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喜迎新年

  老張叔來得很早，天還沒黑就過來了，似乎生怕張駿反悔一樣。


  因為有求於張駿，所以老張叔所要的承包款只象徵意義的定在了每畝2000元的價位上，這是一個好事！

  只可惜，這種好事張駿卻不能接受。


  因為他知道村裡是沒有秘密的，有了二嬸那每畝6000元前車之鑒，再用2000元承包就是得罪人了，而且得罪的還不是一個人，是全村。


  別說張駿的膽子不大，就是膽子再大他也不敢得罪全村人，除非他不想在靠山村裡住下去了。


  「老張叔，合同咱們現在就可以簽，不過我覺得這承包款還得改改。」


  看著張駿糾結的臉色，老張叔以為他還要降低價格，反正他也不想再指望這點地了，索性大方到底道：「隨便，承包款的事你說了算，你想給你老張叔多少就給多少，你老張叔沒有二話。」


  「那就按每畝六千元算吧！」


  「行！嗯？？？等等，你說什麼，六千元……小駿你沒說錯吧？」此時老張叔的臉上就差沒寫「你是不是吃錯藥了？」


  張駿也不想就這麼把錢平白送出去，可為了不得罪人也只能這麼幹了，就在他正要再次重複價格的時候，腦海里突然靈光一閃，隨即就脫口而出道：「老張叔你沒有聽錯，就是六千元一畝，不過我這裡卻又一個小小的要求，我希望你能答應我。」


  「什麼要求，你說，只要能辦到，你老張叔沒有二話。」


  「我是這麼想的，現在咱們村家家都養豬，這冬天還好一點，可夏天怎麼辦，咱還過不過了？先不說這個氣味咱們能不能忍受，這麼多豬養在一起它也不安全啊，萬一染點什麼病，那可是一病一大片，誰家都跑不了。所以我希望老張叔您能把豬圈蓋在溪水邊，有水則凈嗎，清潔也方便，這樣豬少得病，咱們住著也舒服，你覺得那？」


  認真聽張駿說完后，老張叔稍一思考就笑著回道：「我還當是什麼事那，這是好事啊，沒說的，這事你老張叔應下了。」


  「那就好！那就好！」


  沒有人願意天天生活在豬圈裡，見到老張叔答應下來，張駿也從心底里鬆了一口氣。


  有了老張叔的前車之鑒，其他人照章辦事就可以，於是所有人都和張駿簽訂了一個「水邊養殖」的合同。


  錢不夠沒有關係，都是鄉里鄉親的，反正最後也要從張駿這裡買牧草，索性承包款就從購買牧草的款項里扣得了。


  該說不說，張駿到底是佔了本鄉本土人的便宜，要是換個外人你試試？想要在靠山村裡空手套白狼，你真以為農村人傻那？

  城市套路深，農村路更滑，要是沒點心眼早讓人吞的連骨頭渣滓都不剩了！

  不管怎麼說，張駿確確實實的佔了一個大便宜，然而在聽說這件事之後卻鮮有人表現出嫉恨之色，反到多半都會隨口誇讚幾句道：「小駿這孩子仁義啊！跟他做生意，心裡踏實！」


  村民的肯定，就是對張駿最大的褒獎。


  這也和他平日低調做人，廣結善緣有很大的關係，雖然張駿現在在靠山村中還說不上什麼威望，可現在從他嘴裡說出來的話，已然有那麼幾分份量了。


  譬如他建議大家在溪水邊蓋豬圈這件事，就得到了所有村民的一致擁護。


  當然，張駿也就是起一個頭，或者說就是一個思路，真要動手他是不行的。


  好在這年頭，只要有錢就沒有辦不成的事，而且承接這件事的還不是外人，就是老張叔家的那個侄子，張亮。


  年前這一段時間，靠山村固然是賺的盆滿缽滿，可張亮也沒少賺，多的不敢說，小十萬怎麼也有了。


  要知道這個數字在張亮這裡已經不算少了，基本上都能頂得上他一年的工資了。


  所以一聽到靠山村中有大動作，他第一個就來了！


  或許張亮並不懂怎麼規劃，更加不會蓋豬圈，不過沒有關係，他還有萬能的朋友圈。


  只要把消息發出去，有都是朋友願意接這個活。


  在張亮的周旋下，一支建築工隊很快就應下這件事，人家不愧是專業，乾的活就是漂亮。


  先是畫出規劃圖，在得到大家的一致認可后，才開工動土。


  等一排排的豬圈臨溪建好后，年關也就近了。


  按照往年的習俗，外出的遊子也一一返回家中，靠山村也終於再次熱鬧了起來。


  這次可不同於商業氛圍的熱鬧，而是真正的熱鬧，家家歡笑，處處喜氣洋洋，家家戶戶都洋溢出喜慶的氛圍。


  天公作美，二十九那天還下了整整一天的暴雪，將靠山村點綴的銀裝素裹，份外妖嬈。


  暴雪並沒有澆滅人們的熱情，反到讓人們多出很多歡樂，堆雪人，打雪仗，小孩子們更是早早就開始燃放起煙花爆竹。


  做為今年的風雲人物，張駿家自打早上開門后就沒有消停過，大人就不說了，小孩子更是成群成群的往張駿家跑，因為這些小孩子都知道張駿哥哥（叔叔）家不但有很多好吃的，煙花爆竹更是隨便拿。


  看著和小孩子瘋鬧成一團的張駿，前來串門的二嬸由衷的對翠花嫂贊道：「大妹子，你家小駿是真的出息了。」


  儘管心裡高興的要死，可翠花嫂還是故作矜持的回道：「出息個屁，都多大個人了，還是像瘋猴子似的，要不是看他老大不小了，非得抽他屁股不可。」


  「可不敢抽，可不敢抽，孩子大了，得給他留點面子！不過照我說，你家小駿也不小了，這錢也不少賺，是不是也該給他張羅一個親事了？」


  整個二十九，恐怕只有這句話是翠花嫂最喜歡聽的，當即就來了精神了，連帶著就連口氣都親熱了幾分的道：「他二嬸，你有合適的人選了？」


  「咳咳，這嗓子怎麼有點干啊？」


  「有有有，這有小駿從市裡買的藍莓果汁，您嘗嘗。」


  似模似樣的喝了一口果汁后，大大得到滿足的二嬸才說道：「我表弟家家有個孩子，今年剛滿二十，姑娘絕對是好姑娘，我就這麼和你說吧，模樣身段那都是沒得挑，就是家裡窮了一點，你看……」


  翠花嫂一聽這個，連忙拍板應道：「這算什麼，誰家也不是生來就富貴的，再說這不是還有我們家小駿那麼？」


  「那成，改天我給那邊通通氣，找個機會讓兩個孩子見一面，行不行的終歸還得是他們年輕人自己說了算。」


  張駿還不知道，包辦婚姻的陰霾已經在不知不覺間「籠罩」到了他的頭上。


  這一天玩的開心，瘋的盡興，這鞭炮放的，熏得張駿臉都快黑了。


  這一整天，村裡的爆竹聲就沒有停歇過，而真正的高（潮）卻要等十二點那一刻。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提著一串十萬響的張駿剛一走出家門，耳邊就傳來陣陣震耳欲聾的爆竹聲，不甘落後的張駿趕忙用竹竿將爆竹挑起，然後小心翼翼的點燃引線，他這邊剛一跑開，身後就響起一連串的巨響。


  「過年嘍～～～～」


  燃起的爆竹在黑暗中炸開朵朵銀花，聲聲響亮，寓意著在新的一年裡順順利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