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進擊的綠皮們

  對於蘇蘭德這個行省，莫林並不是太熟悉，自然也不清楚這個行省地圖內有沒有值得收集的裝備或者寶藏了。在前世進入遊戲的時候，蘇蘭德行省的首府蘇蘭德城，都被鐵爪老大率領的綠皮給攻陷了，連蘇蘭德的選帝侯都在戰鬥中陣亡。整個行省都變成了淪陷區，行省內的領民也大多數併入了鄰近的行省當中。


  而現在看來，莫林穿越過來的時間明顯在行省陷落之前，但根據腦海中貝恩的記憶和剛剛在村外看到的那一大群綠皮來看，估計時間應該是在綠皮大軍開始集結之前。


  也就是說把莫林扔到這個異世界的某位至高存在，還是給了他一絲喘息的時間，不然直接丟到正處於綠皮猛攻的蘇蘭德城，莫林的處境將會更加艱難。


  雖然前世的莫林作為一個和公會簽約的職業玩家，除了在遊戲中廝殺之外，最大的愛好就是在《戰錘》的論壇灌水或者在遊戲里的圖書館收集資料補全世界背景。


  在公會和自己麾下的團員口中，素來有著『人型資料庫』的美稱，但是現在莫林哪怕是絞盡腦汁回憶蘇蘭德行省的相關資料，也僅僅只能想到有一把獸人大頭領用的戰斧，是近戰類玩家值得收集的了。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眼下最大的問題就是在野外遊盪的綠皮們，雖然說對於前世收集了一身強力裝備，且職業等級也達到了40級巔峰的重劍士莫林來說，哪怕是當時的獸人老大格里姆格，只要自己磕上幾瓶爆發藥劑也不是不能大戰幾個回合的。


  但現在的莫林，身上穿的是最普通的民兵皮甲，同樣也是從養父手上繼承的『古董』，手上的武器是最基礎的帝國雙手劍，身體各項屬性也是低的不行。


  這種情況下綠皮的威脅就比較大了，雖說按照在遊戲內接近9年的時間所積累下來的經驗和技巧，莫林勉強有把握在現在這個情況下，獨身面對兩三個綠皮應該沒什麼問題，但綠皮往往出現就是一大群一大群的，少則百來個，多的時候綠色的海洋可以直接將小型城鎮淹沒。


  說到綠皮就不得不講講它們的社會和生態結構了，前世里遊戲官方並沒有給出詳細的說明，不過根據莫林和論壇里一幫考據黨在遊戲里挖出來的信息來看。中古世界的獸人應該不是星球上的『土著』，極大可能是這個星球的造物者『古賢者』在穿越群星到達這片星球時意外帶過來的『外星孢子』。


  沒錯就是孢子，在探討綠皮氏族的時候，並不能完全以動物的觀點來檢視這個族群。綠皮的繁衍方式更像是一種植物，綠皮們沒有雄性與雌性的分別，在他們血管中存在著一種特殊孢子，綠皮和孢子間呈現一種互利共生機制，孢子吸收綠皮血液中養分得到生存所需能量，當綠皮身受重傷，譬如說：四肢被斬斷，孢子會分泌出一種特殊激素，刺激綠皮的再生能力。


  綠皮進入生殖期的時間發生在孢子量超過一定比率的時候，孢子開始分泌出一種赫爾蒙，讓宿主意識進入迷亂狀態，綠皮們會遠離自己部落，獨自一人漫步在野外中，此時孢子會從體內釋出，寄宿在土壤中。事後綠皮會返回自己氏族，連他們本人也不曉得當時發生了甚麼事。


  在綠皮返回部族之後，土壤中的孢子開始慢慢萌芽，他們會在地底蔓延開來，形成無數植物子房，在養份跟水源充足的情況下，第一批誕育出的生物是矮鬼和史奎格，前者為蕈類植物進行耕作的工作，後者成為剛孵化的綠皮食物，在第一批生物之後，地精是第二批誕生的物種，最後則是獸人。


  整個生態系完全不需要外物提供多餘養分，保證獸人的waaagh!不論行軍至何處絕不缺乏人力與食物資源。


  莫林到現在都忘不了，遊戲中當他第一次和隊友們摧毀一處綠皮定居點時，發現那如同種蘑菇一般，覆蓋了整個洞穴的獸人孢子。


  除了自然繁殖外，綠皮在另一個情況下也會繁衍，那就是當一名綠皮被強迫釋放體內孢子的時候-——受傷或死亡。


  也因為綠皮們在宿主死亡時會直接進行傳宗接代的工作，事實上孢子還會分泌出一種激素，每一個綠皮在這激素影響下，當自身開始流血的時候會進入一種強烈興奮狀態，這種存在於生物體內的天性促使綠皮們腦海中只剩下揍人與被揍兩種念頭，這種天性完美的解釋了為什麼綠皮部族熱衷於鬥毆的現象。


  在獸人社會中，他們沒有組織成國家政治單位，綠皮們過著簡易的氏族體系，各個氏族皆由一名頭目領導，當一名強悍的戰爭頭目崛起，組織一支waaagh!的時候，各個氏族才會聯合在一起。


  理由很簡單，加入一場盛大的waaagh!可以得到更多更多的戰鬥，那也是綠皮誕生於世唯一的目的。waaagh!行軍的壯闊景象能震懾任何襠在面前的障礙，毫不留情的與眼前生物進行永無止境的戰鬥。


  事實上waaagh!不僅僅只有軍團的意思，同樣也是種潛伏在所有綠皮體內的神秘力量，整個waaagh!就像一個複雜的網路連接每一個綠皮部族的心靈，當許許多多的綠皮同處在一區的時候，waaagh!會讓所有綠皮進入一種狂熱的狀態，對其他族群而言這是種很難形容的感覺。


  這也是為什麼《戰錘》的玩家們不太喜歡招惹綠皮的原因，它們實在是太煩了，如同蝗蟲一般無窮無盡，同時又像蟑螂一般生命力頑強。


  「綠皮啊綠皮，前世玩個遊戲一開始就是和你們懟上了，沒想到現在穿越過來的第一戰又是和你們懟。」此時的莫林就像個怨婦一般的感嘆道。


  「貝恩！貝恩！快過來，開飯了！」


  不遠處傳來的聲音打斷了莫林的思考，拄著雙手劍撐起疲憊的身軀，莫林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便走向了給民兵們發放食物的地方。


  民兵隊回到海文村的時候已經接近太陽落山，正好趕上了飯點，雖然說晚餐只是一個黑麵包和一碗幾乎看不到油光的肉湯，但對於生產力並不高的的中古世界來說，這已經算是平民能獲得的不錯食物了。


  一般的居民晚餐也就是一塊黑麵包加清湯，這還是為了保障民兵們的體質才額外在湯中加了一些碎肉塊進去。看著自己周圍圍著一圈衣衫簡陋的孩子，就知道這個世界的居民真是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作為民兵隊中年紀最小的一員，所以村子里這幫農奴的孩子很喜歡湊在貝恩附近玩耍。看著他們那一雙雙充滿希冀的眼睛，莫林作為一個現代人心中最柔軟的部分被觸動了。


  「幾個搗蛋鬼，就知道纏著我要吃的！黑麵包，給你們分一半，肉湯就別想了！」


  把手中的黑麵包掰下一大半分給這幾個孩子，看著他們圍坐在自己周圍，滿臉笑容的啃著算得上是難吃的黑麵包，莫林也徹底意識到自己已經不是在遊戲中了。這是個真實的世界，周圍的人也不再是智能不高的npc而是一個個活生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