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回 家常閑話
唐書鶯現在止了哭泣，她拉著自己奶奶做到一旁，唐家奶奶對著蔣起戈一招手，蔣起戈恭敬的走過去。
她拍著一旁的位置說道：「來，你來坐著。」
「牽三啊，唐三給你來一封書信，放在你房間裡面了，你去休息一下。」
唐家奶奶笑眯眯的對著唐牽三笑道。
唐牽三稱了一聲是就退去了。
蔣起戈腰背挺直著坐在唐家奶奶身邊。
唐書鶯說道：「奶奶，那些人說他是食人惡子，我可不信。」
「對，我家書鶯長大了，會看人了。」唐家奶奶捏了唐書鶯還有一些嬰兒肥的臉，溺愛著說道。
唐書鶯驕傲的抬起頭來享受著唐家奶奶的寵溺。
唐家奶奶轉過頭來，看向蔣起戈，看著蔣起戈挺直了腰背，笑著說道：「你原來是蔣家的嫡系少爺，自幼熟讀經書，是江湖上的門閥士子了。當年我與你爺爺有些交情，你是食人惡子的事呢，我想我是清楚的。以後你就叫我奶奶就行了，和唐三他們一樣。」
蔣起戈恭敬的說了一聲是。
唐家奶奶又說道：「你當日被廢去武功之後去了那裡？怎麼會在這短短時間內恢復氣脈，到達現在的境界？」
蔣起戈拱手道：「奶奶，你與我爺爺是朋友，我不敢欺瞞您，可是師門有言不能透露。」
唐家奶奶哈哈一笑說道：「是了，君子就要言而有信。唐三書信中所你是無定流風山的弟子，我可不信。這無定流風山我雖然沒有聽說過，可是要論天底下能有這等功夫讓你短短時間恢復氣脈的門派，幾乎沒有。」
「奶奶，無定流風山不就在益州東北去八百里的山城附近嗎？我聽我三哥說過。」唐書鶯甜聲的叫著唐家奶奶，她現在把鞋子脫掉了，光腳踩在鋪著毯子的地上，手中拿著一盤點心。
「哦？那看來我有空要去無定流風山去看看，萬一當中有個什麼玄妙就說不定了。」唐家奶奶笑呵呵的看著蔣起戈，與一個平常慈祥老人沒有什麼兩樣。
「這無定流風山上面的高人我一定要見見啊。」唐家奶奶拄著拐杖，對著蔣起戈說道：「你陪我走走吧。」
蔣起戈恭敬的應了一聲是，唐書鶯嘴裡面嚼著糕點，含糊不清的說道：「奶奶，我趕來兩天的路，肚子餓了。」
「好好，我家小七肚子餓了，我趕緊讓人去給你準備吃的。」
唐家奶奶對著跟在自己身後的兩個弟子當中囑咐了一身，他帶著蔣起戈就往大殿後面紫竹林裡面走。
蔣起戈跟在唐家奶奶身後，半弓著腰。
「起戈啊，你可知道我與你爺爺當年的交情？」唐家奶奶走在林子中間補好的石板上，腳下穿的是布鞋，身上麻布衣服在這個天氣看上去也剛好合適。
蔣起戈看的清楚，唐家奶奶的那根拐杖是拿紫竹根做的，沒有鑲金鑲玉，頭上也只有一個木發簪固著銀髮。
「不知。」蔣起戈爺爺早逝，他父親母親自他記事之後就沒有見過，原本是蔣起戈的二爺爺將蔣起戈帶大，他二爺爺在前年死了，他沒有了依託，在蔣家當中各處排擠，之後還被廢了武功。
「原來你爺爺可是江湖中的才俊，練就你們蔣家的《神識經》施展出來的功法讓人嘆為觀止，他的神識之強大，是我少見。我與唐三的爺爺行走江湖的時候與你爺爺在一場比武大會上面認識，你爺爺為人正直，我和唐三的爺爺也引以為友，可惜啊，那次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你爺爺了。」唐家奶奶在林子閑走，時不時的停下來撫摸看著紫竹山上的竹子。
「所以你我兩家算是世家了。」唐家奶奶轉過身來看著蔣起戈笑道。
「不對，應該是你是世家，而不是你家。蔣家現在的作風我可不敢恭維。」
唐家奶奶一路說，蔣起戈沒有插嘴，一路的聽從唐家奶奶的言語。
「這次想不到你的修為一下這樣高了，我也算是為你爺爺感到高興。」
蔣起戈對自己的爺爺沒有多大的感受，在這聽唐家奶奶言語，無法做到感同身受。
「你接下來想怎樣做？」最後唐家奶奶問蔣起戈一個問題。
蔣起戈說道：「先去東越劍池給綠啼村的村民討回一個公道，明年三月初三青雲山要舉辦大婚，陳親赴和李千悔的，我要去幫莫道涼一把。」
唐家奶奶的腳步一停，說道：「你不怕在青雲山上面對那群人？」
蔣起戈笑著搖頭道：「不怕。不知道誰弄的榜單上面寫著我說過的若恨天下不平事，我以一劍滌盪之。我大不了在青雲山上滌盪天下不平事。」
唐家奶奶哈哈一笑，拍著蔣起戈肩膀說道：「好，好，這才是男兒該做的事。」
「走，再和我往上走。」
唐家奶奶的步伐不小，一步甚至比蔣起戈的一步還要大，兩人登上一個小山坡，唐家奶奶在那裡眺望了一下一處紫竹山。
她說道：「莫道涼這個年輕人我見過，不過那是青雲山的家事，我不好管。這次你去青雲山也當幫我去出出氣，那個陳親赴我著實是看不上。李千悔那丫頭上次和莫道涼來我這，我對她可是很喜歡。莫道涼還托我唐三給他做了一件東西，說是日後給李千悔的，等你走的時候把它帶走，帶到青雲山上去。我這雙眼睛啊，看人很准，只有莫道涼和她才配得上。」
蔣起戈很疑惑，為什麼唐家奶奶一直在和自己說些與現在不太想乾的事，每件事之間都沒有聯繫，就如同亂說一氣。
這時候唐家奶奶說道：「我只想問問你，你是否和真正的食人惡子交過手？」
蔣起戈面色一肅，說道：「奶奶，我不知道食人惡子到底是誰，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和他交過手。不過唯一知道的是，他肯定在我身邊，要不然每次出現食人事件的時候都會與我相關。」
「是啊，剛開始是在定州城，總共三起。」唐家奶奶說道。
「兩起都是鳳翔閣的人，第三起涉及人員眾多。」
「最近一起是在春閑關外的那被你一劍所殺的幾百人。」
唐家奶奶繼續說道：「現在其他江湖門派和人都已經認定你是食人惡子了。總計兩次的誅魔盟都是小打小鬧，實則不然，這兩次裡面有推手，一步一步的把食人惡子的身份在你頭頂安穩，直到引起軒然大波。」
蔣起戈面色一沉，繼續聽唐家奶奶說下去。
「後面的推手肯定有有他的目的，而據現在的情形來看，肯定是有食人惡子！說不好就是多年前的那個食人惡子！當年的食人惡子出世的時候，江湖各大門派聯手圍剿，都被他吃掉，他每吃掉一人功力就會提升，到最後沒有任何人能夠壓制他。至於怎麼就消失不見了，誰也不知道。」唐家奶奶看著蔣起戈的臉色，手中拐杖一杵，敲鐘石板上咚的作響。
「所以你想想，你是不是和什麼不尋常的人交過手。」
蔣起戈聽完唐家奶奶的言語，只能承認說道：「確實是有過。那次是在定州城的第三起食人惡子發生的時候，我與陳慶之、趙齊暉碰見過他，結果被打的毫無還手之力，後來出現一個神秘女子救了我。」
唐家奶奶追問道：「那個人的修為如何？那個女子是誰？」
「我與他交手雖然毫無還手之力，不過我看他修為也絕對不會讓當年江湖各大門派高手摺戟沉沙。那個女子我也不知道是誰，她的修為高深莫測，年紀輕輕，能與他相比的應該只是與莫道涼相當。」
唐家奶奶問道：「那個女子和食人惡子相比如何？」
「不相上下。」
唐家奶奶搖頭道：「這可能不是當年的食人惡子，當年的食人惡子就算是十個莫道涼也比不上。」
「當年追查食人惡子一事的資料不多，我們唐門也沒多少，字言片語也無法得知當年的食人惡子到底是怎麼回事。只希望當年的食人惡子早死了，否則這江湖上不知道會有誰能夠阻攔他。我們老一輩的也沒有多大把握，當年他的修為已經算是驚天地泣鬼神了，這麼多年過去了在精進，我們連他的擋路石都算不上。」唐家奶奶無力的搖頭，食人惡子的事曾經讓唐門死掉了三個頂尖高手，要不然今日在唐門坐鎮的不只是她一個人。
蔣起戈想到自己是蜀山的弟子，便問道：「那我碰見的那個人會不會是食人惡子的弟子？」
唐家奶奶往前走了幾步，嘆道：「這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吧，現在沒有任何辦法斷定他們之間具體的關係。我不希望這世間會有兩個食人惡子。」
蔣起戈點頭道：「過於傷天害理了。」
「你既然來我唐門了，今天我就送你一份禮，我聽說你能和以一百零八道穴位凝成劍陣的宋濁流不相上下？」唐家奶奶讚許有加的看著蔣起戈。
蔣起戈點頭。
「那好，我送你一道機緣，看你能得到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