著，他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變得沒臉沒皮了。
不知道小護士是動了惻隱之心，還是被這個小伙的帥氣所迷惑，邊走邊解釋道：「我們進監護室是不能帶電話的，怕儀器受到干擾，這樣吧，你跟我到護士站，我電話在那呢，你先留下聯繫方式，等下做檢查推她出來的時候我想辦法給你拍張照片，只是她現在頭都包著，即使拍照也不太可能方便你辨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