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回 猴子酒
趙齊暉向後擺手不耐煩的說道：「知道了，這麼大個人就沒個出息。」
「沒個出息我還能輔佐你？」陳慶之聲音有些弱，他現在有些睡過去的迷糊，不過還是被趙齊暉聽到了。
他知道陳慶之有些累了，故意的大聲喊道：「是，輔佐我，是你最大的出息。」
趙齊暉出了這座沒有人看管的監牢，外面的黑夜還帶著些飄搖的風，雨到現在還沒有下。
外面的黑衣人等著趙齊暉，他踏出這監牢，身旁一個女子給他撐了一把傘，他抬眼看了一下天。
「這種天黑黢黢的一片，可沒有什麼看頭。」趙齊暉拉了一下身後女子給他披上去的裘衣，今夜看上去有點冷。
他一人往外走，那些黑衣人消失在黑壓壓的烏雲下面。
整座京城看上去還是一樣的熱鬧，哪怕是暴雨將至，可是又如何？看著忙忙碌碌的人，原本不該華燈初上的時間，花燈已經掛滿了。
趙齊暉走在這座城裡面，低著頭，眼神也看著自己的腳步，一步一步的往前踏。
行了一路都沒有撞到人，只是走到了盡頭，盡頭是一堵石牆。
停住腳步的他，抬起頭看著這堵石牆，石牆的磚不是什麼上好的石磚、青磚，只是黃土磚。
原本如此繁華的京城當中不該有這樣一堵牆，他疑惑著站在這堵牆前，回頭看看人來人往的大街，這堵牆真的不應該出現在這裡。
趙齊暉猶豫的看著這堵牆，不知道是後退還是走過這堵牆去，唯一不敢確定的是這堵土牆的後面是哪裡。
所以趙齊暉還是決定後退，土牆的未知讓他想起了一種不費力的辦法，繞了很大一圈，終於繞道土牆的背後的時候才發現，土牆的背後只是一堆雜草。
這樣相似的情形，不只是在趙齊暉的眼中，在蔣起戈的眼中也是一樣。
在蔣起戈眼中也有一堆土牆，土牆的後面藏著人，他還知道土牆後面還有比牆高的雜草。
唯一不同的是趙齊暉沒有選擇繞行，而是直接出手。
他一掌轟碎土牆，看著土牆後面的那些江湖人，怒道：「想取我的命，那就來試試。」
而在蔣起戈的身後有兩具屍體，一老一少，衣衫襤褸，相擁倒在血泊當中。
一個原本慈目的老嫗帶著一個十歲的小女孩，在蔣起戈看來算是最無辜的兩個人。
還有一群俠義之士，一個食人惡子。
唯一能聯繫在一起的是，俠義之士與食人惡子的，一正一邪當中。
現在唯一將三者聯繫在一起的是，俠義之士為了要挾食人惡子，以老人小孩為人質，之後老人小孩就死了。
這就是這件事完整的還原。
所以蔣起戈這一次出手不如同以往的凌厲，而是殘酷。
一寸寸的打碎他們的骨頭，然後一指彈在他們的喉嚨上，讓他們痛不欲生的時候喊不出來。
所有人滾爬在地上，扭動翻滾著似蚯蚓、蛆蟲。只是相似，那兩者沒有他們這樣的僵硬。
算是半個荒郊野嶺的村子當中。
蔣起戈走在這裡，挖了兩個墳墓將她們兩個葬了。然後將那群蚯蚓、蛆蟲丟到這裡扭曲，不過蔣起戈最後還是敲碎了他們口中的牙齒，連斷舌自盡的機會都不給，其實他們自己都不會給自己斷舌自盡的機會。
需要連夜趕路，蔣起戈不想待在這裡，荒郊野嶺一群扭動著的東西，看著很滲人。
他一路疾行，行了一個時辰，見遠處有一條河，河旁有篝火，一個縱身躍到高出的樹梢一看，發現是唐門子弟。
蔣起戈不敢輕易出現在唐門弟子的面前，在不明敵意的情況下，他不想被唐門的暗器、毒氣、陷阱逼得自己很狼狽，甚至死掉。
「在下蔣起戈，見唐門兄弟在此，特來一敘。」
蔣起戈高喊一聲，他身後傳來一陣動靜，他回過頭去，一個湛藍色的暗器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嘿嘿，想不到吧。」
原來他身後藏著一名唐門子弟。
蔣起戈可以看見那名唐門子弟喜悅的眼睛。
兩人輕功施展，落在篝火旁，篝火旁的六個唐門子弟，男男女女哈哈大笑。
「想不到，猴子你居然真的抓到了一個大人物。」
那個擒住蔣起戈的唐門子弟叫做猴子，他笑嘻嘻的坐在一旁石頭上，接過另一人遞過來的烤兔，說道：「終於碰到一會。」
蔣起戈還沒有說話，就被他們一群人拉到中間，猴子將另外一隻烤野兔遞給蔣起戈。
「你還是有點憨，出現的時候還要大喊一聲。我見過那些高手可是直接就冒出來了。」
在算上猴子眾共七人的唐門弟子當中，一個嬌俏的女弟子對著蔣起戈調笑。
蔣起戈笑問道：「那他們的後果怎樣？」
「還能怎樣，我們身邊不是暗器就是毒氣，要不然就是陷阱。」
蔣起戈聞言哈哈大笑說道：「那我是聰明。」
猴子喝下一口酒，將酒壺遞給蔣起戈說道：「來，我叫唐不舍，擅長潛行、暗器，追魂堂的人。」
「唐不著，擅長毒藥。」之前調笑蔣起戈的女子笑著說道。
「唐不矛，擅長陷阱、潛行。」
「唐不會，擅長暗器、毒藥。」
「唐不誤，擅長潛行、毒藥。」
「唐不中，擅長烤肉。」
「唐書旗，擅長吃肉。」
最後那兩個男的，互相對視著說自己擅長烤肉和吃肉，然後舉著手中的肉互相遞給對方。
「哈哈，莫要信他們兩個。」唐不矛也是一個女子，長得很雄壯，巴蜀女子少有長得這樣雄壯的，她指著最後那兩個男子說道：「那可是最厲害的。」
「唐不中，可是全才，毒藥、陷阱、暗器，都厲害，唯獨武功差了點。」猴子唐不舍三下五除二吃完兔肉，將樹杈丟到一邊，站起身來，就往林子裡頭鑽去。
「看，他是不是像個猴子？」唐不誤也是一個女子，她用肩膀抵了一下蔣起戈肩膀，嘴巴一蹶，示意他看向唐不舍。
蔣起戈點頭，那唐不舍確實是像個猴子，身子瘦小不說，在林中如同移動迅捷入猴，就算是蔣起戈憑藉著自己的輕功也難以追上去。
只是三息的時間，蔣起戈眼睛就已經看不見他了，沒有了任何聲息。
「對了，你們怎麼會知道我？」蔣起戈想起剛才自己出現到現在唐門弟子都是很熱情，宛如把自己當成一家人一樣。
「我三哥來了信，說你是他朋友，你自然也就是我們的朋友了，朋友和朋友那裡又不認識的？二來，我七妹舉著追魂令帶著你從山門一直走到大殿，我們怎麼會不認識你？三來，你是天底下名聲第一大的人，我們唐門怎麼會不認識？」唐書旗笑著將烤好的肉遞給唐不著，然後加了一把柴火進去。
「是，說的極是。」蔣起戈笑了一聲，他接過唐書旗的酒，喝了一口。
唐不中將自己的煙斗遞過來，說道：「巴蜀之地瘴氣多，抽點老煙葉可以去瘴氣。」
蔣起戈接過去，剛抽了一口，就咳嗽起來。
「咳，這，咳咳，這好嗆啊。腦子，暈。」
蔣起戈抽了一口就感覺自己有些如同喝了白酒一樣上頭，不僅如此嘴巴當中和喉嚨一股辣嗆讓他咳得肺都要出來了。
「酒，酒。」
唐不著笑的喘不上去，把一壇酒遞給他，蔣起戈咕咚咕咚的喝了去，這才讓嗆辣的感覺減緩了。
可是他這一口氣就把這一壇酒喝完了。
「咯。」
他打著哈氣，感覺周圍的人都開始變得模糊搖晃。
「嘿嘿，你們再練什麼功啊？好厲害。」
蔣起戈站起來，腳踏八卦，身子跌跌撞撞搖搖晃晃的伸出手要抓向自己眼中的唐門弟子。發現自己抓的是一道道的殘影。
「好厲害。」
他說出最後一句話，噗通一聲就倒了下去。
「哈哈哈。」
所有人指著蔣起戈笑的上氣不接下氣。
唐不中跑過去，拍了拍蔣起戈的面龐，喊道：「喂喂，醒醒啊。」
結果蔣起戈沒有一絲的反應。
等眾人笑夠了，猴子也回來了，他看見倒在地上的蔣起戈，問道：「搞莫子？」
唐不中把被蔣起戈喝光的酒罈拿給猴子一看。
猴子搖著頭說道：「哎，想不到啊，想不到，我的猴子酒居然俘獲了這樣的高手。」
他笑著說：「記住了，以後叫我酒中仙。」
「不過嘛。」
猴子轉過頭看了一眼蔣起戈可憐的看著他說道：「我的猴子酒放了蟾蜍、五步蛇、蜘蛛、蟑螂、蜈蚣這五樣大補藥以紫竹林的露水釀製，中間放了當歸、淫羊藿、山藥、枸杞子，可真的是虎狼之葯啊。」
「快看，快看，蔣起戈他的鼻子流血了。」
唐不矛接著火光看見蔣起戈的鼻子流出血來，驚訝的喊了出來。
「不流血才怪，我每天最多喝兩口。」猴子將酒罈丟到河裡面，看著蔣起戈，笑眯眯的看著他的鼻血，然後轉過身來，坐在篝火旁笑道：「這下去的後果，可不是流鼻血，還會肢體僵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