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賤痞牲口

  前進沒多久，趙單羽就看到了一個天然的山坡。


  此時平滑的坡面早已被齊膝高的青草所覆蓋，成45度角的坡面上方聚集了大量的年輕人！


  「呦～哈～」


  隨著一聲怪叫，一個扎著頭巾的時尚青年腳踩衝浪板從坡頂一躍而下，帶起的勁風將身邊的青草壓彎了腰，轉瞬間兩百多米的距離就一順而過，一直衝到趙單羽身邊不遠處才止住了沖勢。


  在時尚青年扛著衝浪板，反身繼續往上爬的時候，一對青年戀人合坐一個衝浪板再次從坡頂一衝而下，汽笛一般的尖叫從女孩子的口中不斷的叫出，引得行人紛紛矚目。


  本以為這個女孩子會嚇得屁滾尿流，哪知道滑到坡底后，她站起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抱著戀人開心的叫嚷道：「老公太刺激了，我還要玩！」


  「好好好，今天就陪寶寶玩個夠！」


  「老公你最好了！」


  無端吃了一碗狗糧的趙單羽在吃味的同時，心中也隱隱騷動起來，然後跟著這對戀人的身後就向坡頂爬去。


  平滑的坡道沒有任何人工修飾，除了俯拾可見的青草外就再也沒有任何東西，一腳踏實還好一些，有時候一腳踩不對就會滑到在地，弄不好還會滾下山坡，可這地方的青草實在是太過茂密了，哪怕是滾下去也不會傷到分毫，反到別有一番趣味。


  廢了半天勁之後，趙單羽總算是爬到了坡頂，這時候他才發現除了遊客之外，坡頂還有一個小攤位，就是在做租賃衝浪板的生意。


  一個四旬開外的中年婦女坐在一堆花花綠綠的衝浪板之間，她的身邊還有一塊簡易的紙盒板，上寫了六個大字：「10元半小時」


  如果以遊樂場的標準來算，十元半小時真不貴，更何況這可是「滑草啊」，衝浪玩過的人都不多，那就更別提滑草了，對於一個內陸小縣城而言，這絕對是一個新鮮的東西了，因此租賃的人也就格外得多。


  興趣已經完全被調動上來的趙單羽，直接打開手機，一連發了幾個照片和小視頻之後，就租賃了一個亮黃色的衝浪板。


  選了一個無人的路線后，就很沒出息的坐在衝浪板上，雙腿一蹭一蹭的往前挪，眼看著衝浪板的前端已經懸在空中，再繼續又往前挪了一小步之後，衝浪板的前端猛的向下一沉，然後「嗖」的一下就衝下山坡。


  衝浪板的底部與草葉相摩擦，發出一陣「唰唰……」密響，陡然加快的速度讓趙單羽感覺到了撲面的勁風，無法掌控的「航向」讓他的心不由自主的提了起來，眼看就要衝到路上了，這才讓他情不自禁的對路上的行人大叫道：「讓開，讓開，快讓開！」


  路邊的行人慌忙躲避，然後趙單羽就尷尬的發現，在與道路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衝浪板居然停了。


  訕訕的揉了揉鼻子之後，他就尷尬的扛起衝浪板再次向坡頂進發。


  扛著衝浪板爬坡可比徒手難多了，其間幾次都滑下山坡，從上到下還不到30秒，可從下往上卻花了趙單羽足足半個小時。


  氣虛未定的趙單羽氣喘呼呼的看著那塊寫有「10元半小時」的紙盒板，心中不禁暗叫道：「奸商，誰他母親的說農村人老實，這老娘們太奸詐了，她還不如直接寫上10塊錢一次了，半不半個小時根本就一點意義都沒有！」


  心中雖然腹誹不斷，可心中卻還是有些意猶未盡，只能再次交錢又租了半個小時。


  這一次趙單羽學乖了，先打開手機的攝像功能，然後才一衝而下，有了前一次的經驗之後，這一次他平靜了很多，同時也能體會到更多的樂趣，比如揚起發梢的勁風，比如行人那充滿了羨慕的驚叫聲……


  滑草雖然好玩，但玩了兩次之後趙單羽就不得不放棄了，不是他不想玩，而是爬坡實在是太累了！


  錢花得起，這個罪實在是遭不起了！

  無奈放棄的趙單羽只能繼續前行，沒走多久耳邊就傳來一陣沉悶的鈴鐺聲。


  這陣鈴鐺聲極其特別，與普通的鈴鐺相比，不但聲音更加沉悶，而且聲音也傳的更遠。


  順著聲音的方向只看了一眼，趙單羽就愣住了，張大的嘴巴就像是塞進了一個無形的雞蛋，好半天才喃喃說道：「這也太誇張了吧！」


  趙單羽怎麼也沒想到，居然能在這裡看見一隊駝隊！

  真的是駝隊，足足有二十頭雙峰駱駝在遠處的草地上一字排開，正悠閑的邁著步伐向前邁進，每一頭駱駝的雙峰之間都有一個大紅色的坐鞍，每一頭駱駝的脖頸下都系了一個碗口大小的熟銅鈴，之前聽到的鈴聲想必就是這麼傳出來的。


  這隊駝隊的背上裝乘了很多的物資，一個看起來依稀有些面熟的青年坐在打頭的駱駝背上。


  趙單羽越看這個人越是眼熟，最後心中靈光一閃，猛的開口叫道：「牲口～～～」


  隨著他這聲叫喊，駝背上的那個青年果然轉過了頭，只不過目光中儘是疑惑之色。


  趙單羽也顧不得這麼多了，三步並作兩步的就跑了過去，然後來到那個青年的身邊大聲說道：「牲口，我是「道姑請留步啊」，你還記得我不？」


  駝背上的青年不是別人，正是一心在直播業發展的王輝，牲口正是他的外號！

  儘管始終沒想起來「道姑請留步」是誰，但是這段時間攔路的水友實在是太多了，王輝早就已經見怪不怪了，當即就做出一副「是你啊」的表情回道：「你也是來這玩的嗎？」


  趙單羽一邊跟著駝隊向前走，一邊開心的回道：「對對對，你這駱駝不錯啊，能不能騎一下啊？」


  干主播的就是這點好，一般對水友的要求全都是有求必應，王輝想也不想的就回道：「那有什麼不能騎的，既然是我的水友，那到了我的地頭就是我的朋友，等著！」


  「喔～喔～喔～」


  隨著口中發出一連陣的呼哨，駝隊終於在趙單羽的期盼中停下了腳步，然後又全都乖乖的跪倒在草地上。


  趙單羽選了和王輝相鄰的一頭駱駝，直接反身上了駝背，待到駝隊再次啟發的時候，他才開口問道：「牲口，你這是要去哪啊？」


  見水友發問，王輝也就如實笑回道：「^哈哈，我其實那裡都不去，就是在這連連怎麼操控駝隊！干直播的你沒點新鮮玩意能行嗎？我打算效仿古時候的絲綢之路，來個長途貨運，當然了～～就是在這小縣城當中，不就是玩嗎～！」


  在蒸汽時代來臨之前，駝隊，馬隊，以及船運一直都是運輸業的主要力量，現在美食，打野的主播很多，但是趙單羽沒想到王輝居然會別出心裁，居然玩起了反古的駝運，不得不說～光是聽著就覺得有那麼一點意思。


  在說說笑笑間，二人也越來越深入鄉村，與之相伴的則是越來越茂密的草叢。


  一開始趙單羽還沒感覺出什麼，可等到後來，即便是他坐在高高的駝背上也能隨手摸到草尖的時候，就算是反應再慢，這時候也反應過來了。


  兩米余高的牧草是什麼概念，即便是高大的駱駝走在其中不揚頭都看不到路，幽深的牧草從給人一種寂靜的沉寂感，如果不是有駝隊和王輝相伴，一個人走在這裡還真有點瘮得慌。


  偏偏這個時候王輝突然回過頭來，神秘兮兮的對著趙單羽說道：「兄弟，有件事我得提前和你說一下，免得你害怕！」


  趙單羽的心中本來就有點顫悠悠的，再見到他這個表情，那裡不會追問。


  「什麼事啊？」


  可能趙單羽都沒察覺到自己話語中的顫音與謹慎，但是王輝卻明顯的感覺到了，帶著嘴角一抹強自忍耐的壞笑，王輝就壓低嗓音回道：「前邊那段路有個怪東西，我也不知道是什麼，總之一會兒你盡量小點聲，最好一點聲都別出。」


  被他這麼一說，沒事也嚇出事來了，趙單羽自然是不幹了，連忙打破沙鍋問到底的追問道：「哥們，究竟是什麼怪東西，你就和我說說被，也讓我的心裡有點底。」


  「咳！」


  輕咳了一聲之後，王輝才再次神秘兮兮的說道：「我不知道你有沒有發現，我就覺得咱們這qs縣的牧草長的有點不正常，太他娘的快了，你是沒看見啊～那才幾天啊，就竄起兩米多高，根本就不符合自然規律！你要說光是長的快，那也就罷了，但是前幾天趕路的時候～～我就聽見身邊傳來一聲嘩啦啦的沙響，就好像是有什麼「大東西」在草叢裡走似的，結果我過去一看……你猜怎麼著？」


  「咕咚～！」


  狠狠的咽了一口口水，然後趙單羽就直愣愣的看著王輝追問道：「怎麼了？什麼東西？」


  王輝撇著嘴，故意作出一副失落的樣子回道：「什麼都沒看見！」緊接著又雙眼放光的繼續說道：「但是我在地上看到一個這麼大的腳印，看起來有點像是雞爪印，但那也太大了！」說著雙手比出一個與肩同寬的大小。


  「哈哈，你騙我，我就知道你在騙我對不對？」


  在看出王輝比出的大小后，趙單羽的心頭立時一松，那麼大的雞爪印……怎麼可能，你當這是史前一萬年那部電影那？

  就在心中剛剛轉過這個念頭不久，趙單羽就聽到一陣「沙沙……」的密響，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草叢中正飛快的向二人衝來。


  恐怖往往源自於未知，正是因為看不見，所以趙單羽的腦海里幾乎瞬間就閃過各種各樣的怪物，史前一萬年中的大火雞，狂蟒之災的中的大蟒蛇，侏羅紀公園中的迅猛龍…老虎還是豺狼…聲音越來越近，眼看著就要來到身邊了。


  沒有任何預兆的，一道黑影突然從茂密的草叢中沖了出來，而且位置就在趙單羽的身後。


  「啊～～～～」


  隨著「嗷嘮」一聲怪叫，趙單羽整個人都爬在了駝背上，心中的驚恐還未平定，耳邊就傳來一陣熟悉到極點的聲音。


  「汪汪汪……汪……汪！汪！」


  看著那條圍著王輝不斷撒歡的細狗，再看看他臉上陰謀得逞的壞笑，趙單羽是什麼都明白了，咬牙切齒的說道：「你真他嗎不愧是牲口，太畜生了吧？有意思嗎？」


  王輝得意的搖頭晃腦，賤賤的樣子一如星爺電影中「你奈我何」的賤痞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