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回 第三道防線
「將軍，已經接敵！」
厚袞刀坐鎮第三道防線，層層傳令兵旗語傳令下來，他派出去的三千士卒已經和黑甲軍兩萬騎軍接敵。
三千兵馬被兩萬騎軍鑿穿只是半刻鐘頭的時間，而為了能夠起到最大線限度的阻攔，三千士卒只有四排，所以鑿穿是很容易的事。
「將軍，楊越雲將軍在五里前列陣！」
厚袞刀沉聲一喝道：「傳令讓他給我滾下來！他手中的背山營垮了，八千人往後面逃衝擊到我們的防禦線，那我們就毀了！」
「是！」
「將軍，所有人已經跑過去了。」
厚袞刀點頭，十五萬的主軍分別從自己的兩翼跑過去，但是最關鍵的是那二十里路和入城。城門狹小，十五萬人入城，時間花費厚袞刀也做摸不準。
「盡量拖延吧。」
厚袞刀嘆了一口氣，計劃到了最後還是出現了岔子。
「讓趙撫昀領五千兵馬，在春閑關外列陣受敵！」
當機立斷下令讓趙撫昀出城，同時囑託楊越雲最大限度的保證兵力入城，厚袞刀呼出一口氣。
「將軍，三千人被攻破了。」
厚袞刀點頭，他轉身喝道：「所有人準備應敵！」
黑甲軍領軍的是柳風骨，他原本與楊年齋一起領兵的，後來楊年齋讓他帶兵與早就進入連城所的騎兵一起沿著小路急奔，準備在春閑關外攔截大周士卒。
現在他也是一身鎧甲，見得自己的必經之路上大周士卒又構建了第三道防線，有些苦惱。
依著現在的局勢看，楊年齋被擋、宮長青也未見蹤影，單大葉依著自己看見的煙塵來看也怕是被阻攔了下來。
不過現在也好，自己能夠在十五大軍還未完全入城的時候攻破這裡直追而去，春閑關要麼徹底關上城門，讓城外的士卒送死；要麼城門一片混亂，自己可以趁虛而入，順勢拿下春閑關。
「排開拒馬樁！」厚袞刀下令用拒馬樁將一旁被十五萬主軍踏出來的路給擋住，讓柳風骨不能向兩翼略過。
「衝過去。」
面對這樣的陣勢柳風骨毫不猶豫的選擇硬碰硬。
毫無疑問的是，這樣的硬碰硬是最血腥的。
柳風骨選擇用人命去把前面拒馬樁、馬坑填補，然後縱馬賓士上去。
打了一輩子的仗的厚袞刀看見柳風骨這樣的打法也不由的驚駭一下。他有些佩服對面領軍柳風骨的魄力。
算起來現在現在已經有兩萬名黑甲軍騎軍在這一後撤戰當中喪生，大周士卒付出了將近三萬名士卒的代價。
喊殺聲在離著三十裡外的春閑關外清晰可見。
而此刻的春閑關的城門大開，第一名十五萬主軍方才入城。
這時從春閑關城門左翼跑來三騎，右翼跑來三騎。左翼三騎，身穿玄甲，有一桿蒼雲鐵血旗。右翼三騎，手握長槍，有一桿玄黃騎。
「有敵軍！」
入城的十五萬主軍當中鬧起了喧嘩，人潮擁擠將將要出事的時候，有人大罵道：「日你娘的敵軍，沒看見是蒼雲鐵血旗和天策玄黃旗！」
「是蒼雲軍和天策軍的兄弟！」
百夫長和千夫長在大聲喊叫，要讓所有人聽見大周的兩隻鐵軍還存在著！
十五萬主軍這才稍稍安定下來，按照原定計劃進城。
主軍一旦進城，立馬往春閑關后開闢出來的軍營休息，同時在那裡完成左右兩城的兵力分流。
兩桿旗幟立在十五萬大軍左右兩側烈烈作響。
旗幟上的六人，面色冷肅，雙目綻放寒光。
「玄甲統帥薛直親衛統領，龍戒！」
「玄甲軍陷陣營副統領，方狂刀！」
「玄甲軍陷陣營副統領，封之推！」
「天策軍先鋒營副統領，李嚴功！」
「天策軍突騎營副統領，秦陵會！」
「隨軍醫官，五毒教，聞人淺！」
「特來馳援！」
六人喚出自己軍中任職，姓名。
城上的江審雲面色緋紅，他看著城下的六人，心中頗有安定之感。
他們六人撥馬向前，來到趙撫昀布陣之處。
趙撫昀撥馬上前，一個拱手說道：「末將趙撫昀！」
當中數月前在孤軍城露面的方狂刀說道：「本將，陷陣營副統領，方狂刀。趙將軍，你現在帶著士卒往後撤，守在城門之下兩側，一旦敵軍追擊而至，我六人阻擋不了，務必要讓城門關閉，不聽者，可斬無赦！」
蒼雲和天策兩軍地位受開國皇帝親賜，比其他軍隊的地位都要高上許多，且就算是蒼雲和天策兩軍現在看似全軍覆沒，朝廷依舊沒有撤銷兩軍的監製，只要有兩軍的監製在，其餘的軍隊都需聽從兩軍吩咐。
趙撫昀點頭稱是，帶著自己手下緩退而去。
當中六人以方狂刀為主，因為他雖是陷陣營副統領，而實則是玄甲蒼雲的軍法官。
方狂刀面上有一道疤痕，是數月前在孤軍城外死戰的時候受的傷，那時候他被一個人救了，活了下來。
而龍戒等人消失就是因為要去找到方狂刀。
一行六人沒有在莫道涼麵前露過面，他們也知道莫道涼在兵法上的造詣遠勝自己，也就索性直奔計劃當中最薄弱的地方。
以六人死戰的能力來抵擋住最後的衝擊。
這一點就連莫道涼也不知道，所以莫道涼也曾經囑咐過厚袞刀一旦計劃失敗就讓主軍與黑甲軍魚死網破，那怕主軍盡數被滅也不能讓春閑關漏出一絲的破綻。
厚袞刀帶著七萬兵馬疾行，讓六萬兵馬快速入城，就是為了在主軍被攻破的時候春閑關三城的守軍兵力得到最大的補充。因為來回六百餘里，黑甲軍沒有糧草只能往後撤，如果要攻打春閑關需要整備全軍需要花費的時間足夠大周從關內調兵遣將了。
甚至黑甲軍會因為糧草不及而退兵，供給線太長，著實不利。
「莫道涼能不能趕到這裡？」
天策軍的秦陵會在方狂刀的右邊，他眼睛眯著看向前面，現在他有點擔心的就是雄無陽也跟隨騎軍而來，如果是這樣這裡沒有任何人能夠抵擋雄無陽。
方狂刀搖頭，他說道：「莫道涼拼盡全力能夠阻攔一二，但雄無陽這個人的修為實在是太高了。」
「先等等吧。不知為何，我總是覺得雄無陽這一次犯了一個大錯誤。他列陣在主營外面的兵力只有八萬餘，剩下的二十四萬兵馬算上這已經出現的三萬人還有二十萬人下落不明，這二十萬人徐徐前進，趁著邊軍連夜趕路當中疲憊和入春閑關的分配不明而攻打春閑關是極有可能拿下春閑關的。」
李嚴功心中對此頗有不解，他心中不知道雄無陽此行的目的，而方狂刀則是知道，他說道：「雄無陽這次犯關是為了《無字天書》，而春閑關只是意外之物而已。」
「《無字天書》？我最近在江湖上聽聞青雲山為了莫道涼派出了精英弟子前往戈壁尋找，說是莫道涼身上有《無字天書》。」聞人淺想起在客棧裡面聽別人所說的青雲山秘聞，如果這件事是真的，那豈不是莫道涼危矣。
「豈不是說莫道涼危矣？」龍戒聞言說道。
「這件事我沒聽說過，如果真的是這樣，那莫道涼這次絕對逃不了了。不過現在我們唯一要做的事守住春閑關。」方狂刀沉聲言道。
眾人點頭。
而城頭山的李千悔心中沉落，現在還沒有看見莫道涼，她從其他人的口中也知道，前面阻擋黑甲軍的人沒有任何人有消息。
她雖沒有看見過戰場之上搏殺的血腥，不過也能想象得到。記得以前他義無反顧的奔赴沙場的時候，他說的：「天下興亡匹夫有責。」，那怕死在那裡也不能讓黑甲軍邁過邊關一步。
其實那天早上他師父和自己說過，已經準備好了聘禮。
而他卻不知道。
他，真的是個賤人。
「師姐。」
綠裔來到李千悔身旁，輕輕喚了一聲。
她站在城頭也看見城下的士卒，她指著玄甲蒼雲鐵血旗說道：「師姐，那是那支玄甲蒼雲的鐵血旗嘛？」
李千悔點頭。
綠裔沉默片刻，她又說道：「師姐，前面沒有人傳來消息嘛？阻擊黑甲軍陳慶之、褚麓山將軍怎樣了？」
「你是想問蔣起戈如何了吧？」李千悔回過頭來看著綠裔說道。
綠裔確實趕忙說道：「師姐這是說的那得話？我問的只是陳慶之和褚麓山兩位將軍，現在大軍退後春閑關，若是沒個指揮三軍的將帥，日後如何抵擋黑甲軍呢？」
李千悔一搖頭，她冷冷道：「蔣起戈殺青雲弟子，且將其晒成人干，師門必定會尋他麻煩，不死不休。更何況蔣起戈是江湖公敵，是食人惡子，你切莫牽扯進去。」
綠裔輕輕點頭，眼中泛光道：「師姐，知曉了。」
「你還說你不想問的是蔣起戈？」李千悔說了綠裔一句，又說道：「戰事惡化，你先行一步，馬不停蹄逃離這裡，回到師門，閉關修鍊，沒有大成，絕對不能下山。」
綠裔微微點頭，稱了一聲是。