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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反應

  「隊長現在怎麼一臉便秘的表情?」北兮渚一邊向著遠處的女粉絲揮了揮手,一邊對身旁的南央業問道。


  通天競技場中,有專門為職業選手們劃分出來的一小塊區域,這片區域佔據整個觀眾席中大概不到千分之一的位置,畢竟一個隊伍也就十個人左右,就算職業聯賽有二十支隊伍,也不過是兩百人,洋洋洒洒撇進觀眾席中,也很難注意到。而有時候有沒來的職業選手時,各自隊伍空出的位置還會讓給幸運的粉絲,讓他們有近距離接觸偶像的機會。


  但黎明這支隊伍無論是自己比賽還是其他隊伍比賽,他們的固定席都是永遠坐滿的,所以北兮渚只能對他那些瘋狂叫著他名字的女粉絲們,在遠處給予愛的揮手致意。


  「不知道……」南央業推了推眼鏡,看著坐在一橫排隔了兩三個隊員的隊長時雨之間,也是有些納悶。


  他雖然是黎明戰隊中智慧型選手,但也不清楚自家隊長此刻因何而露出一臉便秘的神情。


  「哈,該不會是突然發現自己對女主持人有興趣了吧,不過我們戰隊不是禁止談戀愛的嗎?」北兮渚露出一臉幸災樂禍的表情,但他也只敢悄聲對南央業說著。


  而南央業淡定地給了他一個呵呵的眼神,他繼續推著眼鏡,像是生怕那眼鏡會掉下來一樣,有些嫌棄地說道:「你以為隊長是你嗎,成天就知道耍帥和拋媚眼,實際上是個連女粉絲手都沒握過的人?」


  一隻手直接捂在了南央業的嘴上。


  「別說了,我不是……我沒有……」北兮渚露出載入失敗式的笑容,他嘴角抽動:「你不也是一樣嗎?」


  南央業推了推眼鏡后,陡然張大了嘴一口咬在了北兮渚捂著他嘴的那隻手上。


  「嗷!」北兮渚叫出聲來,「你怎麼還咬人呢?!」


  他叫罷,又慌忙慌張地往時雨之間那邊瞅了一眼,見自家隊長並沒有往他這邊看過來后,鬆了一口氣,頓時掐住了南央業的脖子,繼續和他打鬧起來。


  黎明戰隊的副隊長亞城木夢葉就坐在時雨之間的旁邊,他瞥了一眼隔著三四個隊員的南北兩人,轉了轉手中的鉛筆,南北二人在那裡又鬧騰些什麼他都知道。但他是一個很好相處的副隊長,什麼時候應該正經什麼時候放其自然他都知道,如果時雨之間是天,那他就是調和天空的氣節。


  以前在散落音符的時候,兩人之間的默契就很好。這個懶得起ID的副隊長以前也是個熱血沸騰的少年,他血氣方剛的時候夢想著當上一個小說家的時候,又夢想著當一個畫家。後來中和了一下兩個夢想,在自己上高中的時候畫過漫畫也投稿過,也拿過獎也繼續努力過,後來上了大學以後遊戲艙也發售了,雖然不至於荒廢了一年繪畫,但也確實在加入了散落音符以後,就很少抽出時間去專註畫漫畫,後來散落音符也解散了,他也自然而然的成為了職業選手,和時雨之間一起加入了那時剛起步的黎明戰隊,後來就到了今天,他已經有一年沒認真去畫過一個故事了。


  嗯……雖然引用了一個漫畫家組合的筆名作為ID,但他還是將成為職業選手的原因,歸咎於自己青春時期沒有一個能畫在紙上的心儀女生。


  但好像也沒有什麼值得後悔的,亞城木夢葉轉了轉手中的鉛筆,這是他畫畫時養成的習慣,而他也習慣了隨身帶著一根鉛筆。


  他沒什麼後悔的,因為成為職業選手在他看來,是他人生必定會經歷的一部分,至於成為一個小說家或是畫家這件事,留在以後再說也不遲。


  亞城木夢葉看了一眼自家的隊長,又看了一眼遠處七彩祥雲之上,站在那裡的月下姬,手中的鉛筆越轉越花式起來。


  DiDi想給月下姬戴個面具的想法是好的,但偏偏是有這麼一小丟人,他們不管月下姬戴不戴面具,都能一眼看出這個烙印在他們記憶中的人。


  時雨之間如此,亞城木夢葉也是如此。


  更何況月下姬此時戴的這個面具,還是曾經殘月戴過的一個頗有淵源的面具,對於亞城木夢葉來說,再是眼熟不過了。


  極少數人知道這個面具的由來,然他正是其中之一。


  「啊……雖然月痕長鳴的那天,我就猜到是他本人回來了……但還真的沒想到他是改名換姓,從頭開始了啊。」亞城木夢葉喃喃道。


  縱使小霜提醒了觀眾們不要用數據視角去觀察,但作為大神的亞城木夢葉卻是在無數紛雜的數據背景中,一眼就看到了月下姬頭頂的名字。


  但他打開好友名單后,卻並沒有看見灰色的殘月名字是亮起著的,他也確定了此時的月下姬是另外的一具冒險者身體。


  「老時,你怎麼看?」亞城木夢葉轉頭看向一臉嚴肅都能凝成水的時雨之間。


  坐在隊長位置上的時雨之間有種不怒自威的姿態,但平時這個時候會出言訓斥打鬧起來的南北二人的他,此時卻並沒有對亞城木夢葉的問題有所反應。


  「喂!老時你怎麼了?你別嚇我啊!」亞城木夢葉一驚,他知道時雨之間也一定第一時間認出來,月下姬就是一年前杳無音訊的殘月。但時雨之間的反應也太大了,以前他們都是散落音符的好隊友,雖然時常切磋,又時常敗在殘月手中,但因此記恨根本不是他這個好友的性格。


  那麼大抵上就只有一個可能了。


  「喂,時少。」亞城木夢葉推了推時雨之間的肩頭,而時雨之間也順著這股力就要向一旁倒去,好在亞城木夢葉即使拉住了他,讓他的正襟危坐不至於散掉。


  亞城木夢葉轉了轉手中的鉛筆,四下看去見沒有什麼人往他兩人這裡瞅之後,鬆了口氣。


  他咳嗽了一聲對身邊的隊員們朗聲說道:「你們在座的各位都聽好了啊,待會那個欠扁的熊貓頭嘉賓開始解說的時候,能記得就多記點,寫在本上也無所謂,那邊那個南北小子你倆別站在椅子上打了,快給我下來,太抹黑我們隊伍的形象了。」


  亞城木夢葉見注意力都在他身上后,便繼續滿意地說道:「今天的比賽就別戴耳塞了,今天的解說會和比賽一樣精彩。」


  說罷,他瞥了一眼時雨之間,見此時時雨之間的身體在一個微笑抖動后,神情面目恢復往日的威嚴后,又鬆了口氣。


  在異世界中的冒險者們下線時,冒險者的身體也會消失不見,但除此之外其實還有另外一種下線方式,叫做延時下線,如果選擇這種下線方式的話,那麼冒險者的身體還會在原地保持下線時的動作神情不變。這種下線是專為冒險者處理那些瑣碎的事情設置的,處理以後鏈接回來還可以在第一時間控制自己的身體。


  「抱歉,剛剛去上了個廁所。」時雨之間對亞城木夢葉點頭示意,他知道自己的好友在他不在時一定會幫他保持身為隊長的威嚴,而亞城木夢葉自然也是沒有讓別人注意到時雨之間有些失態的事情。


  畢竟時雨之間是個嚴格的隊長,這種看比賽隊伍集合在一起的時候,身為一隊之長,說下線消失就下線消失,可符合不了他內心中一個隊長應該守的規矩。


  「呵,我們之間還說那麼多幹嘛,你還是看看今天誰來了吧。」亞城木夢葉轉了轉鉛筆,微揚下巴示意時雨之間向著解說席看去。


  而順著亞城木夢葉意思的方向,時雨之間也是第一時間看到了那披著羽織戴著面具的人。


  墨心戰隊。


  「喂,你快看老時都炸毛了!」伴隨著一陣笑聲,戴著巫師帽的清風遞情捅了捅坐在他身旁,看著月下姬發獃的快樂鹹魚每一天。


  「唔?他那幾寸的平頭毛髮都能炸的嗎?」清風遞情身邊的副隊長快樂鹹魚每一天回過神來,他穿著一身輕薄的布紗,與其說是穿,倒不如說像是個全面擋住他身體的斗篷,就似裹著一層被子一樣,除了露在外面的腦袋外,看不清包括四肢在內的身體部位,而這層布紗的裡面則是讓人遐想聯翩。


  各大職業戰隊基本都是相隔不遠的,平時比賽時有仇,但還不至於在觀眾席上大打出手。


  所以快樂鹹魚一眼就看見了「炸毛」的時雨之間,炸毛倒還不至於,但時雨之間臉上的表情還是令快樂鹹魚平淡的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老時這完全被嚇到了啊,話說從那天月痕的叫聲來推測,不就大致能猜到是誰回來了嗎?」快樂鹹魚每一天打了個哈欠,對於看到老朋友這件事,他此時更多的感受是緬懷,回憶那些他們曾經經歷過的大風大雨。


  但清風遞情就有些不同了,這個人看見月下姬以後的第一反應是四處張望那些老朋友的反應,並以他們的反應為樂趣。


  「你看夏忘終那傢伙,也是一臉被豬艾特了的表情。誒?卻沫怎麼一臉早就知道了的樣子,這狗仗人勢的東西該不會早就知道他回來了吧?」清風遞情繼續觀察著,而他的隊員們因為並不認識月下姬,所以墨心戰隊的職業選手們,聽著自家隊長的話皆是看向清風遞情所指的人。


  清風遞情所說的可都是從開服到現在就一直聲名遠揚的大神們,雖然他們這些隊員在外也都被稱為大神,但如果有自知之明的話,他們就該知道自己和這些能夠擔當起隊伍核心的大神之間的差距,但差距是差距,八卦是八卦,別看清風遞情外表像法師一樣文鄒鄒的,但其實墨心的隊員們都知道自家隊長時常會露出暴躁的一面,而他們其實也是很喜歡自家隊長暴躁時,說得一些不能認真對待的騷話的。


  「誒?遠處的那個人……長得有點像李白啊,他不是從來不來看現場的比賽嗎,這次怎麼來了?別告訴我是這麼巧合的來看自己的徒弟。」清風遞情張望著。


  「李白?」快樂鹹魚每一天也驚了一下,被稱為刺客之神的他都沒有看到李白,但偏偏就被職業為法師的清風遞情看到了。


  「……」快樂鹹魚稍過了幾秒后,也是在密密麻麻的對面人群中,像找不同一樣找到了豆子大小的李白,這要是換作現實世界,拿八百個眼睛也找不到。


  而他看到李白的時候,李白就好像早早感應到了什麼一樣,已然往他們這邊豎起了一根中指,更準確地來說,應該是給清風遞情豎了一個中指。


  「……」快樂鹹魚樣貌平凡不奇的臉上都露出有些僵硬的神色,他又看向七彩祥雲上的月下姬,心裡納悶起來當年的散落音符究竟是怎麼被撮合到一起去的。


  他藏在大斗篷里的手中出現一把蝴蝶刀,每個人無聊的時候都會有不同的習慣,快樂鹹魚平常就有耍蝴蝶刀的習慣,這在現實中同樣如此,是他從小就練到大的東西,蝴蝶刀像舔舐他手指的貓舌頭,雖然有危險的倒刺,但卻又好像永遠不會傷到他一般在他指間舞動。


  只不過在這樣的布紗中沒人看得見就是了。


  「如果李白卻沫都知道他回來了的話,那麼不知道在哪處看著這場比賽的正宮應該也早就知道了吧……再加上即將要比賽的言詩,還有我們在座的這些人,這場比賽倒是更像他宣告回歸的聚會嘍。」快樂鹹魚便把玩著蝴蝶刀邊說道。


  而清風遞情也是露出了笑容,他微微壓低了下巫師帽沿,這映在陰影下瞳眸中的月色高光中,有名為期待的情感。


  他看著七彩祥雲之上的月下姬喃喃自語道:「他是不是早就預料到了今天呢?從散落音符的解散到後來職業聯賽的火熱,他是不是早就猜到了會有這麼一天?」


  「誰知道呢?」快樂鹹魚的手臂從布紗遮掩中探了吃來,他手中的蝴蝶刀尖遙指月下姬。


  「那個人……一直都是我們中最喜歡找樂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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